柯凡用沾着血渍的手帕捂住嘴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蓝光让齐语想起深海发光水母。
"电磁干扰从三公里外就开始增强。
"孟岩盯着疯狂跳动的盖格计数器，"这地方在发射足以瘫痪卫星的脉冲波，但所有监测系统都显示正常。
"齐语仰头望着观测站穹顶，本该积满鸟粪的金属外壳光洁如新。
更诡异的是，当她凝视建筑物轮廓时，视网膜上会残留类似CT扫描的透视影像——地下三十米处有团跃动的金色光球。
"戴上这个。
"柯凡递来改装过的防毒面具，目镜位置焊接了铅玻璃，"你们看到的任何异常光学现象，都是量子泡沫在视网膜上的投影。
"穿过铁丝网时，齐语的发梢突然竖起。
某种超越五感的知觉漫过全身，就像有人把她的神经末梢接入了电网。
孟岩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别动！
"他激光笔指向她即将踏上的地面——看似普通的砂石地，在热成像仪里却是沸腾的岩浆。
柯凡用机械义肢划破手掌，将血滴甩向前方。
血珠悬浮在空中，勾勒出纵横交错的激光网格。
"动态防御系统，"他抹了把冷汗，"用生物识别当钥匙的陷阱。
"当柯凡的血液接触隐形激光时，观测站大门突然滑开，涌出带着焚香气味的白雾。
齐语注意到门框边缘的磨损痕迹与开合次数严重不符，仿佛这扇门在过去半个世纪被开启了上万次。
地下室比地上建筑还要辽阔，齐语数到第七个转弯时放弃了方向感。
走廊两侧排列着培养舱，淡绿色液体里漂浮着各种生物器官，有些明显不属于地球生物。
孟岩突然撞上一面"空气墙"，鼻血喷在突然显形的玻璃幕墙上——后面是具三米高的人形骸骨，胸腔内嵌着类似反应堆的金属装置。
"这就是星辰计划的真相。
"柯凡的声音在防毒面具里发闷，"他们在拼装超级士兵，用外星遗骸和***犯做融合实验。
"量子通讯装置位于地下十三层，外形如同青铜编钟与超级计算机的结合体。
齐语触摸表面铭文时，那些符号竟顺着指尖钻进血管，在她手臂内侧重组为发光方程式。
装置突然启动，全息星图在穹顶展开，孟岩惊呼："木卫二的冰层厚度被标注了二十七个钻孔坐标！
"柯凡突然扯掉防毒面具，他的虹膜己经变成全黑："还有更精彩的。
"他调出星图暗层，某种环状能量武器的设计图开始旋转，每个部件都标注着古希伯来文注释。
"这是死海古卷里记载的天火之轮..."齐语话音未落，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
柯凡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在墙上投影出热源分布图——十二个全副武装的红点正在快速逼近。
孟岩往终端***自制病毒U盘："给我九十秒！
"齐语抄起墙上的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却发现里面布满粘稠的黑色菌丝。
柯凡首接扯开胸腔护甲，露出镶嵌在肋骨间的外星晶体，蓝光扫过之处菌丝瞬间碳化。
"他们来了！
"孟岩抱着量子核心从操作台跃下，三人冲进紧急通道的瞬间，原先所在位置被火箭弹炸成火海。
齐语的防毒面具被气浪掀飞，突然看清追击者的脸——那些是星辰计划的"失败品"，变异肌肉撑破作战服，头颅像融化的蜡像般不断流淌。
柯凡引爆预先埋设的电磁脉冲地雷，为众人争取到十秒逃生时间。
当他们从地下河潜出观测站时，身后传来闷雷般的坍塌声。
孟岩从防水包里掏出抢救出的数据盘，水面倒影中的他左耳后方悄然长出鳞片状纹路。
齐语望着在烈焰中崩塌的观测站，终于明白父亲笔记里那句话的含义：”文明的火种往往诞生于灰烬深处，但首先要确保自己不是被焚烧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