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霓虹,她蜷在咖啡店最深的卡座里,膝盖上摊着本《小王子》。
暖黄台灯映亮她侧脸时,我注意到她又在给那个叫朵朵的小女孩读故事。
白血病患儿的蓝色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可那双眼睛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等我的玫瑰长大,就会明白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是要用眼泪浇灌的。
"她将童话书翻过一页,输液管在苍白的腕间轻晃。
我握着刻刀的指尖突然颤抖,榉木窗棂上正在雕琢的并蒂莲便多了一道裂痕。
雨滴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河,她起身时深灰色羊绒披肩滑落在地。
我弯腰去捡的瞬间,她腕间密密麻麻的针孔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像一串褪色的珍珠,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新鲜的血色。
"你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她接过披肩时轻笑,消毒水的气息混着苦橙花香。
我这才发现她白大褂口袋里插着支蓝紫色绣球,花瓣边缘已经有些发蔫。
后来每个周三傍晚,我都能在雕花屏风后看见她给孩子们读书的身影。
直到立冬那日,她念到小王子消失的段落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精装书封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抢救室的顶灯亮得刺眼。
我攥着她落在咖啡店的工牌,金属边框硌得掌心生疼。
"沈清歌"三个宋体字在冷汗里模糊成一片,儿童医院血液科的烫金职称在指间发烫。
凌晨三点十七分,她躺在监护室的蓝白条纹床单上,皮肤几乎与枕头融为一体。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里,我看见她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像条蜈蚣蛰伏在雪地。
"PICC置管。
"她不知何时醒了,指尖虚虚点着胸口,"做化疗用的。
"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银杏叶。
我手中的木雕玫瑰差点跌落。
那些周三傍晚的咖啡香、童话书页的沙沙声、她腕间新旧交织的针孔,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锥,顺着脊椎缓缓刺入。
她支起身子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肩胛骨处暗红的烫伤。
我瞳孔猛地收缩——那形状我太熟悉了,是煤球炉子的梅花烙。
"七岁那年打翻的。
"她顺着我的目光抚上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