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养心殿对弈
林知意跪在蟠龙柱的阴影里，青砖的寒意透过膝盖刺入骨髓。
面前的紫檀案上摆着三个珐琅瓷盘：江南红粳米、西域金粟、辽东黑黍在晨光中泛着诡谲的釉色。
"你说这鹦鹉吃的是毒粟。
"雍正的手指划过瓷盘边缘，翡翠扳指与珐琅彩碰撞出清脆声响，"给朕找出证据。
"林知意垂首盯着袖口暗袋里的试纸——那是系统奖励的酸碱测试条。
她记得穿越前实验室的日光灯下，导师曾演示过谷物种类的快速鉴别法："请皇上准奴婢取龙泉窑冰裂纹盏。
"苏培盛眼皮微跳，这等御用茶具岂是罪婢可碰？
但见皇上颔首，只得将茶盏重重搁在她面前。
林知意捻起三粒粟米分别投入盏中，袖中试纸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浸入茶水。
"此毒遇酸则赤，遇碱则青。
"她将试纸藏在掌心搓动，指腹感受着试纸的湿度变化，"皇上请看——"盏中清水突然泛起涟漪，西域金粟在碱水浸泡下渗出靛蓝汁液，竟将冰裂纹染成蛛网状毒纹！
沈眉庄突然轻呼："这纹样......像是碎玉轩新贡的苏绣帕子。
"---巳时，碎玉轩的海棠沾着露水。
甄嬛指尖抚过绣绷上的双面绣，金线在晨光中流转成暗纹："流朱，前日领的粟米还剩多少？
""回小主，按您吩咐全喂了廊下的雀儿。
"流朱掀开鸟笼，黄莺的喙边沾着暗红碎屑，"只是这些雀儿近日躁得厉害......"铜镜忽然泛起涟漪，映出养心殿的画面。
甄嬛看着林知意手中的试纸，突然将绣花针扎入指腹。
血珠坠入镜面，波纹中浮现出西域金粟的运输路线——年羹尧的军旗在戈壁滩上猎猎作响。
"槿汐，去太医院取些硼砂。
"她舔去指尖血珠，"就说本宫要洗簪子。
"---午时，军机处的舆图卷起沙尘。
林知意捧着毒粟样本穿过回廊，忽然被拽进暗处。
沈眉庄的发簪抵在她喉间："你可知西域金粟是年大将军的军粮？
""姐姐可知暹罗铜器研磨后的金粟，会释放砒霜？
"林知意翻过她的掌心，毒纹己蔓延至腕间，"您这三日，是否碰过碎玉轩的铜香炉？
"沈眉庄踉跄后退，腕间的翡翠镯突然炸裂。
林知意接住飞溅的碎片，在阳光下看见其中流转的血丝——这是用苗疆血玉仿制的赝品。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放射性物质，她猛然掀开沈眉庄的领口，锁骨处的朱砂痣正泛着诡异蓝光。
---未时，钦安殿的青铜鼎腾起青烟。
林知意将血玉碎片投入鼎中，硫磺火焰瞬间转成幽绿。
苏培盛带着慎刑司的人破门而入时，她正用银针挑出鼎底的金属碎屑："公公可知，这暹罗铜掺了铀矿？
""妖言惑众！
""那您解释解释，"林知意将碎屑撒向罗盘，"为何司南针在此处指向碎玉轩？
"雍正的身影从经幡后转出，手中把玩着那枚带血的铜镜："传旨，彻查年羹尧军粮。
"---申时，碎玉轩的铜镜裂开细纹。
甄嬛看着镜中逐渐消散的军旗画面，突然将铜镜掷向墙角。
槿汐捧着硼砂进来时，正见她蘸着胭脂在窗纸上书写蒙文——那是喀尔喀部落联络的密语。
"小主，慎刑司的人往内务府去了。
""正好。
"甄嬛抚摸着惊鸿舞衣上的金线，"把上月暹罗进贡的铜炉找出来，该请安妹妹听曲了。
"铜炉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炉底阴刻的准噶尔图腾正缓缓吸收着胭脂水粉的香气。
---酉时，养心殿的烛火映出密旨。
林知意跪在血玉碎片前，看着雍正用朱砂笔圈住舆图上的喀尔喀部落："你以为借朕的手除掉年羹尧，就能活命？
""奴婢只知，"她将铀矿碎屑摆成星象图，"有人想用放射性物质制造天谴。
"窗外惊雷炸响，苏培盛捧着碎玉轩的领用簿子跌进门来。
林知意余光瞥见"暹罗铜炉二十尊"的字样，系统突然解锁矿物分析模块。
碎玉轩方向传来丝竹声，惊鸿舞衣的金线在雨夜中明明灭灭，如一张裹住紫禁城的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