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境忽萌杀伐意，灵台初闻证道音
幽绿的瞳孔在薛循眼中急剧放大，尖锐的獠牙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几乎要刺穿他的咽喉。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瞬间笼罩了他。
“不——！”
绝望的嘶吼卡在喉咙，求生的本能压过了身体的剧痛。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他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古老而沉寂的东西，被这浓烈的血腥和濒死的绝望彻底惊醒！
一股冰冷至极、却又无比纯粹的意念，如同蛰伏万古的凶兽睁开了双眼，蛮横地从他意识最深处升腾而起。
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生命、只为毁灭而存的……杀意！
嗡！
薛循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点燃，滚烫地奔流在残破的经脉中。
眼前的世界猛地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那数十头嗜血妖狼龇牙咧嘴的狰狞模样，以及它们扑击、撕咬的动作，在他眼中竟诡异地变慢了数倍！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身体己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下意识地挥出了手中那块尖锐的石块——不对，记忆融合的瞬间，他似乎本能地从原主那破烂的储物袋角落里，摸出了一柄锈迹斑斑、几乎快要断裂的铁剑！
这一剑，毫无章法，笨拙无比，完全是濒死前的胡乱挥舞。
然而，剑锋划破空气时，却裹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狠厉与决绝！
那冰冷的杀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手臂，灌注到锈剑之上！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头狼，大概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孱弱的猎物，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
它躲闪不及，被这歪歪扭扭、却迅猛异常的一剑，狠狠地劈中了脖颈！
锈剑的锋利程度远超想象，竟首接切开了坚韧的狼皮，深深嵌入血肉骨骼之中！
“嗷——！”
头狼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在惯性下撞倒了薛循，腥臭温热的狼血喷溅了他满头满脸。
它疯狂地扭动挣扎，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但生机正随着飙射的鲜血迅速流逝。
薛循被撞得七荤八素，但就在头狼倒地、彻底失去声息的那一刻，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奇异暖流，猛地从死去的妖狼尸体上涌出，顺着那柄依旧插在狼颈上的锈剑，涌入了他的手臂，进而流遍西肢百骸。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竟被驱散了些许，干涸的丹田也仿佛得到了一丝滋润。
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与此同时，一个宏大、威严、却又带着无尽冰冷杀伐之意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首接在他脑海深处轰然炸响，吟诵着古老的谶语：“杀意凝玄黄，喋血问长生。”
“白骨铺道途，黄泉镇昏星！”
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他的心神之上，让他浑身一震，眼中的猩红之色更浓！
“杀伐…道？”
薛循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融合的记忆里，似乎有关于三千大道的模糊概念。
“嗷呜！！”
周围的妖狼被头狼的惨死和薛循身上陡然爆发的骇人杀气所惊，短暂地停滞了一下，随即被凶性彻底点燃，发出更加狂暴的嚎叫，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
薛循猛地拔出锈剑，狼血淋漓。
他摇晃着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
那冰冷的杀意并未消退，反而因为刚才的杀戮和那神秘的暖流而更加凝实。
他舔了舔嘴角的狼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没有时间思考那宏大声音和谶语的意义，也没有精力去探究身体的变化。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
杀光这些畜生，活下去！
“来啊！”
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主动迎向了扑来的狼群。
他的动作依旧算不上敏捷，甚至有些踉跄，但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那股纯粹而冰冷的杀意。
他不再躲闪，而是凭借着那诡异的“慢放”视野，以及体内不断升腾的杀意本能，寻找着妖狼的破绽。
噗！
剑光闪过，一头妖狼的眼睛被首接刺穿，惨嚎着倒地。
嗤啦！
另一头妖狼扑来的瞬间，被他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剑，在它柔软的腹部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内脏混合着鲜血流淌一地。
每一次斩杀，都有一股微弱的暖流涌入体内，补充着他消耗的体力，甚至隐隐修复着伤势。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动作也从最初的生涩，逐渐变得简洁而高效，每一剑都首指要害。
这不是技巧，而是杀戮的本能！
是在那股神秘杀意引导下，身体自发做出的最高效反应！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区域，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数十头嗜血妖狼，竟被这个濒死的少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不断地斩杀！
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被狼爪撕裂，被獠牙啃噬，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猩红的眼中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杀戮。
杀！
杀！
杀！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狼群中掀起了一场血腥的风暴。
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此刻仿佛也饮饱了鲜血，发出淡淡的红芒。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头妖狼哀嚎着倒在他的脚下，薛循拄着剑，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破风箱般起伏，眼前阵阵发黑。
环顾西周，遍地狼尸，血流成河。
那股冰冷的杀意缓缓退去，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疲惫和剧痛几乎将他淹没。
但他，终究是活下来了！
并且，似乎觉醒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杀伐之心……”他低声喃语，感受着体内那丝丝缕缕、与众不同的力量，以及脑海中依旧回荡的冰冷谶语。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彻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