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田的异变
云栖月蹲在那片曾被断言“寸草不生”的死田边，指尖捻起一撮湿润的泥土。
叮！
地脉蕨净化进度100%，土壤基础灵力恢复至下品灵田标准。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云栖月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土腥气，混杂着地脉蕨特有的清新草木香，不再是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腐朽味。
这片被宗门放弃、被同门嘲笑的土地，在她手下，终于焕发了一线生机。
“干得漂亮，小蕨。”
云栖月轻轻拍了拍旁边蔫哒哒的地脉蕨叶片，这小家伙为了净化土壤，几乎耗尽了所有能量，此刻正委屈巴巴地传递着“累瘫了，要抱抱”的情绪。
安抚好地脉蕨，云栖月从系统仓库取出一小袋种子。
这是她用系统积分兑换，并尝试改良过的小麦种子。
原本只是普通的凡种小麦，她尝试着引导了一丝微弱的木系灵气，并根据植物的“意愿”，调整了它们的生长基因序列。
“去吧，皮卡……不对，去吧，我的麦子们！”
云栖月将种子均匀撒入翻耕好的土壤，指尖微动，一丝稀薄的灵力掺杂着植语者的安抚意念，渗入地底。
接下来的几天，云栖月几乎是守在田边。
灵气衰退的修仙界，灵植生长本就缓慢，更别提这片刚刚“复活”的死田。
然而，奇迹发生了。
仅仅三天，嫩绿的麦苗便破土而出，生长速度远超常理。
更诡异的是，到了夜晚，这些麦苗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柔和的荧光，如同无数细小的星辰洒落田间，将这片荒芜角落映照得如梦似幻。
小麦A：“欸，哥们儿，你亮瞎我了！”
小麦B：“是你太暗了好吧！
你看我这光泽，多润！”
小麦C：“都别吵，感觉有人在偷窥……瑟瑟发抖”云栖月：“……”这届小麦不仅长得快，戏还这么多。
荧光麦田的异象，终究没能瞒过所有人。
这片死田虽偏僻，但并非无人踏足。
很快，有外门弟子偶然路过，被这奇景惊得目瞪口呆，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外门，甚至惊动了负责外门杂务的执事长老——刘长明。
刘长明是个山羊胡老者，修为不高，堪堪筑基初期，但在外门弟子面前，向来是威严满满。
听闻死田发光，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祥瑞，而是妖异。
这年头，灵气稀薄，任何反常的现象都可能意味着麻烦。
这日午后，刘长明带着几个外门弟子，气势汹汹地来到田边。
他眯着眼打量着那片生机勃勃、即使在白日也隐隐泛着微光的麦田，又看向旁边气定神闲盘坐着的云栖月，眉头皱得更紧。
“云栖月！”
刘长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片麦田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夜间发光？
你一个废灵根，哪来的本事让死田回春，还种出这等异物？”
云栖月缓缓睁眼，站起身，不卑不亢：“回禀长老，弟子只是侥幸得到些改良的种子，加上悉心照料，至于为何发光，弟子也不甚明了，或许是品种特异。”
“品种特异？”
刘长明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我看是妖邪作祟！
来人，给我……”他话未说完，一个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刘长老！
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只见林青羽跌跌撞撞地跑来，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掌此刻竟变得乌黑肿胀，皮肤表面甚至有细小的脓疱破裂，流出腥臭的黑水，看着便令人作呕。
“长老！
是云栖月！
是她搞的鬼！”
林青羽指向云栖月，眼中满是怨毒和惊恐，“我……我只是看这麦子奇异，想凑近看看，谁知刚碰到麦穗，手就变成这样了！
她肯定是在修炼什么歹毒的邪功！
用这诡异的麦子害人！”
此言一出，周围的弟子一片哗然，看向云栖月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惧和厌恶。
废灵根、死田、发光麦子、手掌溃烂……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邪修、毒功之类的东西了。
刘长明脸色一沉，看向云栖月的目光锐利如刀：“云栖月，你还有何话说？”
云栖月心中冷笑。
她早就通过小麦们的“实时转播”知道了林青羽的龌龊事。
这家伙昨天半夜偷偷摸摸溜过来，想掐一把麦穗回去研究，结果刚碰到就被她改良小麦自带的“薄惩”——一种能引发剧烈皮肤过敏反应的细微毒刺给蜇了。
没想到他非但不反省，反而恶人先告状。
“长老明鉴。”
云栖月语气平静，“弟子从未修炼任何毒功。
这麦子或许是有些特殊，但绝非害人之物。
林师兄的手为何会如此，弟子不知，或许是他自身做了什么，或是碰了别的什么东西？”
“你胡说！”
林青羽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忘反咬，“就是你的麦子！
长老若不信，可派人亲自试试！”
他笃定这麦子有古怪，谁碰谁倒霉，正好可以坐实云栖月的罪名。
刘长明眼神闪烁，他自然不会亲自去试。
他扫了一眼身后几个战战兢兢的弟子，指着其中一个：“你去，摘一株麦子过来。”
那弟子吓得脸都白了，看看林青羽那只惨不忍睹的手，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云栖月，双腿打颤，几乎要哭出来：“长、长老，我……”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原本只是静静矗立的麦田，突然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吹过，所有的麦穗开始齐刷刷地摇摆起来！
它们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发出“沙沙沙”的密集声响。
更诡异的是，那荧光在白日里本不明显，此刻却骤然亮起，每一株小麦都像是被点亮的灯管，光芒随着摇摆的动作忽明忽暗，仿佛在……嘲笑？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念波动扩散开来，虽然在场的修士听不懂植物的语言，但那股清晰的情绪却首冲脑海——活该！
手贱！
偷东西！
丑八怪！
略略略！
一股混合着鄙视、嘲讽、幸灾乐祸的强烈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尤其是正对着麦田的那几个弟子，他们修为本就低微，哪里经受得住这等精神冲击？
“妈耶！
麦子活了！”
“它们在骂人！
我听到了！”
“救命！
有鬼啊！”
“噗通！”
“噗通！”
被刘长明点名的那个弟子，以及他身边的另外两个弟子，承受不住这诡异的精神攻击和视觉冲击，两眼一翻，首挺挺地倒了下去，竟是被活活吓晕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声，以及林青羽因为疼痛和惊骇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刘长明站在原地，山羊胡抖个不停，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怒到惊疑，再到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
植物……会集体嘲讽人？
还会把人吓晕？
这他娘的是什么操作？
修仙界什么时候这么玄幻了？
云栖月强忍着笑意，心中给自家的小麦们点了个赞：干得漂亮！
这波嘲讽，满分！
她看向目瞪口呆的刘长明和疼得快要昏厥的林青羽，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长老，您看，这……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它们……好像只是不喜欢别人乱碰？”
刘长明：“……”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林青羽更是吓傻了，手上的剧痛和眼前诡异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精神崩溃。
他看着那些摇曳发光、仿佛长了无数张嘴在嘲笑他的麦子，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永生难忘的“魔田”。
刘长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个晕厥弟子，又看了一眼那片依旧在“嘚瑟”摇摆的荧光麦田，最后目光落在云栖月身上，眼神复杂难明。
“此事……诡异。”
他最终吐出几个字，声音有些干涩，“云栖月，在你这片田地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你……好自为之！”
说完，也顾不得地上的弟子，拂袖而去，脚步竟有些踉跄，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喧嚣散去，死田边只剩下云栖月和她那群“脾气不好”的麦子。
小麦D：“耶！
胜利！
吓跑他们了！”
小麦E：“老大威武！
咱们这算不算出道即巅峰？”
小麦F：“那个手贱的家伙跑掉了，可惜没多蜇他几下！”
云栖月哭笑不得地接收着小麦们欢快的情绪。
她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执事长老虽然暂时被吓退，但宗门绝不会对这片奇异的麦田视而不见。
更大的麻烦，或许还在后面。
她低头看向那些闪烁着荧光的麦穗，这些经过她改良的小家伙，不仅能发光，自带“防盗系统”，似乎还隐隐产生了某种……集体意识？
这究竟是好是坏？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麦田上，为那片荧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云栖月站在田埂上，晚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她望着远方灵植峰模糊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不管未来如何，这片田，这些“伙伴”，她会守护好。
谁敢动她的田，就得先问问她这些“脾气暴躁”的植物军团答不答应！
只是，这荧光小麦的秘密，以及林青羽那只溃烂的手所可能引发的后续风波，又该如何应对？
云栖月感到一丝压力，但也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在心底涌动。
这个修仙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