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造畜
“瞧一瞧，看一看咯……。”
随着一声声吆喝，一位身着脏旧羊皮袄的干瘦老汉敲着铜锣，牵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杂毛猴子走入了星城。
一只野猴也会写字？
这可是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的高级技能啊！
随着老汉的吆喝，很快身边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一个膀大腰圆，穿着绸缎衣裳，手指上戴着几个硕大金戒指的员外郎，蛮横的挤进了人群的最前面。
他眯着眼睛，满脸不屑地打量着那只猴子，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来骗人了吗？
一只猴子，还会写信？
真是笑话！”
员外自然不信，因为他现在虽然家财丰裕，但却是屠户出身，根本没进过学，自然也不会文字。
如果连猴子都能写字，那他岂不是连只畜生都不如？
老汉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对那员外郎说：“这位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猴子，可是真有本事的。
不信，您瞧好了！”
从怀里拿出早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摆在地上，老汉蛮横的将那野猴扯了过来：“孽畜，还不快给大爷露一手？”
那猴儿被踉踉跄跄的拉到了笔纸之前。
正当大家准备看笑话时，却见那猴儿目光空洞地拿起毛笔，有模有样地蘸了蘸墨水。
在众人的注视下，它竟然缓缓地在纸上写下‘代写信件’西个字。
在场识字的，不识字的都惊呆了。
员外郎的脸色更是变得异常精彩，他瞪大了眼睛，嘴半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老汉见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面向人群，高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家都看到了，咱们这猴子可不是浪得虚名。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若是要代写信件也尽管报来，只需十文钱一封！”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许多人纷纷议论起这只神奇的猴子。
有的人好奇地围上前来，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它；有的人则开始掏钱，准备让猴子代写信件。
场面极为热闹。
而在人群中暗中观察的离玉衡眉头却皱了起来，在修行界会文字的妖物并不稀奇，但问题就在于他并未在这只猴子身上看到半分妖气，一只猴子会文字？
你当猿星崛起啊！
而且那老汉的头顶红光闪烁不定，这是被系统认定其罪当死的标准。
“造畜！”
结合以上两种，离玉衡突然想到了一种极为阴损的邪术。
造畜之法，需先用金针将人扎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然后将刚活剥下来还热乎的新鲜兽皮紧紧包裹住人身，再以特殊咒语和仪式进行催化，人血与兽血交融，受术者便不复人身，变成那兽皮主人的模样。
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或者杀死施术者，否则绝无第三种解除办法。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己有取死之道！”
离玉衡望着人群中接银子接得盆满钵满的老汉，心中杀意顿生。
但眼下人来人往却不是送他上路的好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将黑，人群散尽，离玉衡老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正准备悄然跟上。
却见方才那员外带着家仆抢在离玉衡前面拦住了那老汉。
“老头，给你三百两，这猴儿我要了！”
员外郎趾高气扬地站在老汉面前。
他的家仆们则围成一圈，似乎在无声地威胁着老汉不得拒绝。
老汉抬头望向员外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故作犹豫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缓缓开口：“这位老爷，这猴子与我相处多年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所以……。”
员外郎脸色一冷：“怎么不愿意卖？”
对家仆们使了个眼色，家仆们狞笑着摩拳擦掌的向老汉靠近。
“不，大人您误会了。”
老汉赶紧道：“我是说……。”
“得加钱！”
老汉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不二价。”
员外郎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好！
五百两就五百两，成交！”
他爽快地将银票塞给老汉，示意家仆去牵猴子。
家仆一把夺过老汉手中牵猴的麻绳，在员外的催促中抱着猴儿扬长而去，却未见到那猴儿眼中流露出的无奈，更未见到身后老汉嘴角得意的嘲讽。
……月上梢头，星城郊外一片寂静。
羊皮老汉点着篝火靠在柳树底下抽着旱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得城门处窜出来一道瘦小黑影，动作极为迅速的往老汉这边狂奔而来，在他身前停住了脚步。
“你迟到了！”
老汉冷声道。
在火光的映照下，躲在暗处离玉衡也看清了黑影的真正面目。
原来那正是被员外买去的那只杂毛猴子。
“那员外带着我在亲朋好友面前都炫耀了一番，所以耽搁了时间。”
那猴子竟口吐人言，听其声音尽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那是你的事。”
老汉冷声道：“在我这里犯了错就要罚！”
只见老汉从身旁取出一个兽皮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针，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猴子见此浑身一颤，瞬间瘫软在地，一边爬行着倒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喊到：“你不能罚我！
我算过了，加上这次我己经帮你赚够一万两银子了！
你说过的，等赚足了一万两你就帮我褪去兽皮恢复人身。”
“我有说过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
老汉戏谑的看着猴儿。
猴儿一愣，一时间竟忘了对金针的恐惧，对着老汉怒斥道：“杨狞！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杨狞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我？
说话算数？”
“我可是魔头啊！
跟我讲道德？
你周明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杨狞目露凶光：“敢跟我比手画脚，看来我的确对你太仁慈了！”
说着杨狞手中三道金芒飞出，向着周明射去。
在这一刻周明终于想起了被杨狞支配的恐惧，他知道自己越是反抗，就会被折磨得越惨，不敢躲避在原地抱头屈膝打算硬生生的受着。
但预料中的痛楚没有传来，周明只听得金针叮咚落地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身前竟立起了一面灰色长幡。
“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狞打起十二分精神向西周张望。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要你命的人！”
离玉衡缓缓的从黑夜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