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记得清清楚楚，儿子从林子里回来时还好好的，帮着把新收的玉米码进仓库。
晚饭时还吃了两大碗酸菜白肉，直夸娘的手艺没得挑。
可到了半夜，李奶奶被一阵怪声惊醒，循着声音摸到儿子屋里，就看见铁柱直挺挺地站在炕上，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柱子？
柱子你咋啦？
"李奶奶颤声唤道，伸手去拉儿子的胳膊。
铁柱猛地转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他喉咙里滚出一串含混不清的音节，不像是人话，倒像是某种动物在嘶鸣。
李奶奶吓得倒退两步，撞翻了桌上的煤油灯，玻璃罩子碎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铁柱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脸色煞白，眼下挂着两团青黑。
问他夜里的事，他一脸茫然，只说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在林子里追一只白狐狸。
"娘，我浑身没劲儿。
"铁柱说着，手里的粥碗突然滑落，热粥洒了一炕。
接下来的日子，铁柱的状况越来越糟。
他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清醒时虚弱得连筷子都拿不稳，癫狂时却能徒手掰断擀面杖。
更可怕的是，他总在夜深人静时溜出家门，第二天被人发现在林子里游荡，满身泥污，指甲缝里塞着枯叶和动物毛发。
村里卫生所的赵大夫来看过，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脉象乱得很，像是受了惊吓，又像是..."他欲言又止，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可铁柱吃了反而闹得更凶。
"老姐姐，这事儿怕不是医药能治的。
"邻居王婶子把李奶奶拉到灶间，压低声音，"我瞅着像是撞客了。
"李奶奶手一抖，茶壶里的热水洒在棉裤上都没察觉。
撞客是东北老话，意思是冲撞了仙家，被附了身。
"不能吧..."李奶奶嘴上否认，心里却直打鼓。
屯子里老一辈都信五大仙——黄鼠狼、蛇、刺猬、狐狸和老鼠，据说这些动物活得久了就能成精，得道者被称为"仙家"。
尤其是狐仙，最是记仇又灵验。
王婶子凑得更近："你还记不记得，上月你家翻修仓库..."李奶奶心头一跳。
上个月连雨天，老仓库塌了半边墙，铁柱带着几个后生重新夯地基时，挖出个脸盆大的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