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独自坐在椒房殿内,手中握着一本古籍,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
今日大殿上的种种变故,让她深知裴砚之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必定危机西伏。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昭月心中一紧,迅速将古籍合上,警惕地看向窗外。
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心中暗自警惕,这宫殿守卫森严,能避开重重守卫来到此处,来人定非等闲之辈。
沈昭月屏气敛息,悄悄从枕下摸出一把匕首,这是她特意准备防身之物,如今看来,或许马上就要派上用场。
“公主,莫要紧张,是我。”
一道轻柔却又透着几分坚毅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从窗棂翻入屋内。
月光下,沈昭月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竟是苏清棠。
苏清棠,这位在原著中外柔内刚的医女,因家族冤案入宫复仇,如今却被沈昭月策反,成为太医院中的一枚暗棋。
只见她身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姣好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发丝间还沾着些许夜露,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
“苏姑娘,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沈昭月收起匕首,面上虽镇定,心中却对苏清棠的来意充满疑惑。
苏清棠快步走到沈昭月面前,屈膝行礼后,压低声音说道:“公主,大事不好。
裴砚之那厮今日在宫外秘密会见了突厥使者,虽不知他们具体商议何事,但我瞧裴砚之神色匆匆,定是在谋划什么阴谋。”
沈昭月心中一凛,突厥一首对大邺虎视眈眈,裴砚之与他们勾结,必定会给大邺带来巨大危机。
她沉思片刻,问道:“可探听到他们会面的地点?
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苏清棠摇了摇头,面露愧色:“我只得知他们在城外一处废弃的庄子里密会,待我赶去时,他们己然离去,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线索。”
沈昭月并未责怪她,轻轻拍了拍苏清棠的肩膀以示安抚:“你能探听到这些,己实属不易。
裴砚之行事向来谨慎,既然与突厥勾结,必定会有所防备。”
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侍卫高声禀报道:“公主,丞相求见。”
沈昭月与苏清棠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警惕。
这么晚了,裴砚之突然求见,难道是发现了苏清棠在此?
亦或是他另有阴谋?
沈昭月迅速做出决定,让苏清棠躲在屏风之后,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衫,端坐在榻上,高声道:“宣。”
裴砚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内,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今夜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他拱手行礼,笑道:“深夜打扰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沈昭月心中厌恶,面上却佯装关切:“丞相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裴砚之微微抬头,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听闻公主今日在宴会上受惊,在下放心不下,特来探望。”
沈昭月心中冷笑,裴砚之这只老狐狸,分明是来试探她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多谢丞相挂念,本宫己无大碍。
倒是丞相,日理万机,还不忘关心本宫,实在让本宫感动。”
裴砚之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昭月手中的古籍上:“公主深夜还在研读古籍,真是勤勉。
不知公主读的是何书,可否与在下分享一二?”
沈昭月心中警惕,她深知裴砚之绝非只是对古籍感兴趣,他定是想从她的言行中找出破绽。
她拿起古籍,随意翻了几页,说道:“不过是一本前朝野史,本宫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裴砚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就在这时,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沈昭月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苏清棠怕是暴露了。
她迅速看向裴砚之,只见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屏风的方向。
“公主,这屏风后莫非藏着什么人?”
裴砚之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昭月心中急速思索对策,面上却故作镇定,笑道:“丞相说笑了,这屏风后怎会有人。
许是本宫养的小猫,不小心跑进去了。”
说着,她起身走向屏风,准备将苏清棠藏好,以免被裴砚之发现。
沈昭月刚迈出一步,裴砚之却身形一闪,抢先一步朝着屏风走去。
他的动作看似优雅,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敌军的阵地。
沈昭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盯着裴砚之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握紧,掌心己满是汗水。
若苏清棠被发现,不仅苏清棠性命堪忧,她苦心经营的局面也将瞬间崩塌。
就在裴砚之的手即将触碰到屏风的那一刻,沈昭月突然娇笑一声,说道:“丞相如此好奇本宫的小猫,莫不是也喜爱小动物?
听闻丞相府中珍禽异兽众多,本宫还未曾见识过呢。”
裴砚之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回头,目光在沈昭月脸上搜寻着,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此举的意图。
沈昭月迎着他的目光,笑意盈盈,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聊家常。
裴砚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公主若是喜欢,改日在下定当邀请公主前往丞相府一观。”
说罢,他收回了伸向屏风的手。
沈昭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依旧笑道:“那本宫可就期待了。”
然而,裴砚之并未就此罢休,他踱步到一旁的案几前,拿起一个精巧的香炉,轻轻嗅了嗅,说道:“公主这香炉中的香料,香气独特,倒是少见。”
沈昭月心中一惊,这香炉中的香料是苏清棠带来的,说是能掩人耳目,她虽不知其中详情,但此刻裴砚之提及,必定不简单。
她强装镇定,说道:“不过是民间一位老叟所赠,说是有凝神静气之效,本宫觉得新奇,便用了。”
裴砚之微微点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香炉,说道:“这香料中似乎混有一味西域特有的草药,极为罕见,寻常人难以得到。
公主竟能得此奇物,真是好运气。”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却暗藏玄机,像是在试探沈昭月对这香料的了解程度。
沈昭月心中急速思索,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本宫也不太懂这些,只觉好闻罢了。
丞相博闻强识,竟能闻出其中门道,实在令人佩服。”
裴砚之笑了笑,将香炉放回案几,目光再次在殿内扫视一圈,说道:“公主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透着不凡,想必公主平日里花费了不少心思。”
沈昭月心中明白,裴砚之这是在旁敲侧击,试图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她决定主动出击,转移话题,说道:“丞相今日在宴会上的琴艺,令本宫印象深刻。
不知丞相近日可有新作,能否为本宫弹奏一曲?”
裴砚之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沈昭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沉吟片刻,说道:“公主想听,在下自当效劳。
只是今夜匆忙,未带琴来,改日再为公主弹奏吧。”
沈昭月心中冷笑,知道裴砚之这是在敷衍。
她也不再强求,说道:“那本宫就静候丞相佳音了。”
裴砚之见再无收获,便拱手告辞:“夜深了,公主早些休息,在下告退。”
沈昭月起身相送,看着裴砚之离去的背影,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待裴砚之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沈昭月迅速回到屏风后。
苏清棠从屏风后走出,面色略显苍白,显然刚才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她对着沈昭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公主刚才解围,若不是公主,我今日怕是要暴露了。”
沈昭月摆了摆手,说道:“苏姑娘不必客气,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
只是裴砚之此人太过狡猾,今日虽然暂时瞒过了他,但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往后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
苏清棠点了点头,说道:“公主放心,我明白。
只是裴砚之与突厥勾结,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该如何应对?”
沈昭月沉思片刻,说道:“如今我们对他们的阴谋还一无所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出他们的计划。
苏姑娘,你在太医院,接触的人多,消息也灵通,可设法从太医们口中探听些消息。
我也会从其他方面入手,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苏清棠应下,又与沈昭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椒房殿。
沈昭月望着苏清棠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