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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安惊变咸亨三年孟夏,长安朱雀大街的槐花香混着药铺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林晚盯着自己骤然变窄的袖口发怔,淡青色襦裙的衣料摩擦手腕,触感陌生得像未浸过的新纱。

三小时前她还在国子监旁听太医院首座讲学,再睁眼便踩在了青石板路上,素纱襕裙换成了绣着缠枝莲的软底锦鞋。

“让一让!

让一让!”

急促的铜锣声劈开人潮,抬着担架的大汉撞得糖葫芦摊摇晃,山楂果滚落满地。

担架上的少年面色青白如纸,胸口的月白中衣浸透暗红,伤口翻卷的皮肉间渗着黑血 —— 典型的金疮感染,若不及时止血清毒,怕是熬不过半个时辰。

“怎么回事?”

林晚本能地侧身避开担架,随父学医的记忆在脑海中自动检索。

“回春巷遭了劫!”

答话的大汉跑得气喘吁吁,“这位公子被山贼捅了刀子,医馆又在三条街外……”她凑近查看伤口,指尖刚触到少年冰凉的腕脉,心下便是一紧 —— 脉相细数如丝,伤口周围皮肤已泛青紫色。

没有金疮药、没有烧红的烙铁,唯一能利用的只有裙摆的布料和街边茶馆的滚水。

“我略通医理,把担架放平。”

林晚扯下腰间丝绦,拇指压住伤口上方三寸的 “气冲穴”,“去打盆滚烫的清水,再寻块干净的绢布!”

周围百姓发出惊疑的私语,有人指着她的襦裙窃笑:“哪来的小娘子,竟懂医道?”

抬担架的大汉面面相觑,直到看见少年唇角溢出黑血,才慌忙照做。

林晚解开少年衣襟,伤口足有两寸长,草屑和尘土嵌进肌理 —— 必须先清创,否则腐肉生脓便回天乏术。

她咬咬牙,扯下裙摆的整幅绡纱,浸入刚送来的滚水:“忍着些,我要用滚水净伤。”

“姑娘,金疮忌见生水!”

围观的老丈捻着胡子摇头,“该用黄酒洗伤,再敷三七粉……” “血都快流光了,黄酒只会引动血行!”

林晚打断他,用滚烫的纱巾裹住伤口周围,“此刻当以压迫止血为先,待血势稍缓,再行清创。”

家传的《黄帝内经》口诀在舌尖打转,她精准地避开了大血管,纱巾上很快渗出暗红血渍,却不再喷涌。

马蹄声碾碎街心的喧嚣,玄色劲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