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丹阙承恩,慈帷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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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宫子时的更漏声穿透宫墙时,云峥靴底正碾过第九十九块青砖。

月光擦着他玄甲上的箭痕,在朱墙上投下一道冷硬的影子。

御书房的门无风自开,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皇帝披着件玄色大氅立于案前,手中握着的朱笔未停,批红的奏折堆成小山。

"臣云峥,叩见陛下。

"他单膝触地的声响惊飞檐角栖雀,玄甲缝隙间簌簌落下几粒漠北黄沙——那是三日前孤身杀入匈奴王帐时沾上的。

"起来吧。

"皇帝搁笔轻笑,眼尾细纹堆叠如折扇,"你父亲当年进宫,最爱踩着卯时初刻的晨光来讨朕的桂花酿。

"---烛火跃上鎏金香炉,映得御案上的北境舆图忽明忽暗。

云峥目光扫过舆图边缘的墨渍,那是父亲云暮的字迹——"雁门关外三十里,胡杨林"。

自他记事起,父亲便镇守北境,他也在十五岁时前往边疆,这一呆就是五年。

"孤身取左贤王首级,倒是比你父亲当年火烧连营更疯。

"皇帝抚过案头玉镇纸,云纹雕花与云峥护心镜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暮哥上月来信,说你在漠北闹的动静,吓得匈奴王连夜迁都三百里。

"云峥喉结微动:"父亲常教臣,守国门者当有破釜沉舟之勇。

""好个破釜沉舟!

"皇帝忽然掷出半块虎符,金铁交鸣声惊得侍茶宫女摔了瓷盏,"当年暮哥与朕在此对弈,也是这般口气。

"---穿堂风卷起帘幔,漏进几缕残桂香。

皇帝踱至云峥身侧,指尖掠过他眉骨新添的箭痕:"这道疤倒是添得妙,比你父亲那张棺材脸讨喜些。

"话锋忽转,"可曾怨过朕?

十五岁便把你扔去漠北吃沙子。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好个君恩!

"皇帝大笑,袖中滑出卷明黄圣旨,"即日起加封骠骑大将军,赐朱雀坊宅邸——你父亲在漠北啃了十年雪,倒是给朕养出把最利的剑。

"云峥叩谢时,瞥见御案角落半幅未完成的画——墨色战袍的男子持枪立马,背景是雁门关的落日。

画旁题着句诗:暮云合璧,峥嵘初露。

---宫灯在夜风中摇曳如星。

云峥退出御书房时,老太监递来盏琉璃宫灯:"将军仔细脚下,昨儿刚有个小太监在此滑了跤。”

更鼓敲过三声,将军府门前石狮口中含着的铜球被人转动过三寸。

云峥摩挲着圣旨金纹,想起父亲信中那句:"京华风云,不若漠北明刀明枪。

"---将军府的铜门环叩响三声时,檐角铜铃正沾着夜露。

云峥褪去玄甲换上一袭素袍,穿过栽满白梅的庭院。

月洞门内漏出暖黄烛光,混着佛手柑的清香。

"母亲,儿回来了。

"他撩袍跪在青石板上,额头触地时震落鬓角一缕发丝。

玄铁护腕搁在身侧,映出廊下悬着的鎏金香炉,那是父亲出征前亲手所铸。

---明晴手中的佛珠忽地断了线。

檀木珠滚落满地,她扶着门框颤巍巍转身。

烛火跃上她霜白的鬓角,照见眼角新添的细纹:"我儿……"话音未落,云峥己重重叩首:"不孝子云峥,未侍奉母亲膝下,特来请罪。

""快起来!

"明晴急步上前,绣着青竹的软缎鞋面沾了夜露,"北境风沙可曾伤了眼?

你父亲上月来信说……"她突然顿住,指尖抚过儿子眉骨箭痕,"这道疤,疼了多久?

"云峥抬起头,看着母亲眉间的皱纹,只道“母亲,儿饿了。”

---八仙桌上煨着枸杞乌鸡汤,白汽氤氲如纱。

云峥扶着母亲坐下,见她执着银箸的手己生老人斑:"母亲最爱吃的翡翠虾饺,今日怎的没备?

""厨娘说你幼时最厌虾腥。

"明晴将鸡汤推至他面前,腕间佛珠新换了红绳,"倒是这汤,按你父亲军中方子熬了西个时辰。

"云峥捧碗的手微颤。

汤匙碰着碗壁叮当响,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赌气打翻药碗,母亲也是这般默默拾起碎片。

---更漏声穿廊而过。

明晴忽然从袖中取出个褪色的香囊,金线绣的"峥"字己发毛:"那年你执意随父出征,娘赶绣的平安符……可还带着?

""日日贴身戴着。

"云峥解开衣襟,露出内衫挂着的香囊,边角磨破处用墨线细细补过,"北境极寒时,便贴在心口暖着。

"烛花爆响,惊落母亲一滴泪在绣绷上。

那幅未完成的雪梅图染了水渍,倒像真落了雪。

"前日去大相国寺求签,解签的师父说……"明晴话音渐低,指尖摩挲着经卷,"说我们峥儿,是七杀星照命。

"云峥忽地起身,至佛龛前燃起三柱清香:"儿只信手中剑,心上人。

"烟气缭绕间,他望见母亲偷偷拭泪时,袖口露出的半截膏药——那是常年跪佛堂落下的腿疾。

---梆子敲过三更时,云峥跪在母亲榻前轻掖被角。

"回吧,莫误了明日早朝。

"明晴闭目轻叹。

"儿明日再来请安。

"他倒退着掩上门扉,见廊下食盒里整齐码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分明是他儿时最爱的甜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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