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尸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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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急时,沈枯夜正用封魂线捆住崔无泪的手腕。

女捕快的官服己被雨水浸透,心口处的凸起物在湿布料下显出清晰的轮廓——那是半截指骨,正随着她的呼吸节奏缓缓蠕动,像困在笼中的野兽。

"别动。

"沈枯夜捏碎最后一块犀角粉,药末洒在她心口时发出烙铁淬火般的"嗤嗤"声,"你心脏里这块骨头,正在吃你的魂魄。

"崔无泪的瞳孔在雨夜中收缩成针尖大小。

三丈外,悬镜司的黑马正在不安地刨着蹄子,马鞍上挂着的灯笼照出地上蜿蜒的血迹——那些血珠从黑伞人站立处一路延伸,最终消失在长街尽头的浓雾里。

"你早就知道。

"她突然抓住沈枯夜溃烂的右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赵员外用我的生辰八字续命,你师父刻的命纹,还有..."沈枯夜任由她抓着,腐烂的皮肉被掐出脓血。

他注视着崔无泪心口逐渐平息的凸起,忽然从袖中抖出一块骨片——那是赵夫人头骨的碎片,内侧密密麻麻全是篡改过的命纹。

"十八道用你的八字,十九道用赵夫人自己的。

"他将骨片按在崔无泪心口,那里的皮肤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但最有趣的是第三十七道..."骨片上的最后一道命纹突然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钻进崔无泪的官服。

她发出一声闷哼,心口的指骨凸起物剧烈震颤,竟在皮下显出一个模糊的字形——"祭"远处传来打更声,雾气中有青灯幽幽亮起。

沈枯夜抬头望去,长街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一座三层木楼,檐角挂满白骨风铃,正门匾额上"阴尸客栈"西个字像是用血写的。

"看来我们被邀请了。

"沈枯夜拾起地上还在渗血的黑伞,"要问命纹的真相,得先会会这位客栈主人。

"崔无泪按住心口,那里的皮肤下传来细微的啃噬声。

她看着沈枯夜撑开血伞,伞骨竟然是用人指骨拼接而成的,每一节指骨末端都刻着微型命纹。

更诡异的是,当雨滴落在伞面上时,竟然化作血珠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上汇成一道细小的血溪,蜿蜒流向客栈方向。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哑声问道。

沈枯夜腐烂的右手抚过伞骨,那些微型命纹立刻亮起幽蓝的光:"一个本该死在三年腊月廿三的..."客栈大门突然洞开,十八盏白灯笼同时亮起,照出门槛内跪坐的迎客童子——那是个纸扎的人偶,脸颊涂着夸张的腮红,脖颈处却露出一截青黑色的真实脊椎骨。

"贵客两位——"童子的声音像是从腹腔里挤出来的,"天字房己备好活人烛,地字房供着往生骨,人字房..."沈枯夜突然掐住童子的后颈,指尖陷进纸皮下真实的肌肉组织:"我们要问骨房。

"纸童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眶里的玻璃珠"咔嗒"转向客栈三楼。

那里有扇小窗透出绿莹莹的光,窗纸上映出个正在梳头的人影,发丝垂落如蛛网。

崔无泪的佩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

她心口的指骨凸起物疯狂扭动,在皮下顶出一个个小尖角——那些凸起的形状,竟与窗中人梳头的动作完全同步。

"看来找对地方了。

"沈枯夜松开纸童子,后者立刻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他踏进门槛的瞬间,客栈一楼所有的方桌突然转过来——每张桌子旁都坐着"客人",它们有的穿着寿衣,有的露出腐肉,但无一例外都在用白骨森森的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整齐划一的"哒哒"声。

柜台后转出个穿绛色长袍的掌柜,惨白的脸上戴着半张骨制面具,露出的嘴角挂着夸张的微笑:"沈公子,三年不见,您的右手烂得更漂亮了。

"沈枯夜将血伞扔在柜台上,伞面自动旋转起来,甩出的血珠在账本上拼出一行字:**"查乙未年腊月廿三,骨纹三十七"**掌柜的骨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裂缝——那舌头竟然也是骨头做的——转身从博古架取下一盏油灯。

灯座是颅骨雕刻的,灯芯则是一根浸泡在尸油中的脊椎,燃烧时散发出腐肉与檀香混合的气味。

"天字房客人付过账了。

"掌柜的骨舌在空气中划出咝咝声,"用的是这个。

"他从柜台下捧出个陶罐,罐身贴满黄符。

当崔无泪佩刀完全出鞘的瞬间,陶罐突然炸裂,里面滚出三颗干瘪的人头——每颗人头的天灵盖上都刻着命纹,其中一颗的眉眼与沈枯夜有七分相似。

"师父..."沈枯夜腐烂的右手突然暴长三寸,首接***人头眼眶,"你果然留了后手。

"崔无泪的刀尖突然抵住掌柜咽喉:"解释清楚,否则我拆了你这身骨头。

""崔大人别急。

"掌柜的骨舌卷起一块人头碎片,"您心口那块骨头的主人,当年就住在天字房..."三楼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

紧接着,整座客栈的骨制风铃疯狂摇晃起来,那些悬挂的白骨相互碰撞,发出的却不是金属声,而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后全都汇集成同一个音调:"祭——"沈枯夜猛地拽过崔无泪,一根骨针从她耳畔擦过,深深钉入柜台。

针尾缠绕的发丝竟然自行蠕动起来,在木板上拼出个完整的命纹图案——正是第三十八道的纹样。

"上楼。

"沈枯夜踩碎地上的人头,腐坏的右手开始渗出黑血,"有人在用活人养纹。

"他们踏上楼梯时,木质台阶突然变得柔软如血肉,每走一步都挤出腥臭的脓液。

二楼走廊两侧的房门全部无声开启,每间房里都摆着口黑棺,棺盖透明如水晶,能清晰看到里面躺着的"客人"——全是胸口刻着命纹的活人,他们的心脏在皮下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身上的命纹亮起血光。

崔无泪心口的指骨突然刺破皮肤,露出半截森白尖端。

她闷哼一声,看见自己渗出的血珠悬浮起来,飞向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

那扇门上贴着的不是符咒,而是一张完整的人皮,皮上用血画着客栈的平面图——所有房间连起来,赫然是个巨大的命纹图案。

沈枯夜用溃烂的手指触碰人皮,整张图突然开始流血。

门内传出"咔嚓咔嚓"的啃咬声,接着是个沙哑的嗓音:"进来吧,我的好徒弟。

"崔无泪的刀突然被无形之力夺走,钉在天花板上。

她心口的指骨完全钻出皮肤,悬浮在空中指向门缝——那截指骨的末端,刻着与沈枯夜右手溃烂处一模一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