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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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尖锐的哨声刺破薄雾,于茜在黎溪嫚的薄荷味防晒喷雾中惊醒。

宿舍楼下的凤凰木正滴着夜雨,残红混着迷彩服的汗渍,在水泥地上洇出斑驳的锈迹。

教官的吼声像一把生锈的刀,将晨光劈成碎片——"立正!

"两千双胶鞋同时跺地,震落枝头沉睡的露水。

徐易作为学生教官站在队列前方,后颈晒伤的皮肤泛着珊瑚红。

他的迷彩帽檐压得很低,却压不住黎溪嫚踮脚张望的目光。

于茜的视线黏在他挽起的袖口——褪色的红绳边缘粘着一小片珍珠母贝,在晨光里闪烁如未熄的星。

"向右转!

"口令炸响的瞬间,于茜的鞋带勾住了跑道裂缝。

她踉跄时,徐易的手虚扶在她肘侧三厘米处,体温隔着迷彩服布料传来,像海潮漫过晒烫的礁石。

黎溪嫚的指甲立刻掐进她腰侧软肉,痛感与远处海浪的节奏奇妙地同步。

正午的烈日把操场烤成铁板,于茜的汗水在《强军战歌》里蒸发成盐霜。

徐易巡视方阵时,橡胶鞋底碾碎了一地凤凰花瓣,汁液在沙砾间拖出蜿蜒的血痕。

休息哨吹响时,黎溪嫚突然拽着她冲向树荫——徐易正仰头灌矿泉水,喉结滚动的频率让于茜想起昨夜纪录片里鱼雷入水的慢镜头。

"他的水壶和我同款。

"黎溪嫚咬碎冰棍,荔枝味糖水滴在于茜的军训手册上,漫成鼓浪屿的形状。

远处突然响起***哨,徐易转身时,迷彩服后背的汗渍勾勒出肩胛骨的锋利轮廓,像海战时沉没的舰船残骸。

于茜把晒蜕皮的鼻尖埋进领口,嗅到防晒霜下隐约的蓝黑墨水味——那是昨天他批改她的军训日记时,钢笔漏墨染上的印记。

下午的燥热因为暴雨突至而缓和。

两千人在口令中冒雨踢正步,徐易的嗓音穿透雨幕:"坚持住!

"于茜的睫毛挂着水珠,看见他耳骨银环在闪电中亮如航标灯。

黎溪嫚的迷彩帽被风掀飞,徐易凌空接住的瞬间,于茜终于看清他红绳上系着的金属小牌——那是去年黎溪嫚在环岛路丢失的自行车钥匙扣。

经过大半天的训练,放在口袋的日记本的锁扣沾着军训后的汗和沙,于茜的钢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未落。

窗外,暴雨洗过的凤凰木在暮色中滴着水,每一滴都像放大镜,将白天的画面灼烧成清晰的烙印——徐易的手虚扶在她肘侧的温热,黎溪嫚掐在她腰间的指甲印,还有他迷彩服后背汗湿的痕迹,像一片沉没的海。

她终于落笔,蓝黑墨水在纸页上晕开。

"他的红绳上系着她的钥匙扣。

"字迹比平时用力,几乎划破纸张。

一滴水砸在句尾,不知是发梢未干的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于茜盯着那团模糊的墨迹,忽然想起徐易批改她军训日记时,钢笔漏墨染在页脚的蓝星——他当时用指腹一抹,那痕迹便成了台湾海峡的形状。

翻到前一页,夹着的凤凰花瓣标本己经蜷曲,猩红褪成淡褐,像干涸的血迹。

她将它轻轻拨开,露出底下那张便签——"y=sinθ",徐易随手写的函数公式,θ的弧度和他耳骨银环的倾斜角度一模一样。

黎溪嫚上周偷塞给她的薄荷糖纸还粘在角落,印着"鼓浪屿特产"的字样,如今糖己融化,只剩甜腻的香气顽固地黏在纸纤维里。

走廊传来脚步声,于茜"啪"地合上日记本。

黎溪嫚哼着歌晃进教室,迷彩服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新换的贝壳链——和徐易红绳上那片珍珠母贝显然出自同一只海蚌。

她甩给于茜一瓶冰镇酸梅汤,瓶身水珠滚落在日记本封皮,晕开一小片潮湿的阴影。

"教官说明天实弹射击哦。

"黎溪嫚的脚尖勾过徐易坐过的椅子,椅背上还搭着他的迷彩外套。

于茜低头拧开钢笔,在今日日记的末尾补上一行极小的字:"子弹穿过靶心的瞬间,会不会也穿过谁的青春?

"傍晚将至,厦门二中开始组织学生到礼堂进行活动。

礼堂的顶灯像一轮灼烫的烈日,徐易站在演讲台上时,耳骨上的银环在强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台下,于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训日记的页脚——那里还残留着他钢笔漏墨的痕迹,蓝黑色,像一小片淤青。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话筒偶尔捕捉到喉结滚动的杂音。

"……作为学生代表,我希望大家能在军训中磨砺意志——" 话音未落,礼堂侧门突然被海风撞开,一簇凤凰花瓣乘着夜风扑上讲台,正巧黏在他挽起的袖口。

褪色的红绳从迷彩服下露出来,系着的金属钥匙扣随他翻页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的光斑在于茜的视网膜上烙下一个闪烁的盲点。

黎溪嫚在黑暗中小声吹了个口哨。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的徐易侧脸被设置成锁屏,耳骨银环的局部放大图上,用荧光笔圈出一个模糊的刻痕——"X.M",极小,但足以让于茜的胃部突然下坠。

徐易的演讲稿第三页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背面潦草的数学公式。

于茜眯起眼,认出那是她在楼梯间捡到的便签内容,只是末尾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迹:"今天她掐你了吗?

"字迹圆润,显然是黎溪嫚的。

聚光灯突然晃了一下,徐易抬手调整话筒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晒伤——三道平行红痕,与黎溪嫚后腰的指甲印如出一辙。

台下响起掌声,于茜的日记本从膝头滑落,摊开的某一页上,前天的字迹尚未干透:"他的伤痕是她的签名。

"散场时,有人看见徐易弯腰拾起地上一枚发卡——于茜上周丢的珍珠款,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迷彩裤口袋里。

散场后,于茜在器材室拐角停住了脚步。

徐易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一把钝刀割开浓稠的夜色:“黎溪嫚,钥匙扣还你。”

他扯下红绳上的金属牌,那片珍珠母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黎溪嫚的笑声像打翻的玻璃珠,清脆却扎人:“怕她看见?”

她向前一步,迷彩服领口蹭到徐易的袖章,“你明明知道于茜的日记本里——”“那是她的事。”

徐易打断她,喉结上的汗珠滚进领口,“但你不该在演讲稿背面写那种话。”

他抬手时,于茜终于看清他腕内侧的三道红痕——根本不是猫抓的,而是黎溪嫚的指甲生生刮出的印子。

一阵风卷着凤凰木的碎瓣扑过来。

黎溪嫚突然拽住徐易的衣领,“那你为什么留着她的发卡?”

器材室的铁门“吱呀”一声。

于茜的帆布鞋踩碎了地上半干的薄荷糖纸——那是徐易发言前,黎溪嫚塞进他口袋的。

器材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于茜的帆布鞋定在原地,鞋尖碾碎了一片薄荷糖的玻璃纸。

徐易和黎溪嫚同时回头——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切进来,将三人钉在各自的影子里。

黎溪嫚的手还拽着徐易的领口,徐易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于茜的日记本从怀中滑落,“啪”地一声摊开在水泥地上。

夜风翻动纸页,露出最新一页未干的字迹:“他的红绳断了。”

黎溪嫚突然笑了,笑声像是碎玻璃撒了一地:“真巧啊,于茜。”

她松开徐易,弯腰捡起日记本,指尖故意摩挲过那行字,“你连他断掉的东西都要记下来?”

徐易终于动了。

他一步跨上前,伸手想要拿回日记本,却在中途停住——于茜后退了半步。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红绳勒出的浅痕,而黎溪嫚的指甲印像是一串省略号,悬在未说完的话后面。

沉默像涨潮的海水,淹没了器材室。

最终,于茜弯腰捡起掉落的发卡——那枚珍珠款,上周她丢在礼堂的。

它不知何时被别在了徐易的迷彩服口袋内侧,此刻正无声地躺在月光下。

她将它轻轻放回徐易手中,指尖没有碰到他的皮肤。

“你的东西。”

说完,她转身走进走廊的黑暗里,身后传来黎溪嫚的喊声和徐易低沉的制止。

但于茜没有回头,只是将日记本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一块浮木。

夜风吹散了凤凰木最后的花瓣,猩红的影子落在她肩上,像一滴终于干涸的血。

后来所有人都说,那晚的月亮特别亮,亮到能看清三个人之间,那条终于绷断的红绳影子。

夜风裹挟着咸涩的海雾,于茜坐在东花园的蒲桃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的锁扣。

月光将凤凰木的影子投在她脚边,像一片干涸的血迹。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踩碎了满地的落叶。

“于茜。”

徐易的声音有些喘,像是跑了一路。

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耳骨上的银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于茜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地上的一片碎花瓣:“你不用解释。”

“不,我要说清楚。”

他向前一步,影子覆上她的肩,“黎溪嫚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夜风拂过,蒲桃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徐易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褪色的红绳,绳结己经散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块金属牌——上面刻着极小的"XM",字迹被磨得有些模糊。

“这是我初中时自己编的,”他低声说,“‘XM’不是她的名字缩写。”

于茜终于抬起头,月光映在她的眼底,像一片寂静的海。

徐易蹲下身,与她平视:“黎溪嫚只是喜欢闹,但我从没回应过。”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演讲稿背面那句话,是她自己写的,不是我。”

远处传来隐约的哨声,夜巡的老师正打着手电筒检查宿舍。

于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块金属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发卡呢?”

她轻声问,“为什么会在你口袋里?”

徐易沉默了一瞬,随后从另一侧口袋掏出那枚珍珠发卡——它被擦得很干净,在月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因为那天在礼堂,我看到它从你头发上掉下来。”

他声音很低,“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还你。”

夜风突然转了方向,凤凰木的残瓣簌簌落下,有几片落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像是一串省略号。

于茜终于伸手接过发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温度灼人。

“谢谢。”

她轻声说,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徐易看着她,忽然笑了:“下次写日记,可以写点别的。”

“比如?”

“比如……‘他的红绳不是她的’。”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在蒲桃树底交叠,像是一页终于翻过去的日记。

月光被云层揉碎,斑驳地洒在石板小径上。

于茜和徐易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影子却偶尔在路灯下交叠,像两艘谨慎并行的船。

徐易的迷彩服袖口还卷着,露出的手腕上红绳的勒痕未消。

他走得很慢,时不时侧头看一眼于茜——她正低头摩挲着那枚珍珠发卡,指尖在卡扣的划痕上停留,那是他捡到时在器材室铁门磕出的印记。

路过一棵凤凰木时,夜风突然掀起一阵花雨。

徐易下意识抬手,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他掌心。

"花期快过了。

"他停下脚步,将花瓣递向于茜。

她犹豫了一瞬,接过那片猩红,指尖不小心蹭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花瓣被夹进日记本最新的一页,恰好覆盖了那句"他的红绳断了"。

拐角处突然传来嬉笑声。

黎溪嫚和几个女生抱着洗漱用品走来,她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在看到两人的瞬间,手里的塑料盆"咣当"一声落地。

徐易不动声色地往于茜身边靠了半步。

"这么巧?

"黎溪嫚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于茜手中的日记本上。

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里却结着冰:"看来有人今晚要写新故事了。

"于茜握紧了日记本,徐易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我送她回来。

"他语气平静,"宿舍要查人了。

"黎溪嫚弯腰捡起脸盆,指甲在塑料边缘刮出刺耳的声响。

当她首起身时,脸上的笑容己经重新挂好:"那明天见。

"错身而过的瞬间,于茜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草莓沐浴露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那是徐易常吃的糖。

宿舍楼的灯光渐次亮起,查寝老师的哨声从远处传来。

在最后一段分岔路前,徐易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轻轻放在于茜的日记本上。

于茜抬头,看见他耳骨上的银环在灯光下一闪——那个刻着"XM"的痕迹己经被磨平了。

宿舍门关上的瞬间,于茜翻开日记本,发现那颗薄荷糖的包装纸上,用蓝黑钢笔写着一个小小的函数公式:r=a(1-sin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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