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契·午夜饲育手册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戛然而止，江雨苍白如纸的面庞在冷白灯光下泛着青灰，眼皮像被无形丝线牵扯般剧烈抽搐，冷汗浸透的碎发黏在凹陷的太阳穴上，恍若即将凋零的白菊。
"突发癫痫而己。
"主治医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指节叩击着被替换的监控记录单，钢笔尖在纸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家属不要大惊小怪。
"但江雾脖颈后的皮肤突然泛起细密的战栗——仪器阴影里，浑身焦黑的鬼童正吐出沥青般的黑烟，半透明的手掌拂过空气，墙面上骤然浮现幽蓝的投影：凌晨三点零七分，江雨如同断线的傀儡坐首身体，指甲在墙面上刻下扭曲的符号，暗红血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火般幽光，而那些符号，竟与公馆镜面浮现的血纹如出一辙。
暮色中的公馆在细雨里蒸腾着雾气，电子屏上跳动的弹幕像密密麻麻的黑色蝌蚪：”主播和吸血鬼亲了能打折吗？
“”打赏够十万解锁特别服务！
“江雾垂眸擦拭着手术刀，冷白的刀身映出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冰面裂开的缝隙。
当指尖划过刀锋时，殷红血珠坠地的瞬间，空气突然凝结成蛛网。
绷带缠绕的少年倒挂在天花板上，苍白如纸的面庞上，右眼蒙着的绷带渗出暗红血渍，左眼却泛着琥珀色的幽光，像是困在琥珀里的恶魔。
"祭司的血..."他的舌尖舔过江雾掌心的伤口，带着铁锈味的腥甜在空气中弥漫，"还是这么令人作呕的香甜。
"话音未落，所有电子屏幕突然滋啦作响，血色的规则从屏幕深处渗出，像是被撕裂的血管：午夜饲育守则1. 每日需提供200ml新鲜血液2. 禁止在日出前拒绝饲主请求3. 若听见哭声，请立即拥抱您的饲主第一夜的血饲如同坠入冰窟。
少年犬齿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江雾在剧痛中望见梳妆镜——镜中的自己浑身缠满锈迹斑斑的锁链，指甲在镜面抓出蛛网般的裂痕，空洞的眼眶里流淌着黑色血泪。
"专心点。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腰，将她重重抵在梳妆台上，古董镜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你的血在害怕，像受惊的幼鹿。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鬼童的全息投影在虚空中炸开，医院监控画面里，黑影正扯断江雨的呼吸机管线。
"交易终止！
"江雾猛地推开吸血鬼，却被冰冷的手铐锁在床柱上。
少年舔去唇边的血渍，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如同月下捕食的狼："契约第三条，日出前不得离开饲主。
"鎏金右瞳骤然迸发耀眼的光芒，江雾抄起烛台砸向手铐的瞬间，跳动的烛火化作锁链缠住吸血鬼的脖颈："以祭司之名，命尔等..."咒文被苍白的手指堵在唇间，少年眼底血色漩涡翻涌，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你以为千年过去，我还会被同样的把戏..."破空声骤响，青铜剑破窗而入，剑锋擦过江雾耳际钉入墙内，剑身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剑柄处传来陆离清冷的声音："师妹，再不走你会成为祭品！
"吸血鬼握住震颤的剑身，锁骨链上的神文在月光下流转，那不是”江雾“，而是用神文镌刻的”吾妻“，如同古老的诅咒。
暴雨倾盆而下，江雾抱着昏迷的江雨冲出医院时，后视镜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
缠绷带的少年坐在后排，绷带缝隙间露出的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手中泛黄的病历本在雨中翻动，1944年7月7日的诊断日期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怀中的江雨缓缓睁开双眼，黑洞洞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生气语气平缓："姐姐，你的血好香～"而江雾脖颈后的祭司印记，正随着心跳发出诡异的脉动，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苏醒。
镜中的锁链正在收紧，公馆镜面的血纹与江雨刻下的符号，似乎都在诉说着一个跨越百年的秘密。
这场午夜饲育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