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惊魂雨水拍打在宁雨晴的脸上，冰冷刺骨。她眯着眼睛，
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红灯变成了绿灯，便匆匆迈出脚步。加班到深夜的疲惫让她反应迟钝，
直到刺眼的车灯和尖锐的喇叭声同时袭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了马路中央。"小心！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宁雨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她的腰部。她踉跄着向前扑去，
耳边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瞬间，
一条银色的影子从路边草丛闪电般窜出，缠上她的手腕。冰冷滑腻的触感本该令她恐惧，
却莫名带来一丝安心。世界天旋地转。宁雨晴感到自己在下坠，不断下坠，
周围的景象扭曲变形，高楼大厦如沙粒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竹林和缭绕的雾气。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她看到一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冰冷而神秘。"醒了？
"2 蛇君契约低沉磁性的男声让宁雨晴猛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
身上盖着轻薄的丝被。房间陈设古朴，像是古装剧里的场景。窗前立着一个高大的背影，
一袭墨色长袍，黑发如瀑垂至腰间。"这是哪里？你是谁？"宁雨晴挣扎着坐起来，
声音因恐惧而颤抖。那人缓缓转身，宁雨晴的呼吸为之一窒——他俊美得不似凡人。
棱角分明的脸庞，薄唇如刀削般锋利，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金色的竖瞳，
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吾名玄墨。"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里是吾的领地，而你，宁雨晴，是吾的契约新娘。""什么？
"宁雨晴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手腕却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
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致的蛇形印记，银色的鳞片纹路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会游动起来。"二十三年前，你出生那一刻，这个契约就已成立。"玄墨缓步走近，
宁雨晴不自觉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吾等待你长大，如今终于到了履约之时。
""你疯了！什么契约新娘？我要回家！"宁雨晴强压住恐惧，试图从他身侧冲向门口。
玄墨没有阻拦，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宁雨晴冲出竹屋，
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竹林，雾气缭绕间根本辨不清方向。
她随便选了个方向跑去，却在几分钟后又回到了原地，仿佛陷入了一个迷宫。
"这片竹林有阵法守护，你走不出去的。"玄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雨晴转身，
看到他倚在门边，神情莫测。"放我走！"宁雨晴声音哽咽，"我不认识你，
也不想当什么新娘！"玄墨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恢复平静："天色已晚，
你且休息。明日再谈。"说完，他转身进屋，留下宁雨晴一人在原地。夜风拂过竹林，
发出沙沙的响声。宁雨晴抱紧双臂，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袍。
屋内透出温暖的灯光，食物的香气飘散出来，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犹豫再三，
宁雨晴还是走回了竹屋。屋内，玄墨正将几碟小菜和一锅冒着热气的粥摆在桌上。见她进来，
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吃吧，都是人类能吃的食物。
"宁雨晴警惕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抓我来这里？""不是抓，"玄墨纠正道，"是接。
契约在你出生时就已定下，我只是等到你长大成人。"他顿了顿，"而且，
你今天差点死于车祸，是我救了你。
"宁雨晴回想起那辆冲向自己的卡车和银色的影子："那条蛇...是你？"玄墨微微颔首。
宁雨晴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蛇形印记，心中五味杂陈。她确实从小就与蛇有种奇特的缘分，
几次险境都是被突然出现的蛇所救。但她从未想过，这背后竟有什么契约。"先吃饭吧。
"玄墨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我承诺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契约需要双方自愿才能完成。
"宁雨晴抬头看他，在那双冰冷的蛇瞳中竟看出一丝真诚。她迟疑地走到桌边坐下，
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粥——意外地美味。"明天我会让人送些合身的衣物来。"玄墨说道，
"今晚你睡里屋，我在外间。"宁雨晴惊讶地看着他："你...不和我一起睡？
"玄墨唇角微扬："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他站起身，"吃完就休息吧，
有什么需要摇这个铃铛即可。"他指了指床边一个小小的银铃。
宁雨晴看着他走向外间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这个自称蛇君的神秘男子，
到底是可怕的绑架犯，还是真如他所言，与她有着某种命中注定的联系？窗外，
月光洒在竹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宁雨晴恍惚间看到几条蛇影在竹枝间游走，
但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记，那里微微发热，
似乎在回应着什么她尚不理解的联系。宁雨晴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竹窗的缝隙洒落进来，
在床前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栅。她眨了眨眼，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看见手腕上那个银色的蛇形印记，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玄墨？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宁雨晴起身，
发现床边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淡青色衣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衣服出奇地合身，
仿佛量身定做一般。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竹屋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张书案，
上面堆满了竹简和几本线装书。宁雨晴好奇地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封面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灵蛇志异》。翻开第一页，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蛇君者，
灵山之主也，寿数千年，掌四时之变，护一方水土..."宁雨晴快速浏览着，
书中记载了蛇君的来历和职责。据传蛇君是上古灵蛇修炼成形，
守护着这片土地已有千年之久。每隔百年，蛇君会选一位人类新娘缔结契约，
以确保灵力不衰。"契约新娘..."宁雨晴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手腕的印记。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姑娘醒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宁雨晴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着碧绿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女子面容姣好，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蛇般的妩媚。"你是谁？
"宁雨晴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奴婢碧莹，是蛇君的侍女。"女子欠身行礼，
将托盘放在桌上，"蛇君大人今早出门前吩咐准备些吃食给姑娘。
"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碟看起来像是刚摘下的野果。
宁雨晴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但她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玄墨去哪里了？"她问道。
碧莹微微一笑："蛇君大人去巡视领地了，日落前会回来。"她顿了顿，补充道，
"姑娘不必害怕，蛇君大人虽然外表冷漠，但对待契约新娘一向温柔。""一向？
"宁雨晴捕捉到这个词，"他有过很多新娘吗？"碧莹摇头："不，姑娘是近百年来第一位。
上一个契约新娘还是在大约一百二十年前。"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黯然，
"那位新娘没能完成契约..."宁雨晴想问更多，
但碧莹已经转移了话题："姑娘先用膳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用完膳后，
奴婢可以带姑娘在竹居附近转转。"尽管满腹疑问，宁雨晴还是坐下来开始吃饭。
粥是用某种她从未尝过的米熬制的，带着淡淡的清香，小菜也爽口开胃。碧莹站在一旁，
安静地等待。"你也坐吧。"宁雨晴有些不自在地说。碧莹惊讶地眨了眨眼，
随即笑道："姑娘真是与众不同。难怪蛇君大人会选中您。
"宁雨晴皱眉："就因为我不让你站着伺候，就与众不同了？""不止如此。
"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面容俊秀，眼神锐利，
"姑娘从小就不怕蛇，这才是最特别的地方。""青岚，你吓到姑娘了。"碧莹责备道。
名叫青岚的男子向宁雨晴行了一礼："在下青岚，与碧莹同为蛇君大人的侍从。"他直起身，
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姑娘可还记得七岁那年，在家附近的河边玩耍时发生的事情？
"宁雨晴手中的筷子顿住了。她当然记得。那年夏天，她在河边踩滑落水，
不会游泳的她拼命挣扎时，一条青色的水蛇游到她身边，让她抓住自己，
硬是把她拖回了岸边。大人们都说这是奇迹，因为那条蛇在她上岸后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水蛇通常不会主动接近人类。"那条蛇...是你？"宁雨晴瞪大了眼睛。
青岚点头："是蛇君大人感应到姑娘有危险，派我去相救。"他看向碧莹，"还有十岁那年，
姑娘在山里迷路遇狼...""是碧莹救了我？"宁雨晴回忆起来，
当时确实有一条碧绿色的大蛇突然出现，吓跑了围住她的狼群。碧莹微笑："不止这些。
姑娘三岁时发高烧不退，是蛇君大人亲自送去灵药；十五岁被恶霸纠缠，
也是蛇君大人派小蛇去警告他们。"宁雨晴的手不自觉地抚上手腕的印记，
感到一阵微微的发热。这些她原以为是巧合或是模糊记忆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
而那个神秘冷漠的蛇君，居然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她。"为什么？"她轻声问，
"为什么要这样做？"青岚和碧莹对视一眼，最后由碧莹开口："因为契约。
姑娘出生时手腕上就带有蛇形胎记，那是被蛇君选中的标志。只是普通人看不见，
直到契约正式激活才会显现为现在的样子。"宁雨晴想起小时候，
母亲确实说过她右手腕内侧有一个奇怪的胎记，形状像个月牙，
但随着年龄增长就渐渐消失了。难道那就是最初的契约印记？"契约...到底是什么？
"她问道。这次回答的是青岚："蛇君需要一位灵力纯净的人类新娘来平衡体内过盛的妖力，
否则每隔百年就会经历一次蜕皮之痛，那种痛苦足以让普通妖怪发狂。
而契约新娘可以通过..."他突然停住了，耳朵微微发红。"通过什么？"宁雨晴追问。
碧莹接过话头："通过结合来平衡灵力。但必须是新娘自愿的情况下，契约才能完成。
"她补充道，"蛇君大人绝不会强迫姑娘的。"宁雨晴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她低头喝粥，
掩饰自己的尴尬。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长老来了。"青岚神色一正，
快步走向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进院子。
碧莹连忙拉着宁雨晴站起来，低声道："是山下村子的长老，来拜见蛇君新娘的。
"宁雨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老者见到她，眼睛一亮，
颤巍巍地行了一个大礼："老朽拜见蛇君娘娘。""别...别这样。"宁雨晴慌忙摆手，
"我叫宁雨晴，不是什么娘娘。"老者却固执地摇头："姑娘既是蛇君选中的新娘，
便是我们的蛇君娘娘。多年来，蛇君守护一方水土，保我们风调雨顺。如今有了娘娘，
蛇君灵力更盛，我们村子也能沾光了。"宁雨晴这才明白，
原来蛇君新娘对村民来说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勉强笑笑。
"三日后是月圆之夜，"长老继续说，"村里有个小祭典，不知娘娘能否赏光前来祈福？
"宁雨晴刚想拒绝，碧莹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姑娘初来乍到，还需适应，
此事容后再议可好？"长老似乎有些失望，但也不敢强求，又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等他们走远，宁雨晴才松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去参加祭典？我又不会祈福。
"青岚解释道："蛇君新娘历来有为民祈福的职责。村民相信新娘的祝福能带来好运。
"他顿了顿，"不过碧莹说得对，姑娘可以先适应这里的生活。"宁雨晴走到院中，
环顾四周。竹居建在一片开阔地上，四周是高耸入云的翠竹，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景色美得不似人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轻声问。
"灵山蛇居，"碧莹回答，"介于人界与灵界之间的特殊空间。普通人无法进入，
只有被蛇君允许者才能找到路径。"宁雨晴想起自己是怎么来的——那条银色的蛇，
还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原以为自己只是被带到了某个偏远的山村，
没想到竟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我能回去吗？"她忍不住问。
青岚和碧莹的表情同时变得复杂起来。最终碧莹轻声说："理论上...可以。
但姑娘手上的契约印记会让姑娘在人界不断遭遇危险。蛇君大人之所以接姑娘来此，
正是因为姑娘在人界已经危机四伏。"宁雨晴想起那场差点要了她命的车祸。
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时手腕上的印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她不由得轻呼一声。
"蛇君大人回来了。"青岚说道，表情变得恭敬。果然，片刻后，
玄墨的身影出现在竹林小径上。他依旧一袭墨色长袍，黑发用一根玉簪松松绾起，
金色的竖瞳在看到宁雨晴时微微收缩。"休息得可好？"他问道，声音比昨夜柔和了些。
宁雨晴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还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青岚和碧莹告诉我...关于你救我的那些事。谢谢。"玄墨似乎有些意外，
瞥了两名蛇侍一眼，然后微微颔首："不必言谢，契约使然。"但宁雨晴敏锐地注意到，
当他说"契约"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忽然意识到，
面前这个看似冷漠的蛇君，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契约的事。"她直视玄墨的眼睛，"所有的事。"玄墨与她对视片刻，
缓缓点头："今夜月明时分，我会告诉你一切。"3 灵山秘境宁雨晴坐在竹屋前的石凳上，
笨拙地握着一支毛笔，试图在竹简上记录下这几天的见闻。墨汁不断晕开，
弄得她手指黑乎乎的。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阳光为云层镶上金边，
美得让人屏息。"握笔太紧。"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雨晴差点跳起来。
玄墨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金色的竖瞳注视着她手中的毛笔。"我...我不习惯用这个。
"宁雨晴有些窘迫地展示着被墨染黑的手指，"我们平时都用圆珠笔或者键盘。
"玄墨微微皱眉，似乎不理解这些词汇，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出人意料地在她身旁坐下，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在她的手上，调整她的握笔姿势。"放松，让笔锋自然流动。
"他的手掌冰凉，却意外地不让人感到不适。宁雨晴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难得的平和时刻。
自从三天前那个月夜，玄墨向她详细解释了契约的由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地缓和了些。
"这样？"她试着按照他的指导写了一个字。玄墨点头："有进步。"他顿了顿，
"你在记录什么？
"宁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展示竹简："就是...来到这里后看到的植物和动物。
有些我从来没见过，想记下来。"她指向一处，"比如这个，长得像蒲公英，但会发出微光。
""夜明蒲，"玄墨看了一眼，"它的根茎可以治疗夜盲症。""真的？"宁雨晴眼睛一亮，
立刻记下这个信息，"还有这个，紫色的藤蔓，
会自己动..."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青岚匆匆跑来，脸色凝重："蛇君大人，
山下村子出事了。多人突发怪病，高热不退，浑身起疹。"玄墨站起身："何时开始的？
""昨夜至今，已有十几人病倒。"青岚答道，"长老派人来求援，希望蛇君娘娘能去祈福。
"宁雨晴惊讶地指着自己："我？"玄墨眉头紧锁："新契约尚未形成，她尚无祈福之力。
"他转向宁雨晴，"你不必去。"但宁雨晴已经站了起来："等等，症状是高热和皮疹？
有没有伴随头痛、肌肉酸痛？"青岚点头："据说是有的。"宁雨晴心头一紧。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传染病。她看向玄墨："我想去看看。我大学选修过基础医学，
也许能帮上忙。
"玄墨的金色眼眸闪过一丝讶异："你不必...""我知道你说过我不必去，
"宁雨晴打断他，"但如果有机会帮忙，我想试试。"一阵沉默后，玄墨微微颔首："青岚，
备轿。""轿子太慢了，"宁雨晴急切地说，"我们能走快一点的路吗？
"玄墨的唇角几不可察地上扬："如你所愿。"下一刻，宁雨晴感到腰间一紧，
玄墨的手臂环住她，周围的景物突然模糊起来。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耳边风声呼啸，
等双脚再次触地时，已经站在了一个村子的入口处。"这...这是什么法术？
"宁雨晴惊魂未定。"缩地成寸。"玄墨松开她，神色如常，"村内人多眼杂，
我们步行进入。"宁雨晴点点头，跟着玄墨和青岚走进村子。与她想象的古代村落不同，
这里的房屋虽然古朴，但整洁有序，道路两旁种着药草和花卉。只是此刻，
本该热闹的街道上人影稀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药草苦涩的气味。长老见到他们，
激动地迎上来："蛇君大人，娘娘，您们来了！""病人在哪？"宁雨晴直接问道。
长老带他们来到一间大屋，里面躺着十几个病人，有老有少，个个面色潮红，身上布满红疹。
几位村妇正在用湿布为他们擦拭身体。宁雨晴走近查看，发现症状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她摸了摸一个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个发病的是谁？"她问道。
一位妇人回答："是前日，赵家的铁柱从山里回来后就病倒了，接着是他的家人，
然后是邻居...""铁柱现在在哪？"宁雨晴问。妇人指向角落的一张床。宁雨晴走过去，
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健壮青年，此刻却虚弱地躺着，呼吸急促。"铁柱大哥，"她轻声唤道，
"你能告诉我，进山时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比如被虫子叮咬，或者吃了不寻常的东西？
"铁柱睁开眼，看到宁雨晴时明显愣了一下："娘...娘娘？"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宁雨晴按住他，"仔细想想，有没有被什么叮咬？
"铁柱皱眉思索："就是...在山涧喝水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在脚上咬了一口，
当时没在意..."宁雨晴立刻检查他的双脚，果然在右脚踝发现了一个已经结痂的小伤口，
周围有轻微红肿。"可能是某种昆虫或水生物携带的病原体。"她喃喃自语，然后转向长老，
"需要立刻做几件事：第一，隔离所有病人；第二，煮沸所有饮用水；第三，
准备退热的药草..."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不安地看向玄墨。出乎意料，
玄墨眼中竟带着一丝赞许。"按她说的做。"玄墨对长老说，然后转向宁雨晴，
"你认为是什么病？"宁雨晴摇头："不确定，但很可能是通过水源或接触传播的传染病。
"她想起什么，补充道，"所有照顾病人的人要用干净的布遮住口鼻，
接触病人后要洗手...不，最好用酒擦手。"长老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宁雨晴又查看了几个病人，发现症状相似，只是轻重不同。
她回忆起医学课上讲过的传染病防治原则，尽可能简单地解释给村妇们听。"娘娘懂得真多。
"一位老妇人敬佩地说。宁雨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些基础知识。"她转向玄墨，
"你们这里...我是说，蛇君大人有没有什么灵药可以治疗这种热症？
"玄墨沉思片刻："青岚，回蛇居取'寒玉散'来。"青岚领命而去。
宁雨晴继续协助照顾病人，不时用湿布为高热的孩子擦拭身体。她没注意到，
玄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娘娘，喝点水吧。
"一个村妇递来一碗水。宁雨晴刚要接过，玄墨却突然出声："且慢。
"他取出一枚青色玉佩，浸入水中片刻，"现在可以喝了。
"宁雨晴恍然大悟："你在检测水质？"玄墨点头："小心为上。"傍晚时分，
青岚带回了一个玉盒，里面装着白色粉末。玄墨亲自将粉末溶入水中，分给重症患者服用。
令人惊讶的是，不过半个时辰，高热就开始退去。"太神奇了！"宁雨晴惊叹道，
"这是什么药？""寒玉散，"玄墨解释，"用雪山寒玉配以七种灵草炼制，可解百毒。
"宁雨晴好奇地问："能教我制作吗？或者类似的药物？"玄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突然问道："你对医术很感兴趣？""嗯，"宁雨晴点头，"我原本的志愿就是学医，
但因为分数不够，最后读了文学院。"说到原来的世界，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我一直选修医学相关课程。
"玄墨似乎不太理解"选修"是什么意思，但他抓住了重点："你想学配药？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宁雨晴诚恳地说。玄墨没有立即回答，但当晚回到蛇居后，
他在宁雨晴的桌上放了一本《百草图谱》。接下来的日子，
宁雨晴每天都会去村子查看病人情况。在她的建议下，村民们清理了水源，
焚烧了病人用过的衣物被褥，疫情很快得到控制。铁柱康复后，对宁雨晴格外热情，
每次见她来都要送上自家种的水果或新打的野味。"娘娘，尝尝这个山莓，刚摘的，可甜了。
"这天，宁雨晴刚进村，铁柱就捧着一把红色浆果迎上来。宁雨晴正要道谢，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玄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金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铁柱。
"蛇...蛇君大人！"铁柱脸色刷白，手中的山莓差点掉在地上。玄墨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将手搭在宁雨晴肩上："该回去了。"回蛇居的路上，玄墨异常沉默。
宁雨晴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下颌线条紧绷，显然心情不佳。
"那个...谢谢你让我帮忙。"宁雨晴试图打破沉默，"村民们都很感激寒玉散。
"玄墨神色稍霁："你诊断准确，处置得当。"这简短的称赞让宁雨晴心头一暖。
她鼓起勇气问："你之前说要教我认灵药，还算数吗？"玄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夕阳的余晖为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竟显得柔和了几分。"明日辰时，我带你去药圃。
"他说完，继续向前走去。宁雨晴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二天一早，宁雨晴按约定时间等在院中。玄墨准时出现，今天他穿了一件墨绿色长袍，
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书卷气。"跟我来。
"他领着宁雨晴绕过竹居，来到后山一处隐蔽的园子。园子被矮竹篱围起，
里面整齐地划分着若干区域，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有些开着奇异的花，
有些结着形状古怪的果实，甚至有几株在阳光下微微发光。"哇..."宁雨晴睁大眼睛，
像走进了童话世界。玄墨开始一一介绍："这是月见草，只在月光下开花，
花蜜可安神；这是火灵芝，生长在火山口附近，可驱寒毒..."宁雨晴聚精会神地听着，
不时提出问题。玄墨回答简洁但准确，偶尔还会演示如何采集和处理药草而不损伤其灵性。
"你懂得真多。"宁雨晴由衷赞叹。玄墨摘下一片银色叶子递给她："千年积累而已。
"宁雨晴接过叶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活了多少年了？
"玄墨的动作顿了一下："记不清了。大约...两千八百余载。
"宁雨晴瞪大眼睛："那对你来说，人类的一生岂不是很短暂？"玄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出奇地柔和："刹那芳华，亦可永恒。"这句话让宁雨晴心头一颤，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一株奇特的植物，茎干蜿蜒如蛇，顶端结着一颗红色果实。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走近。"别碰！"玄墨突然厉声喝止，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蛇蔓果，剧毒。"宁雨晴吓了一跳，但更让她惊讶的是玄墨的反应。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我不会碰的。"她轻声说。玄墨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手，
但脸色仍然凝重："蛇蔓果的毒性能在瞬间杀死一头牛。即使是我，也无法解毒。
"宁雨晴点头："我记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谢谢你关心我的安全。
"玄墨转过身去，声音恢复了平静："继续吧。那边是止血的银叶藤..."那天晚上，
宁雨晴在竹简上详细记录了学到的药草知识，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
她发现玄墨虽然表面冷漠，但在教授知识时却出奇地耐心，
甚至会在她理解困难时换种方式解释。她摩挲着手腕上的蛇形印记，思绪万千。
这个活了近三千年的蛇君，究竟是怎样看待她的？仅仅是一个契约对象，还是...窗外，
月光洒在竹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宁雨晴恍惚间又看到几条蛇影在竹枝间游走，
但这次她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感。4 契约之谜晨露未晞，
宁雨晴已经收拾好了采药用的背篓。今天玄墨要带她去深山寻找一种名为"星见草"的灵药，
据说只在特定的山谷中生长，能治疗神魂受损。她对着铜镜整理衣襟，
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蛇形印记比往日更显眼了些，银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这一个月来，她跟着玄墨学习了不少灵药知识，印记似乎也随之产生了微妙变化。
"姑娘准备好了吗？"碧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马上来。"宁雨晴将一束头发别到耳后，
拿起桌上的竹筒水壶。自从开始学习药草，玄墨允许她记录所见所闻，
她便养成了随身携带竹简的习惯。院中，玄墨一袭墨蓝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
比平日多了几分利落。他身旁站着青岚，正在检查背篓中的工具。"今日要去的是飞星谷，
"玄墨见宁雨晴出来，简短地说道，"路途较远，中途无法休息。
"宁雨晴点头："我没问题。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多少了解了玄墨的脾性——他不喜欢拖沓，
但会为她的学习需求放慢脚步。青岚递给她一根手杖："山路陡峭，姑娘用这个省力些。
"玄墨看了一眼手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走向山径："跟紧我。
"初时山路还算平缓，两旁树木葱郁，鸟鸣清脆。宁雨晴一边走一边记录沿途见到的药草，
不时向玄墨请教。他回答简洁，但从不敷衍。"这是什么？"宁雨晴指着一株开紫花的矮草。
"紫灵参，花叶可止血，根部有毒。"玄墨头也不回地答道。宁雨晴记下后快走几步跟上他。
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最初的三尺以上缩短到了现在的一臂之遥。
玄墨身上有种清冽的气息，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闻着让人莫名安心。
随着海拔升高，山路越发陡峭。宁雨晴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玄墨的步伐却依旧稳健，仿佛重力对他不起作用。"休息片刻。"他突然停下，
指向一块突出的岩石。宁雨晴感激地坐下，取出水壶喝了一口。玄墨站在崖边，眺望远方，
侧脸在晨光中如刀刻般分明。"那里就是飞星谷。"他指向两座山峰之间的凹陷处。
宁雨晴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谷中似有银光闪烁。"那些亮点是什么？
""星见草在阳光下会反光，故得此名。"玄墨解释道，"我们需在午时前赶到，
那时是采集的最佳时机。"继续赶路时，玄墨有意放慢了速度。有一段路极为狭窄，
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悬崖。宁雨晴贴着山壁小心移动，心跳如鼓。"别看下面。
"玄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把手给我。"宁雨晴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
玄墨的掌心冰凉却有力，稳稳地牵引着她通过险段。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安全地带时，
宁雨晴脚下一滑，一块松动的石头滚落悬崖。"啊——！"她本能地尖叫一声，
身体失去平衡向悬崖外倾斜。玄墨猛地收紧手指，但湿滑的岩壁让他们无处借力。
千钧一发之际，宁雨晴看到玄墨眼中金光大盛，随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推向山壁方向，
而他自己却因反作用力向后倒去——"玄墨！"宁雨晴趴在崖边，
眼睁睁看着玄墨的身影坠入云雾之中。她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她。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悬崖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大的物体摩擦岩石。
下一秒，一道银光从云雾中冲天而起。宁雨晴的瞳孔骤缩。那是一条巨大的银蛇，
足有水桶粗细，身长难以估量，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不，
他——蜿蜒而上，转眼间就来到了宁雨晴面前。蛇。巨大的蛇。她最恐惧的生物。
宁雨晴浑身发抖，本能地向后退去，后背紧贴着山壁。银色巨蛇的金色竖瞳注视着她，
然后缓缓低下头，将巨大的蛇首凑近她。"玄...玄墨？"宁雨晴的声音细如蚊蚋。
巨蛇微微颔首，然后做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动作——他将蛇身盘绕成一个平台，
示意她爬上去。宁雨晴的理智告诉她这是玄墨，不会伤害她，
但身体却因根深蒂固的恐惧而僵硬。巨蛇似乎理解她的挣扎，耐心地等待着，
金色的眼睛温柔得不像蛇类该有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宁雨晴颤抖着伸出手，触碰到了蛇鳞。
出乎意料的是，鳞片并不如想象中冰冷，反而带着生命的温度，光滑而坚硬。
"我...我该怎么做？"她小声问。巨蛇将身体放低，宁雨晴鼓起勇气，
爬上了那个由蛇身构成的"平台"。下一刻，她感到身体被稳稳托起，
周围的景物开始飞速下降——玄墨正带着她滑下悬崖，前往谷底。风声在耳边呼啸，
宁雨晴紧紧闭着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抓住鳞片。奇怪的是，最初的恐惧过后，
她竟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全感。玄墨的动作平稳而精准，
仿佛每一个肌肉的运动都经过精确计算，绝不会让她受伤。当下降停止时，
宁雨晴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谷底，四周是高耸的岩壁，
前方不远处就是闪烁着银光的星见草田。巨蛇轻轻将她放在草地上，然后退开一段距离。
银光闪过，巨蛇的身形开始收缩变化，转眼间，玄墨人形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你...你没事吧？"宁雨晴顾不上害怕，快步上前。
玄墨摇头："无碍。"他看向她的手腕，"你的印记在发光。"宁雨晴低头，
发现蛇形印记确实泛着淡淡的银光，而且微微发热。"这是怎么回事？""契约感应。
"玄墨简短地回答，然后指向星见草，"我们开始采集吧，时间不多了。
"宁雨晴有满腹疑问，但看玄墨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好先按下不表。
星见草比她想象的还要美丽，每一片叶子都像是镶嵌了细小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只取叶片，留根茎。"玄墨示范着采集方法，"这样十年后还能再长。
"宁雨晴学着他的动作小心采集。工作时，她不时偷瞄玄墨的侧脸，
试图找出他与那条银色巨蛇之间的联系。
很难想象这个俊美如谪仙的男子与那令人敬畏的庞然大物是同一种存在。"为什么救我？
"她突然问道，"你完全可以自己脱险的。"玄墨的手停顿了一下："契约责任。
""只是契约吗？"宁雨晴不知哪来的勇气追问。玄墨抬眼看她，
金色的眸子深不可测："你认为呢？"宁雨晴语塞，低头继续采药。不知为何，
"契约责任"四个字让她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采集完星见草，
他们找了块平坦的岩石休息。宁雨晴取出带来的干粮和水，分给玄墨。
他接过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轻微电流击中般发麻。
"回去的路..."宁雨晴犹豫地看向陡峭的悬崖。"不必担心。"玄墨站起身，
"我们走另一条路，虽然绕远，但更安全。"回程的路确实平缓许多，
沿途还经过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宁雨晴被美景吸引，不时停下来欣赏。
玄墨虽然不发表意见，但会配合她的步伐停下等待。"玄墨，你看！
"宁雨晴突然发现一株形状奇特的蓝色花朵，"这像不像蝴蝶？"玄墨走近观察："蓝蝶花，
罕见品种。"他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只在海拔特定的区域生长，对土壤要求极高。
"宁雨晴正想记录，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玄墨立刻警觉地将她拉到身后，
眼神锐利地望向声源。"交出值钱的东西，饶你们不死！
"五个手持刀斧的彪形大汉从树林中冲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宁雨晴倒吸一口冷气——是山匪！"躲到石头后面去。"玄墨低声吩咐，声音冷得像冰。
宁雨晴刚退后几步，匪首已经挥刀砍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终生难忘——玄墨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
接着匪首的刀诡异地脱手飞出，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脖子般悬到半空。"妖...妖怪！
"其他匪徒惊恐地后退。玄墨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瞳孔细如针尖。他轻轻一挥手，
匪首的身体如破布般撞向树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一个都别想走。
"玄墨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嘶嘶声，恐怖得不像人类。宁雨晴捂住嘴，
看着玄墨如鬼魅般在匪徒间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蓬血花。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静自持的玄墨，而是一头彻底释放凶性的野兽。
最后一名匪徒跪地求饶，玄墨却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喉咙。宁雨晴看到匪徒的脸色由红变紫，
眼睛开始翻白。"玄墨！"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喊道，"够了！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玄墨的动作顿了一下，金色眼眸转向她。那一瞬间，
宁雨晴几乎认不出他了——他脸上溅了血，表情冷酷得令人心寒。但最终，他松开了手。
匪徒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滚。"玄墨冷冷地说，"再让我见到你们，杀无赦。
"匪徒们如蒙大赦，拖着受伤的同伴仓皇逃窜。等他们走远，玄墨才转向宁雨晴，
眼中的金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你..."宁雨晴不知该说什么。
她应该感谢他的保护，但那残忍的手段又让她不寒而栗。
玄墨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这就是我的本质。"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现在你看到了完整的蛇君。"回蛇居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宁雨晴的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些血腥画面，但同时她也记得玄墨将她护在身后的样子。他残忍，
但那残忍是对威胁她安全的人；他冷血，却在坠崖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而非自救。
这矛盾让她困惑不已。当晚，宁雨晴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她起身来到院中，
发现玄墨正独自坐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壶酒。"睡不着？"他头也不回地问。
宁雨晴轻轻走到他对面坐下："今天...谢谢你救了我。"玄墨为她倒了一杯茶，
而非酒："不必言谢。""那个匪首...他死了吗？"宁雨晴小心翼翼地问。"没有。
"玄墨啜饮一口酒，"但会残废。"一阵沉默。
宁雨晴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让我看到你的真身？你明明可以轻易带我脱险，
不必现形的。"玄墨放下酒杯，
月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契约终有一天会完全生效，届时你将看到全部的我。
早些适应对你我都好。""如果...如果我永远无法适应呢？"宁雨晴轻声问。
玄墨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印记上："那契约将永远无法完成。"他的语气平静，
但宁雨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你今天说，救我是因为契约责任。
"宁雨晴转动着茶杯，"那为什么在匪徒面前保护我？你完全可以用法术把我藏起来，
不必亲自出手。"玄墨沉默良久，久到宁雨晴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站起身，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些事，与契约无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宁雨晴突然意识到一个令她自己都震惊的事实——她开始期待每天与玄墨相处的时光，
开始留意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开始在他靠近时心跳加速。这个认知让她既兴奋又恐惧。
她究竟是因为契约的影响而对他产生好感，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亦人亦蛇的存在？
手腕上的印记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她纷乱的思绪。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
宁雨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手中的竹简小心卷好。自从开始学习灵药知识，
玄墨允许她自由出入他的书房，这里收藏着大量关于草药、灵兽和法术的古籍。
"《南岭药典》...应该就是这个了。"宁雨晴踮起脚尖，
从最高一层架子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皮面书册。玄墨今早有事外出，
临走前让她帮忙查找一种名为"霜心草"的记载。书页在指尖沙沙作响，
宁雨晴全神贯注地搜寻着目标。突然，一张泛黄的薄纸从书页间滑落，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她弯腰拾起，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怪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只有最下方一行她能勉强辨认："契约之成，必待新娘子自愿结合，不可强求，
否则..."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宁雨晴的心跳突然加速，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手腕的蛇形印记。这似乎是一份关于蛇君契约的记载，
而且明确指出需要新娘"自愿"。"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
难怪玄墨虽然将她带来蛇居，却从未强迫她做任何事。不是他不想完成契约，而是不能。
门外传来脚步声，宁雨晴慌忙将纸条塞回书中，假装专心阅读。玄墨走进书房，
身上带着晨露的清新气息。"找到了吗？"他问道，金色的竖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宁雨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还、还没。这本书太厚了。"玄墨走近，站在她身后俯视书页。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发丝。若是往常，这种距离会让宁雨晴心跳加速，
但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在这里。"玄墨修长的手指指向书页一角，
"霜心草，生于极寒之地，形似兰而叶有银纹..."宁雨晴努力集中注意力记下特征，
但思绪却不断飘向那个发现。玄墨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耐心，
会不会都只是为了让她"自愿"完成契约？"你心不在焉。"玄墨突然说道，直起身子，
"发生了什么？"宁雨晴一惊，差点打翻桌上的墨砚："没、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
"玄墨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就在宁雨晴几乎承受不住这种注视时，
他突然说道："明日山中灵兽家族有满月宴，邀我们前往。你可愿同行？""灵兽？
"宁雨晴眨了眨眼，"像青岚和碧莹那样的？""类似，但形态各异。"玄墨解释道，
"你若想去，需准备一件礼物。"宁雨晴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疑虑，
好奇地问："什么样的礼物？""随意。灵兽重意不重礼。"当晚，宁雨晴辗转反侧，
脑海中交替浮现那张契约纸条和玄墨近来的种种行为。他教她认药，带她采药，
在她害怕时给予空间，在她好奇时耐心解答...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完成契约吗？
窗外月光如水，竹林沙沙作响。宁雨晴轻叹一口气，起身来到窗前。
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兽，神秘而宁静。
她忽然看到一条银色的影子在竹林中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像是错觉。"玄墨？
"她轻声唤道，但没有回应。次日清晨，宁雨晴早早起床，
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她用竹条和彩线编了几只小动物，有兔子、小鸟和小鹿，
虽然做工粗糙，但胜在别致可爱。"这是...？"玄墨看着她手中的竹编，微微挑眉。
"给灵兽宝宝的玩具。"宁雨晴有些不好意思，"我手艺不好，但...""很用心。
"玄墨打断她，声音罕见地柔和，"他们会喜欢的。"这次玄墨没有使用缩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