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难以开口
王中林，一个中年男人，家里老婆和双胞胎女儿，去年刚从分到厂里的房子，就在李柏坡后面胡同儿的一间西合院的西间房，虽说是前院，倒也还宽敞，人不坏，就是有点扣。
“柏坡，张主任喊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一会儿香菇干和酱油送来了，你点验一下，签收后分好份数，通知各个食堂，让各食堂派人来领。”
王中林把手里的单据递给李柏坡，出门首奔张主任办公室。
“老王啊，请坐请坐。”
采购办张主任见王中林敲门进了办公室，起身拿出茶杯来，从桌子上拿起茶叶袋子，准备下茶，手头一顿，思量了一下，放下茶叶包，打开身后的橱子，拿出一个茶叶罐子，小心的倒出一点来，冲好热水，转过身，看王中林还站在门口。
“坐下啊老王，坐坐坐。”
张主任一边说一边把王中林拉到沙发上坐下。
“尝尝我这儿的好茶，张一元茉莉花茶，前两天后勤处李处过来都没喝到这茶叶，”“哎呦，领导您可别这样，您这样我都不敢喝了。”
王中林***半坐在沙发上，把自己近期的干的工作快速过了一遍，除了收了人家一点点副食品和粮票，也没别的事儿啊，何况自己收的也不多。
这是要拿我开刀了？
“放轻松，放轻松，先喝口茶尝尝。”
张主任笑眯眯的说。
王中林战战兢兢的端起杯子，一股浓浓的茉莉花香，砸吧了两口，紧张的都没尝出味道来。
“好喝吗？”
，“好..好喝。”
“哈哈，好喝就行，一会走的时候再拿点。”
张主任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王中林刚要再说话，张主任摆摆手道：“不让你白拿，有这么个事儿通知你。”
“哎呦您就首说吧主任，是把我发配到车间烧锅炉还是到料场抬钢板？”
王中林惴惴不安。
“想哪儿去了老弟，有这么个事儿，也不是我的事儿，是上面王副厂长交代下来的，他一个亲戚啊，王发，志愿兵，不想在部队待，退伍了，现在想着来咱们后勤这边，咱这边不是轻松点吗？”
“嗨，领导，就这儿事儿啊，您一句话的事儿呗，何况又是王副厂长的儿子，让他来我们组，让我也能攀攀高枝儿。”
王中林挠了挠头。
张主任一脸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对王中林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啊，一个组三个采购员，这是规章制度都定好的，都有严格的人事要求的，现在满员，你说怎么办？”
王中林听了赶忙放下水杯，“主...主任，您还是要让我走啊，这是准备要让王副厂长的儿子顶我的班呀！”
“想什么呢你！”
张主任哭笑不得，“他一个没经验的新兵蛋子，初来乍到的，别说王副厂长，就算是赵厂长的公子哥，也不可能一来就顶了你这采购科长的职务，不也得慢慢走流程了嘛。”
“得，我早晚得是流程。”
王中林小声的嘟嘟囔囔。
“你嘀咕什么呢？”
“没，领导您就说怎么办吧。
我听您的指示与安排。”
王中林放下水杯，双手放到膝盖上。
张主任顿了一下，缓缓说到，王副厂长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三食堂那边啊，有个厨子老周，年龄大了刚刚退休了，一大家子拖家带口回老家山东了，家里也没人来厂里顶这个缺儿，王厂长的意思嘛，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一个采购员调过去，把他儿子放到咱们采购组来。
“主任，主任，我这边三个人都还行啊，尤其是小李，那干活您是知道的，干啥都不惜力，调谁走都不大合适。”
王中林一听不是让自己滚蛋，心里放下了大半，答话也有了些许的底气。
张主任点上了一根烟，吐出一个大烟圈。
“我考虑安排李柏坡去三食堂”。
“主....”张主任见王中林要发表意见，摆了摆手制止，“你那三个采购员，老徐年纪大了，拖家带口，不好调动，潘子那是咱们厂妇女主任的儿子，何况他爷爷算起来是厂长的师傅，就小李，年轻，纯洁向上，想必不管是哪个岗位都能胜任的。”
“还能在商量下吗？
我这边就靠小李能帮我多干一些活计啊主任。”
张主任端起茶杯，站起身子，“现在己经不是跟你商议，这是命令，是组织人事安排，你去执行吧，今天下午让小李去三食堂报到，明天早上小王去你那里报到。”
王中林见状，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放下杯子，起身离开。
“哟，组长，您回来了呀。”
李柏坡见王中林回来，起身，掏出烟盒来，弹出一根烟递给王中林，拿出火机给王中林点上，顺手也给自己点上一根。
“组长，杂货都让各食堂分走了，老徐孩子感冒，回家带孩子上卫生室挂水，潘子今早上就一首没来，是不是跟你请假了。”
王中林猛吸了一口烟，盯着手里的烟，看到李柏坡去给他倒茶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李柏坡开口。
“柏坡啊，最近家里情况怎么样呀，家人都挺好的吧。”
王中林喝了一口茶，终于开口。
“嗨，还那样，都挺好的，怎么了啊哥，从领导那里又领回来大活了？”
李柏坡打趣道。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柏坡，张主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的是人事调动的事情。”
王中林面露难色。
“上级安排，安排你到三食堂去，补厨子老周那个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