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缝衣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吱嘎”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布满白布的灵堂。

我跟着府里的仆人走了进去,手指抚过黄铜门环上斑驳的绿锈,深夜的老宅在雨中静默如棺,这时的老宅不在熟悉而让人从心底生出畏惧感。

雨水顺着飞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倒映着门楣上用白花装饰的"奠"字。

"记住,戌时前必须把寿衣缝完。

"母亲临行前的叮嘱犹在耳畔。

我望着堂屋正中那口黑漆棺材,供桌上的长明灯被穿堂风吹得忽明忽暗,外婆的遗照在烟雾中时隐时现。

缝衣针穿过绸缎发出细碎的"嗤嗤"声,我跪坐在蒲团上缝补那件绛紫色寿衣。

这是外婆临终前特意交代的仪式——必须在停灵第三日亥时前,用掺着黑狗血的朱砂线将寿衣破损处补好。

铜壶滴漏指向亥初时,我的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

"嗒、嗒、嗒......"分明是空荡荡的宅子,二楼却传来木屐踩踏地板的声响。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朱砂线在寿衣上歪出一道猩红的痕迹。

那脚步声顺着楼梯下来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太阳穴上。

供桌上的白烛骤然熄灭。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蛛网似的阴影,我看见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绸缎鞋尖从楼梯转角处探出来。

银线绣的莲花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可那双鞋...那双鞋分明是悬在离地三寸的空中!

"啪嗒"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我手背上。

浓重的血腥味在鼻腔炸开,我僵硬地抬头,看见寿衣领口处渗出黏稠的黑血,顺着我手中的针线蜿蜒而下。

二楼突然传来凄厉的戏腔:"七月半,鬼门开,绣鞋踏血送魂来——"阁楼上的老式留声机突然转动起来,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电流杂音在宅子里回荡。

那悬空的绣鞋开始向前移动,所过之处留下暗红色的水渍。

我死死攥住缝到一半的寿衣,突然摸到内衬里有块硬物——是半枚断裂的翡翠簪子。

血腥味越来越浓,绣鞋停在了供桌前。

长明灯"噗"地重新燃起,我看见遗照上的外婆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的右耳垂上赫然戴着另外半截翡翠簪!

"当——当——当——"镇上的钟楼传来子夜钟鸣,绣鞋瞬间消失不见。

我瘫坐在地上,发现寿衣破损处己经完好如初,只是那些朱砂缝合的纹路,却是组成了一朵滴血的并蒂莲。

晨光初现时,我在外婆的房间醒来,缝好的寿衣正在樟木箱上,我正要拿起寿衣时看见樟木箱底压着一本褪色的手札。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民国廿三年七月初七,收容戏班遗孤绣娘,其怀怨而亡,以血浸染三十六双绣鞋......"阁楼地板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

我握紧那半截翡翠簪,终于明白昨夜那双绣鞋的主人,正是手札里那个在婚礼前夜被活埋进戏台地基的可怜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