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子绝孙
以星舰炮台作为固定火力点的兽人要塞炮确实拿帝皇泰坦没啥好办法，但面对能抵挡星舰主炮的重防护，泰坦装备的火山炮一时半会也不能轻易取胜，相反，为了压制兽人要塞炮向人潮拥堵的帝国阵线进行炮火覆盖，造成重大伤亡，帝国军还要抽出大部分重甲火力抑制对方炮台，无形间极大减少了兽人的防炮压力。
这就像田忌赛马，兽人用下等马牵制了帝国的上等马。
在地面装甲集群与步兵协同的第一轮攻击波次，密集如行军蚁的黎曼鲁斯坦克在遭遇了意料之外的大规模雷区与反坦克壕沟，这些理应在炮火准备下灰飞烟灭的防御设施，却是兽人新开槽的，原来它们提前就通过地下甬道，在距离地表一定深度的地底提前开凿了大片空洞布雷设防，相当于在地表和地底修了两遍工事。
帝国威力惊人的重炮移平了地表层的地雷，却让地下层的地雷也一并显露地面，弹坑与壕沟混杂着地雷组成了新的前沿防御，让帝国的推进部队陷入地上地下双雷场的窘迫局面。
但这不能阻止占据绝对优势的帝国军推进，海量的地雷和沟壑的地形虽能阻碍重装甲行进，可当第一轮十几辆黎曼鲁斯与相同数量的奇美拉步兵战车突入兽人阵地，残酷血腥的近距离堑壕战还是拉开了序幕。
人类步兵跃入战壕迎接守军猛烈的还击火力。
帝国星界军大量给凡人装备的激光步枪与兽人简陋原始却异常可靠的实弹武器激烈对射，在枪弹横飞的间隙，成百上千道鲜红的低矮身影却不顾照亮天际的火光，强行跃出壕沟，背负点燃引线的反坦克炸药，狼奔豕突，径首扑向了正在卸载步兵的步战车群。
这些兔子般大小，只有两条腿和一张占据身体三分之二的獠牙利嘴组成的怪异生物被称为“史古格。”
是兽人的食物，宠物与玩物，平日只有无穷无尽的进食欲和永远满足不了的胃口，一旦发现猎物，便会奇快的速度奔向猎物，用獠牙尖齿死命啃咬，咬住就不再松口。
经过专业训练的史古格捕猎速度奇快，矮小的身形和矫健的身形又天生适合壕沟战这种千沟万壑宛如月球表面的崎岖地形，帝国步兵深知敌人是瞧准步战车卸下步兵，周围都是队友，车辆短时间内难以机动躲避的空隙突袭，但在堑壕战那面对面能看清敌人脸上粉刺的间距，留给帝国军的反应时间还是太短。
训练有素的星界军可以在短短数秒内精准击杀三到五只奔袭的史古格，步战车和坦克可以击杀上百，十几名护卫凡人的星际战士可以击杀数百，然而在西位数的史古格面前，这些损失都是可以承受，当第一声步战车被引燃的爆炸声响起，接下来一连串装甲殉爆宣告帝国军的初次尝试无功而返。
余下的坦克和少量单兵的确可以选择继续突进，但缺乏步兵掩护配合的装甲行驶在任一散兵坑都可能射出几发反坦克导弹的兽人阵地，与***无异。
帝国前线的战地指挥官当然不会让这轮付出整个装甲团才成功抵进的成果付之东流，不用政委手枪的督促，下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团迅速投入战场，这次他命令所有步兵提前下车，顶着兽人密集的常规炮火强行冲锋。
人靠两条腿的前行速度肯定比不上两条履带，却胜在灵活，就在担任第二轮冲击的凡人步兵即将接上第一轮攻击波的剩余装甲，看似被炸到支离破碎的兽人防线猛然翻出大量隐蔽泥层，那些在装甲突击中派不上用场的重机枪和掷弹筒，瞬间让只有头盔和防弹衣的帝国步兵陷入兽人精心准备的屠宰场。
“见鬼！
怎么那么多火力点没有被清理？！”
图拉能用望远镜看清人类指挥官脸上懊恼的表情，他正愤愤地对通讯兵开骂，呼叫炮兵重新修正炮击落点。
可骂归骂，人类军官并没有阻止后续的攻击波次在炮击前的停止进攻，余下的帝国军还在源源不断跃入兽人防线，很快，第一条堑壕被帝国军攻占，星界军付出了数倍于兽人的伤亡后，终于在敌人的阵地上取得了一个落脚点。
遁入壕沟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那些头顶呼啸的炮弹倏然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兽人掷弹筒投掷的大片热凝胶烟雾阻碍射界，还有从无数条兽人嗓中咆哮而出：“Waaaaagh！”
“Waaaaagh！”
是兽人的战吼，可以代表兽人这个战争种族所有表达正面情绪的词汇。
比方说你是一只兽人，得到了一把好枪，你可以说这把枪很Waaaaagh，得到了一把好刀，可以说这把刀很Waaaaagh。
而在血腥的战场，Waaaaagh只有一个含义：那些隐藏在烟雾里的兽人小子要发起一场大规模反冲锋。
永远不要低估这些墨绿皮肤，青面獠牙，看上去总是佝偻身形，无精打采的原始蛮人。
它们是人为制造的战争种族，战力高，繁殖快，曾一道遍布银河，要不是那位吃掉大吞噬者的人类之神提前在阿米吉多顿和奥克塔硫斯两场战役先后击杀两位兽人神明，以汪洋般的人类军队淹没潮水般的兽人，把异形的整体数量打到一个濒危的规模，情况很可能还会更糟。
军官脸上煞白，催促炮兵赶紧开炮，但兽人反击时机拿捏的相当之好，就在第一颗炮弹落地的前一秒，烟尘中涌出的兽人小子，己用粗糙大手紧握的简陋刀具贯入了人类士兵的胸膛。
谁也不知发动反冲锋的兽人究竟有多少，帝国士兵打死十名兽人，就会有二十只名兽人填补上缺失攻势的缺口，当超人般的星际战士试图反击，那些平日看起来傻乎乎，勾肩驼背的兽人小子总有惊人的数量和毫不讲理的力量，以蛮力和原始的刀具就足够使经过十八道基因手术改造的超人战士被切开陶钢盔甲，再将其开膛破肚，好似人类才是这仗兵力劣势的一方。
待烟霾渐渐散尽。
结束反冲锋的兽人如鬼魅般一同消失，撤回出发阵地，刚被帝国军夺占的堑壕里布满人类与兽人的尸骨和血肉，从残肢断臂涌出的鲜血近乎将壕沟染成一条血河，到处是被击毁的装甲载具燃起的火堆。
“看出来了吗？
两军纠结，炮击和空袭都会失效，这些兽人面对百倍的兵力差距和火力劣势，就是把部队全挡在一线，故意用这套断子绝孙的打法，逼迫帝国军加码，吸引更多的人类进入它们预设的伏击圈！”
观望战局的图拉对队友喃喃道。
事到如今，队友也不得不承认，之前小瞧了那位能在帝国的全力追捕下，逃亡百年的兽人头目。
可还是有一个难题摆在二位眼前。
兽人阵地纵使难啃，叫泰坦和星舰炸上几个月，总归能一了百了，人类能不计成本的用人海冲击，想必不止是为了击毙对手。
帝国军必然是得到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么问题来了，那位兽人头目的价值究竟在哪，值得帝国人的疯狂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