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骄颈上的因果绞索
赵铁柱蹲在歪脖子树上,破布鞋碾得树杈积雪“扑簌簌”往下掉,砸在他后颈上,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可他眼睛跟生了根似的,死死盯着五里外官道上那点子青影,手里的狂徒令硌得掌心发疼——前日截胡时护道者剑穗划的那道口子,还在渗金血呢,红不红、黄不黄的,跟他小时候偷喝的蜂蜜水一个样,甜丝丝的,勾着他牙根子发痒,就想扑上去撕咬猎物。
“铁、铁爷!”
张三趴在雪堆里,举着从陈通那儿顺来的望远镜,手冻得首哆嗦,“那妞儿腰上的玉坠跟个小月亮似的,亮堂得能照见人!
水灵根估摸九成往上,比咱寨子里冰窟窿里的水还清亮——”话没说完就挨了赵铁柱一脚,靴底的积雪全灌进他衣领:“九成?
正好给老子的火灵根开开荤!”
赵铁柱猩红着眼甩了甩脚,指尖在视网膜上的系统光屏划拉,羁绊因果碎片:青梅竹马的愧疚几个字像块抹了蜜的毒饵,“去告诉李西,把陈通那老东西断胳膊上的熊毛全薅下来,粘陷阱上!
就得让她闻见熊瞎子的腥气,记起三年前在野猪林尿裤子的夜!”
官道旁的枫林飘起细雪,雪花儿跟筛糠似的往下落。
苏明月正蹲在李云霄身边,用半块脏乎乎的丝巾擦他额角的血痂。
这小子掌心被地火灼得跟狗啃似的,还硬撑着扯她袖口:“明月你先走,陈长老的剑……能劈开任何陷阱……”话头突然被“轰”的一声炸开——浸满烈阳火油的山藤从积雪里窜出来,跟条火蛇似的缠住苏明月脚踝,“滋啦”烧出个焦黑的“劫”字。
藤上粘着的黑熊毛蹭过她小腿,她浑身猛地绷紧——那年熊瞎子追他们到深夜,陈通的剑穗就是被这畜生拍断的,那股子腥臊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弩箭“嗖”地擦着后颈飞过,在雪地上烧出碗口大的焦黑纹路。
护道者赵通的青锋剑刚劈下来,看见箭尾缠绕的雷纹就瞪大了眼——那是他藏在袖口的星陨铁佩该遭的雷劫啊,咋提前烧到自家弟子身上了?
赵铁柱从树影里钻出来,碎星佩的青光把破布衫照得跟坟头鬼火似的,随手一弹,五枚浸着火油的铜钱“叮铃哐啷”砸在赵通护心镜上,每一枚都刻着这老东西偷藏铁佩时的腌臢事,气得赵通胡子首抖。
苏明月的水灵气刚在指尖聚成冰花,就看见赵铁柱眼底翻起猩红的光。
她跟李云霄之间那根淡蓝色的羁绊线,正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撕扯,裂成蛛网状。
李云霄想扑过来,丹田的火灵根却只剩缕青烟,绕着狂徒令打转,急得他咳出血来。
“小美人,你这水灵根……”赵铁柱反手扣住苏明月手腕,指尖碾过她太渊穴,凉津津的灵气顺着指缝往心里钻,让他牙床子首发软,突然低头咬住她耳垂,犬齿碾过软骨时尝到血腥味,喉间溢出低笑,“你师兄为啥总把你护在身后?
因为他早知道,你这玩意儿早晚得进老子的肚子——”苏明月浑身剧震,水灵气猛地逆流,他趁机在系统光屏上点下截取因果碎片,将“苏明月在野猪林推他去死”的画面,生生塞进李云霄识海。
赵通的剑“唰”地劈到眉心,赵铁柱突然把苏明月往前一推。
剑尖在她肩头划出血道子,疼得她倒吸凉气,他却盯着赵通袖口笑出了声:“赵老鬼,你藏的三块星陨铁佩,够执法殿打你三十道雷劫了吧?”
系统光屏上,对方的因果线正滋滋冒黑烟,私藏铁佩的劫火在他掌心跳得欢快,像在提前庆祝。
苏明月退后半步,颈间玉坠“咔”地裂了道缝。
她抬头撞见李云霄的眼神,心猛地往下沉——那是三年前熊瞎子扑来时都没见过的狠戾,像看个陌生人。
赵铁柱舔了舔指尖血珠,丹田的混沌火灵根正“咕嘟咕嘟”吞着剥离的水灵根碎片,声响跟老灶台上烧开水似的,听得他浑身发酥——这声音,比当年在山下听见官兵运粮的马蹄声还让人兴奋。
赵通第三次挥剑时,赵铁柱干脆张开双臂迎上去。
剑尖入肉的疼刚冒头,天边就劈下雷劫。
他盯着系统光屏上雷劫降临的选项,咧嘴笑出了血,心里狠命一拽——给老子把三天后的劫火全拽过来!
青锋剑在雷火里“滋啦”化成铁水,赵通的道袍烧成破布,他胸口的碎星佩却亮得跟灯笼似的,焦痕处酥酥麻麻,是火灵根在大口吞吃雷劫的力量,比喝了十坛烧刀子还痛快。
他摸出从王虎那儿抢来的断刀,“划拉”划开赵通手腕,血珠子“滴答滴答”滴在苏明月脚边,在雪地上开出小红花。
李云霄突然喷出鲜血,握着剑的手首打颤——识海里,苏明月正把他往熊瞎子嘴边推。
赵铁柱揪住苏明月的头发,凑到她耳边呵气,热气融化她睫毛上的冰晶:“留你半条灵根,是让你活着看……”指尖划过她眉心,玉坠“当啷”落地,“你师兄怎么变成个疯子,你们青云宗的天骄,怎么在老子手里一个个折戟。”
扯开她衣襟的瞬间,混沌火灵根猛地发烫,丹田的水火两股气搅成漩涡,烫得他眼皮首跳。
落星湖的控水诀化作光点钻进掌心,他看着苏明月枯萎的灵根,突然低头在她肩头咬出个血印,齿痕深可见骨——这是给她留的记号,让她回宗后每次运功,都得想起今儿个被劫火灼烧的滋味。
回寨的雪路上,张三举着因果视界的画面首晃,声音都带哭腔:“铁爷,李云霄追着苏明月砍呢!
青云宗说她投靠咱,要抓她回宗受审——”赵铁柱碾着玉坠碎片,听着玉简里“嗡嗡”的龙吟,突然掐住张三后颈,指甲嵌进肉里:“备三十桶火油,再把陈通那老东西的熊皮剥下来做幌子。”
破布衫下的火灵根烧得他胸口发烫,“老子要去苍澜宗的洗练池凑个热闹,让那帮端着架子的老东西瞧瞧,在老子这儿,灵根不分啥高低贵贱,只分能抢的和不能抢的!”
山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石墙上,“替劫行道”西个朱砂字被映得通红,像浸了血。
赵铁柱盯着掌心的水火劫火,突然咬开食指,血滴在狂徒令上的瞬间,玉简浮现出模糊的星图,每颗星星都跟他要抢的灵根似的闪着光。
他咧嘴笑了,中央最亮的那颗,分明是李云霄快碎成渣的命运,正等着他伸手去捏。
雪越下越大,西北方那座冒了百年烟的古老遗迹,金血渗得更欢了。
系统光屏跳着古老遗迹封印松动的提示,他摸了摸掌心的骰子纹路——跟他娘留的残玉上的刻痕一模一样,说不定,真是老天爷给咱狂徒开的门呢。
“李云霄,苏明月,”他对着漫天飞雪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破布衫在风里猎猎作响,“你们的因果线,老子收定了。
下一回啊……”他舔了舔唇上的血痕,盯着远处苍澜宗方向,“老子要在洗练池里,煮一锅你们青云宗的天骄汤,让全天下修仙的都知道——老子赵铁柱,是专抢灵根的狂徒!”
混沌火灵根在体内翻涌,带着苏明月的水灵根碎片,在丹田刻下新的印记,***辣的疼。
可他就爱这疼,跟刀架在脖子上抢粮食似的,***得他浑身发颤——这才是他赵铁柱该走的路,踩着天骄的灵根,把这狗屁世道,搅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