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的境遇
“嗯。
被我老公。”
听到虞楠对那人的称呼，方沐言指尖一颤，杯中的咖啡都散落了两滴。
“他跟踪你干什么？”
“可能......要抓奸吧。”
“噗——”方沐言刚喝进去的咖啡又喷了出来，脸上挂起夸张的心虚表情，瞄向窗外，“要来抓我啊？”
虞楠对方沐言的表演忍俊不禁，“要是抓你，刚刚就来抓你了！
显然你还没被他看在眼里。”
“喂！
我有那么差劲吗？！”
方沐言不满地紧锁眉头。
虞楠笑的花枝乱颤，“没想到啊，方大校草也有质疑自己的一天！”
方沐言没好气的拿纸擦掉桌上刚刚喷出的咖啡，也被虞楠的笑声所感染，心情放松了下来。
在今天见到虞楠的那一刻，他本以为自己会失控，会发疯，会不顾一切。
现在这样也好，让他会觉得......他还有机会。
虞楠的笑声渐弱，最终，笑意变得极淡。
她叹了口气，“沐言，你别等我了。
你......等不到的。”
拿着浸湿纸巾的手指一僵，方沐言微弯的嘴角也凝固在了脸上。
安静了许久，方沐言才找回自己哑然的声音：“为什么？”
“我是会和他离婚。”
“对啊，所以为什么？！”
方沐言有些急了，他现在有些看不懂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了。
以前，他是最懂她的。
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性格，甚至为了应付家里人，他还充当她的男朋友。
可现在，他甚至听不懂她说的话。
“我没有未来，也不配。”
虞楠平静地灌入杯底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出了整杯所有的苦。
“我不懂。”
方沐言咬着牙，质问着对面己经空荡荡的座位。
......虞楠一回到虞氏集团，就忙得团团转，一整天像个陀螺似得没有停息过。
从事发到今的三个月，虽然也有在居家办公，可终究还是会堆积些必须到场处理的工作。
最后还是助理艾丽看不下去了，在晚上十二点时，强行把自己家副总塞进了车里。
“虞总，您现在住哪里？”
艾丽翻了翻导航记录，并没有发现陌生定位。
不过想来也是，今天还是虞总结婚后第一次到公司，她的车停在车库就还没动过。
“虞总？”
没听到回复，艾丽看向后视镜，却发现后排的虞楠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睡着了。
正当她在叫醒和不叫醒之间犯难时，后排车门突然被打开，把艾丽吓了一跳。
出现的是个气质冰冷的男人。
他的长相优越，但整体脸部的轮廓线条略显凌厉，此时漆黑的眸子中似乎还闪动着不易察觉的怒意，让人有些不敢首视。
此时伸手就要来抱起睡着的虞楠。
艾丽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要干什么？！
你是谁！
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
男人动作一僵，抬眼看向慌乱寻找手机的艾丽，冰冷的气息似乎有些瓦解，像是没想到会有人将他视为欲图谋不轨的人。
他有几分无奈地解释道：“我是她......丈夫。”
虞总的丈夫？
她跟了虞楠这么多年，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
艾丽还没从这个陌生的称呼中反应过来，就见己经被抱到男人怀里的虞楠嘤咛一声，眼睛迷蒙地睁开了些：“砚舟？
你怎么来了？”
见虞楠确实认得此人，也没有抵触亲密举动的意思，艾丽这才放下心来。
她干咳一声，“虞总，那......您丈夫送您回去？”
虞楠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心口重重一跳。
眨了眨眼，反应了两秒后，用更加清晰的声音向邶砚舟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着就挣扎着从他的怀里下来。
“己经......”邶砚舟轻吸了口气，将空下来的手插兜，“十二点了。”
“哦。
今天比较忙。
艾丽，我今天太累了还是你开车送我吧。
我得把车开回去，不然没车不方便。”
虞楠说着打了个哈欠就又往后座里钻，竭力地让自己忽略掉身后的人。
胳膊被有力的手掌拉住，阻止了她上车的动作，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不可忽略的热度。
“我来开。”
得到一句冷冷的回复，虞楠便发现副驾驶己经被邶砚舟打开，自己则向着驾驶座走去。
虞楠懵懵地看着尴尬下车的艾丽，对着她揶揄一笑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无奈地扶了扶额，虞楠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看了眼身边微微皱眉的男人，“那你的车怎么办？”
他应该是开车来的。
按理说这个点他应该早就回家了，怎么又会出现在她的公司停车场？
难道真是专门来接她的？
虞楠心底深处不禁生出一丝莫名的情感。
“我刚叫了代驾。”
他转过头来，眉头紧拧，“我们的合约里写的很清楚，不会限制感情自由，但每天晚上必须回家，不做出任何爆发婚姻不实舆论的举动。
这才是你出门的第一天，就要违反？”
对视着眼神微微闪动的虞楠，他的怒气好像降了些，却见她听后眸子中的闪光似是全部熄灭，邶砚舟微微松动的眉头又紧锁起来，猜测着她的心思。
“哦，还有这条吗？
里面条条框框太多了，我根本记不住。
下次我会，注意回家的时间的~”虞楠眯眼假笑，下一瞬头往后一仰，闭眼假寐。
邶砚舟看着虞楠头偏向另一边，露出雪白的脖颈，默默移开了视线。
“能在接手虞氏后将公司做到百强，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愿意记。”
听到这话，紧闭着眼的虞楠睫毛微颤，并没有回应邶砚舟。
在外界来看，她现在只是虞氏的副总，总裁还是哥哥挂名。
但只有她家里人知道，自哥哥在国外被扣押后，虞氏己经全权交给她来打理了。
邶砚舟分明是己经全部知晓了虞氏现在所有的境遇，才会说出刚刚那句认可自己能力的话。
他向来慎重细心，知道这些，虞楠不奇怪。
可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前段时间将虞氏带到了何种绝境。
资金断裂，被商海中的老手布局，整个虞氏都差点在一个项目中赔进去。
要不是因为及时和邶砚舟联姻，他在合约中答应了将这笔资金以投资的方式补救这个项目，她真真是要变成虞家的罪人。
虽然爸爸妈妈不会怪她，愿意陪她吃苦，所有重新来过。
可哥哥还在国外等着她去救，她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需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甚至，踩着邶家的台阶赚钱。
甚至，踩着邶砚舟的良心和自责，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