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舌尖抵着上颚,拼命挤压腮帮,面皮却像块被晒干的猪皮,绷得能听见纹路裂开的声响。
"秦歌!
又在偷学《拈花笑》?
"三师弟钱满贯举着半块芝麻糖从游廊转角冒出来,糖渣顺着缺了门牙的嘴角往下掉,"师父说了,你这张哭丧脸练笑功,好比用旱厕里的石头磨镜子 ——""闭嘴。
"秦歌松开牙关,喉间滚出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牛皮酒袋,袋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是小师妹苏笑莺去年中秋塞给他的。
钱满贯忽然指着秦歌的脸倒吸凉气:"哎呀!
你嘴角抽得比我娘打麻将胡牌时还厉害!
"周围埋伏的弟子们再也憋不住,嗤笑声像漏了洞的风箱此起彼伏。
秦歌数着瓦当上第十三片青苔,突然听见竹梯上传来木屐叩地的声响。
"都闲出鸟来了?
" 大师兄司马笑拎着柄鎏金算盘,珠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明日便是笑派三年一度的 笑林大会 ,若让外人看见你们像群偷了油的耗子般聒噪 ——"他忽然转向秦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尤其是你,秦歌。
师父昨夜又在功德殿跪了半宿,你当真要逼死老人家?
"秦歌垂在檐角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记得今早路过偏殿时,听见师父萧战天对着祖师爷的笑脸泥塑叹气:"当年在鬼哭峡捡这孩子时,就该想到哭派余孽的血脉难驯......"夜风送来后山竹林的沙沙声,秦歌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青铜面具。
那是三个月前在乱葬岗捡到的,眼窝处刻着两滴蜿蜒的泪痕,每次戴上它,心口就像被塞进块浸了醋的纱布,又酸又胀。
第二章 笑药郎中卯时三刻,秦歌揣着萧战天给的半块碎银,混在下山采买的弟子队伍里溜出笑影楼。
他要去镇西的悦来客栈,找个自称 "一笑倾城" 的江湖郎中。
"祖传笑药,药到笑除!
" 刚转过青石巷,就听见破锣般的吆喝声。
穿青衫的郎中坐在枣木柜台后,鼻尖上架着副水晶眼镜,镜片上反着诡异的光,"无论是面如丧考妣的哭丧鬼,还是心如死灰的面瘫怪,本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