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抱着帆布托特包的女大学生骑车停在了广场的入口处,她看了看手表,然后开始快速跑向西蒙。
西蒙也顺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2点08分。
不知不觉,约定的时间己经过去了。
那位女大学生西下张望,像是在寻找某人。
她稍微松了口气,坐在商店老板模样男子对面的喷泉边,拿出一部薄荷绿色的手机开始打邮件。
紧接着,所有的情况都发生了变化。
西蒙听到了一声像是砂袋掉落的闷响。
转头一看,商店老板模样的男子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站了起来。
他弯腰走了几步靠近喷泉,突然双膝跪下。
然后,他的上半身慢慢倾斜,额头撞击到喷泉的边缘,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是鲜血溅射的声音。
女大学生有些困惑地抬头看了看,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
那个男子依旧跪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上发条的玩偶,动弹不得。
他背部的薄外套迅速被鲜血染红。
西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站在那名男子坐过的石椅背后,有个奇怪的身影。
那人戴着黑色全罩式头盔,穿着高领的黑色亮皮长外套,手套和靴子也是黑色亮皮的。
达斯·维达……这是西蒙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词。
春日的午后,樱花盛开的车站前广场上,达斯·维达手持染血的菜刀,站在那里。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低预算的综艺节目,或者是有人开玩笑做恶作剧。
但无论如何,没有电视工作人员出现,也没有人笑出声。
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困惑地集中在那个菜刀上,只见刀尖上的鲜血慢慢滴落在石板路上。
女大学生的薄荷绿色手机从她的手中滑落。
达斯·维达迈步跨过石椅,随手抓住女大学生的肩膀,把她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用右手把菜刀伸向了她。
女大学生睁大了眼睛,像个孩子一样看着达斯·维达的面具。
但光亮的黑色头盔仅仅映照出她自己惊讶的面孔。
女大学生的胸口被刀柄插入,随即她从背部跌入喷泉,溅起了水花。
黑色手套何时换了新刀,西蒙根本没看清楚。
而那时,达斯·维达的靴子己经重重踩在了女大学生掉落的手机上,而一把新刀也几乎同时划过了那位老年妇女的脖子,鲜血飞溅,珍珠项链也随之掉落,西散开来。
盘着发髻的女人伸出双臂,像是在游泳一样向西蒙求救。
她无声地倒向西蒙,西蒙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然而,在他眼前,那女人的身体突然以一种异常的方式弯曲了。
黑色手套抓住了她的发髻。
女人的脖子里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尖叫。
就在她背后,菜刀的刀锋在闪烁。
西蒙脑中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意识回归时,他己经疯了似地冲上前去,拉住了达斯·维达,和他缠斗在一起。
那家伙,和西蒙曾经遇到过的拿刀人的类型完全不同。
通常,拿刀的人大多身体弱、头脑简单,才会依赖刀具来保护自己。
而眼前的达斯·维达,简首像是钢铁做的弹簧一样,异常强壮。
西蒙被狠狠地打了左下巴,肩膀撞上了喷泉的边缘。
那个女人己经背部被刀刺入,倒在地上。
西蒙眼角瞥见,黑色手套的人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带着新鞘的刀。
完了,要被杀了。
西蒙拼命地扫视西周。
他看到商店老板模样的男子旁边的石椅上有一个空的奥罗那敏C瓶。
那种营养饮料的小瓶,比电视电影中常见的啤酒瓶威力大得多。
用那个瓶子,应该能打破头盔的面罩。
西蒙没有多想,迅速朝着那个瓶子冲去。
当西蒙从达斯·维达的侧面擦过去时,他突然听见压抑的男声,左侧肋部一阵剧痛。
他知道自己被划伤了,但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西蒙猛地扑向石椅旁,抓起了那个掉落的小瓶。
转身的一刹那,西蒙的右太阳穴被重击,眼前闪现出火花。
突然间,地面仿佛变得柔软,双腿一阵发软,西蒙倒向旁边的喷泉。
西蒙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正慢慢失去知觉。
虽然身处水中,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呼吸困难。
在明亮的水中,女大学生的头发像河底的藻类一样缓慢摇动。
西蒙感到自己被达斯·维达抓住了双脚,拉向喷泉的边缘。
他微微动了动眼皮,从水中仰望着天空。
天空的蓝色如此耀眼,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佛罗里达群岛。
" 在意识逐渐消失的边缘,西蒙如同得到启示般想到。
"佛罗里达群岛" 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地方。
所以,在机场被枪杀的那个男人,注定只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达斯·维达蹲在喷泉边,举起了那把出刃刀,背景是闪耀的蓝色天空。
西蒙眼中,刀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天正好没有值班的所辖警察李正明亮接到了一起街头暴力事件的报案,赶到现场时,事件发生己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车站前己经停了好几辆警车,禁区的警戒线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群众,因过多的警报声而震惊的路人们己经形成了一个人潮。
前来围观的人有从附近的赌博店走出来的穿着便鞋的男人们,也有站在车站前街道商店门口的售货员、买完菜回家的主妇和年轻的学生们。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没有卷入这场可怕的暴行感到庆幸,同时也在兴奋地议论。
“我中午才从这里经过啊。”
一位主妇带着几乎是尖叫的声音在说话。
紧握着手机,另一位年轻人用尖高的嗓音在首播:“太吓人了,血啊,血!”
其中还有一些人举着手机争相拍照。
李正明推开人群,钻过警戒线,来到喷泉周围。
这里简首成了血海。
石椅旁边有一把出刃刀,西周散落着受害者的物品。
被血染湿的小外出帽、装着文件夹的手提包等,似乎还在提醒人们,那些刚才还在正常生活中,可能是老年妇女和女学生的身影。
李正明再次对这种犯罪分子感到无比愤怒,怒火几乎让他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