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名叫“安平苑”。
——听着吉利，死的人却挺多。
林贼贼跳下车，第一时间就打了个寒颤：“这地儿风水一听就不靠谱。”
唐虞扫了眼周围，淡淡道：“不是风水，是这栋楼原来叫‘宁魂里’，后来太晦气改名了。”
白牧野笑着接话：“但改名没啥用，你看，现在还是得靠我们三条人命来擦***。”
林贼贼看他：“你这是鼓励？”
“这是被害者互助式开导。”
说话间，他们己经走进钟雷生前住的302室。
门锁没坏，说明案发时并没有撬门行为。
屋里一股浓重的发霉味混着焦灼的静电味，像是某种东西曾经烧了一瞬又被紧急掐断。
林贼贼打开灯，灯泡“嗞啦”一声炸了，屋里再次黑下来。
唐虞翻出一个掌心符纸，轻轻一弹，红光亮起，像是小型手电筒。
白牧野拉开客厅窗帘，月光洒进来，照在桌上的东西上——一个老旧录音笔。
它孤零零放在茶几中央，周围没有别的电子设备。
林贼贼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它，仿佛它随时会跳起来咬人。
“这就是系统说的那个‘未能成功删除’的文件？”
唐虞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个U盘状的地府专用读取器，***录音笔。
“来听听，死者最后想说啥。”
她轻轻一按播放键。
一开始是沉默，伴随着电流的噼啪声。
过了几秒，才传出钟雷的声音：……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死了。
我不是疯了。
不是幻觉。
是真的。
他们在看我。
他们不是人。
青月……传媒……它根本不是公司……它，是入口。
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像麦克风被谁摔在地上，又像有人贴着耳朵对着话筒惨叫。
“啪。”
录音中断。
屋里陷入死寂。
林贼贼喉咙动了动：“青月传媒……不是公司，是入口？
入口啥？”
白牧野低头看着录音笔，眼神变得慎重：“如果没错的话……他说的是灵界的‘灰域’。”
“那是个什么鬼地方？”
唐虞一边拆符纸，一边语气淡淡：“半人半鬼的夹缝空间，灵体可以活动，但规则全失效。
死不了，也活不成。
很多冤魂和‘不该存在的东西’都藏在那。”
“钟雷可能就是误入了灰域。”
“而青月传媒……”白牧野摸了摸下巴，“很可能是这场案子的‘通道’。”
林贼贼喃喃道：“可钟雷只是个内部审计，查个财务怎么能查到灰域头上去？”
唐虞忽然一顿：“不对。”
她从墙边抽出一张被遗落的打印纸，展开。
——是青月传媒某部门的名单。
林贼贼凑过去一看，一行名字中，有一人被黑笔圈了出来。
“顾竹。”
白牧野皱眉：“这不是……几年前跳楼失踪的那个副总？”
“是她。”
唐虞点点头，“官方说她抑郁，尸体却一首没找到。”
“钟雷也许是查出了她的去向。”
林贼贼皱眉：“也就是说，钟雷死前想说的是——青月传媒，是通往灰域的门，而顾竹，是那扇门的守卫者？”
唐虞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突然，林贼贼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呼吸声。
他猛地回头，只见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只“影子”在蠕动。
不是人，也不是鬼，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样，慢慢往屋子中间滑下来。
“***……你们看那儿！”
唐虞瞳孔一缩：“灰域残影！
快退！”
白牧野一把拉住林贼贼，三人破门而出。
“嘭！”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音。
整栋楼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角，302房间黑雾腾起，几乎将整层楼吞没。
林贼贼喘着粗气，蹲在走廊：“我说……任务才刚开始，就这么高难度？”
唐虞扶墙冷笑：“欢迎来到临时工地狱副本。”
白牧野耸耸肩：“接下来，我们可能得去‘青月’总部逛一圈了。”
林贼贼苦笑：“……感觉我们这不是查案，是跳火坑。”
唐虞看着他，忽然问：“你还想不想回阳间了？”
林贼贼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城市夜景，沉默了两秒，勾起嘴角。
“想啊——不然我背谁的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