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影像编号：CA-2024-0314-09＞＞ 诊断意见：肺腺癌IV期，多发转移医生的声音在背景里嗡嗡作响，像坏掉的收音机信号。
"……己经扩散到淋巴和脑部……靶向药可能还有六个月到两年的窗口期……"梅序的视线钉在CT片左下角。
那里有一团不规则的阴影，边缘锐利得反常。
他掏出手机，调出图像增强算法。
＞＞ 正在分析……＞＞ 检测到类代码结构屏幕上的肿瘤轮廓突然清晰起来——那根本不是随机生长的癌细胞，而是一段精密排列的十六进制代码。
0xDE 0xAD 0xBE 0xEF"死亡牛肉。
"梅序下意识念出这个程序员间的黑色笑话。
他的保温杯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什么？
"医生皱眉。
"没什么。
"梅序弯腰捡杯子，发现洒出的龙舌兰酒正在地砖缝里组成新的字符：0xC0 0xDE 0xCA 0xFE"代码咖啡馆……""梅先生？
您还好吗？
"梅序抬头，发现医生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粉色药片。
和他在实验室发现的"协议43"一模一样。
---同日14:17永生科技大厦45层"我们愿意出三倍市价收购您姑姑的癌细胞样本。
"西装笔挺的男人推过合同，"特别是脑转移灶的部分。
"梅序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
永生科技的专利库页面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专利号CN202653210U＞＞ 基于肺癌细胞的量子记忆存储装置落地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行。
梅序突然发现那些水痕的流动轨迹，和他早上在CT片上看到的代码完全一致。
"有趣。
"梅序把平板倒扣在桌上，"你们怎么知道她己经有脑转移了？
"西装男的微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电子屏突然闪烁，跳出一行不在演示文稿里的文字：不要签 他们在你杯子里下了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强行终止的进程。
---同日23:55梅序公寓冰箱发出异常的嗡鸣。
梅序拉开冷藏室，第二层的排骨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
他戴上橡胶手套拎起排骨，发现肉质纹理里嵌着微型电路。
随着他的触碰，冰箱液晶屏突然亮起：＞＞ 解冻进度：87%＞＞ 剩余时间：00:04:32微波炉在厨房里自动启动，转盘空转着发出空洞的机械声。
梅序走过去拉开炉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烧焦的奥希替尼药片。
灶台上的智能音箱突然播放起《生日快乐》，音调扭曲得像是从深海里传来的。
"播放停止。
"梅序命令道。
音乐变成了尖锐的电子噪声，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咳嗽声。
"小崽子，"姑姑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看看你枕头下面。
"梅序冲进卧室掀开枕头。
那里躺着一枚沾血的U盘，标签上手写着：给不听话的程序猿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灯光开始频闪。
显示器上，一个.c文件正在自动编译：```c#include ＜last_neuron.h＞void ***in() {if (hu***n == "梅序") {cancer.protocol = 43;printf("欢迎参加终极调试");}}```窗外，一轮不合时令的满月正悬在雨云之间。
梅序清楚地看见月面上有东西在移动——那绝不是人类建造的环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