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锋坐在桌子一侧,45岁的刑侦老兵双臂抱胸,眼神如刀,盯着对面的“夜莺”。
这个20多岁的眼镜男,本名张浩,普通程序员,昨晚在天华大厦17层被抓,此刻缩在椅子上,双手发抖,像被剥了壳的虾。
“张浩,说清楚。”
唐锋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李晓雯的‘表演’,你看了多少?
‘花神’的底细,你知道啥?”
他敲了下桌子,审讯记录本震得一颤。
张浩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汗:“我…我真不知道她会死!
我以为是表演,‘红衣小鹿’在首播里说要‘飞’,我给了5000块打赏…‘花神’是管理员,只在群里发消息,没露过脸!”
他的声音断续,眼神乱飘,像在躲什么。
唐锋冷笑,扔出一张化工厂的照片,墙上的彼岸花涂鸦刺眼:“这地方,认识不?
平台Logo,荧光颜料,和李晓雯的死有关。
你去过?”
张浩的瞳孔一缩,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去过!
我只在网上看首播,群里有人提过化工厂,说是‘表演’场地,但我没掺和!”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花神’昨晚发了条语音,说‘红衣小鹿的飞翔,是献给彼岸的祭品’。
我听着怪吓人,但…但大家都觉得是噱头。”
唐锋的拳头攥紧,骨节咔咔响。
他起身,逼近张浩,声音如雷:“祭品?
***当12岁女孩的命是游戏?”
他抓起张浩的衣领,“那群里还有谁?
不交代,你这辈子别想出去!”
张浩吓得腿软,结巴道:“群…群里有200人,活跃的50个,ID我记不清了!
但有个叫‘黑蝶’的ID,常和‘花神’私聊,昨晚打赏了1万,人也在南霄,可能知道更多!”
审讯室的门推开,苏然走了进来,28岁的数据天才,手里抱着笔记本,黑色卫衣的帽绳被她咬在嘴里。
她的眼神扫过张浩,带着不屑:“唐队,省省力气,这家伙就是个小喽啰。”
她把笔记本放桌上,屏幕跳出一份暗网交易记录,“昨晚1点,‘彼岸花’平台转账1比特币,约50000块,备注‘红衣计划’,收款地址指向南霄市中心一栋民宅。
我还破解了群里10个ID的聊天,‘黑蝶’昨晚提到‘下个红衣’,可能还有受害者。”
唐锋松开张浩,目光转向苏然:“民宅?
能锁人吗?”
苏然点头,敲出一串代码,屏幕弹出南霄地图,标记一栋老旧居民楼:“IP精确到5楼,业主是个50岁的独居男人,叫王明,表面是废品回收员,但暗网账户有10比特币流水,约50万块,不正常。
我建议现在就去抓。”
唐锋拍了下桌子:“好,带队,抓人!”
他看向张浩,“你,待在这儿,敢跑,腿打断。”
南霄郊区,化工厂的铁门在晨风中吱吱作响,厂房内的化学味更浓,像毒气弥漫。
林默站在墙角的彼岸花涂鸦前,35岁的心理专家目光如炬,手里捏着昨晚找到的证物袋—烧焦的荧光布和一瓶荧光颜料。
他的手机震动,沈溪的语音传来:“林教授,颜料化验结果出了,荧光剂是剧团专用,南霄只有一家供应商,‘星光道具’,昨晚有匿名订单,送货地址是化工厂。”
林默的胃一沉,回道:“查供应商的订单记录,找买家。”
他挂断电话,目光扫向厂房深处,那扇黑洞洞的铁门。
他推门而入,地面更潮湿,墙上挂着更多红布条,像撕碎的裙子。
角落的木箱里,除了宣传单,还多了一部旧手机,屏幕裂了,勉强能开机。
林默戴上手套,点开手机,界面是“彼岸花”平台的登录页,ID“红衣小鹿”,最后登录时间是案发当晚9点。
他翻开聊天记录,“花神”的消息刺眼:“小鹿,穿上红裙,去凹地,你会自由。
记住,涂上颜料,彼岸花会接你。”
林默的心跳加快,李晓雯的死是精心设计的仪式,凶手通过手机操控了她。
他拍下聊天记录,发给苏然,留言:“化工厂找到李晓雯的手机,‘花神’的指令明确。
查这台手机的信号源。”
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在墙上,一块新涂鸦映入眼帘:红色的彼岸花,旁边写着“下一朵花,3月20日”。
今天是3月16日,凶手己在策划下一次“表演”。
林默的脑海闪过妹妹的红裙,15年前,她失踪前也收到类似指令:“去表演,你会自由。”
他的手微微发抖,证物袋差点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厂房,阳光刺眼,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南霄市中心,居民楼5楼,破旧的木门散发着霉味。
唐锋带两名刑警站在门外,苏然抱着笔记本,屏幕显示王明的暗网账户实时活动。
唐锋低声:“苏然,确定人在?”
苏然点头:“信号没断,手机在线,IP活跃。”
她敲出一串代码,屏幕跳出一条新消息:“王明的账户刚转出0.2比特币,备注‘红衣预订’。”
她的声音低下去,“这孙子可能在挑新目标。”
唐锋一脚踹开门,木门应声裂开。
屋内昏暗,堆满废旧报纸和塑料瓶,空气里一股腐臭。
王明,50岁,秃顶,穿脏兮兮的背心,正坐在一张破桌前,手里攥着手机。
见警察闯入,他慌忙扔掉手机,起身想跑,却被刑警按倒在地。
唐锋捡起手机,屏幕还亮着,“彼岸花”平台的群聊界面,ID“黑蝶”。
他冷笑:“王明,‘黑蝶’是你吧?
李晓雯的死,你掺了多少?”
王明的脸白得像纸,声音颤抖:“我…我只是看首播!
‘花神’让我帮忙弄颜料,我不知道会死人!”
他咽了口唾沫,“‘红衣小鹿’的表演,我给了1万,‘花神’说还有下场,我…我没敢问!”
苏然冲到桌前,翻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显示“彼岸花”后台,记录着昨晚的打赏流水:50个观众,总额100万人民币,1比特币转账是王明的“分成”。
她皱眉:“这老家伙是中间人,负责拉观众,‘花神’才是主谋。”
她拷贝数据,低声对唐锋说:“林教授发了李晓雯的手机记录,‘花神’的指令在化工厂,下一场‘表演’定在3月20日。”
唐锋的拳头砸在桌上,震得报纸散落:“3月20日?
还有西天,凶手在挑新目标!”
他转向王明,“‘花神’的真身,你知道多少?”
王明缩在地上,声音断续:“我没见过!
他用变声器,群里发指令,钱从暗网转…我只拿了点提成!”
他突然抬头,眼神惊恐,“但…但‘花神’说过,红衣计划不只南霄,全国都有分站!”
唐锋的血涌上脑门,一把揪起王明:“全国?
说清楚!”
他的吼声震得窗户嗡嗡响。
特案组办公室,夜色深沉,荧光灯下,白板上新增“黑蝶—王明—红衣计划全国”。
林默站在白板前,35岁的心理专家眼神沉重,手里捏着化工厂的宣传单,上面“3月20日”的字样像烙铁烫心。
沈溪坐在桌边,整理化验报告,声音冷淡:“颜料的供应商确认,‘星光道具’昨晚收到匿名订单,付款是暗网转账,地址是化工厂。
订单人可能和‘花神’有关。”
苏然推门而入,扔下一叠数据:“王明招了,他是‘黑蝶’,拉观众的中间人,拿1比特币分成。
‘花神’的IP还在跳,最新信号在南霄北区一栋烂尾楼。
我还挖到群里5个ID,昨晚提到‘红衣’,全是南霄本地,可能有同伙。”
唐锋跟进来,点燃一根利群,烟雾袅袅:“王明说‘红衣计划’全国有分站,这他妈是个大网。
林教授,你的心理分析有啥新货?”
林默的目光落在白板,写下“红衣计划—全国分站”。
“‘花神’是核心,操控受害者心理,首播平台是工具,观众是推手。
李晓雯是试验品,3月20日的‘表演’是下一目标。”
他的声音低下去,“凶手的心理扭曲,可能源于童年创伤或宗教迷信,红衣和荧光颜料是仪式符号,象征救赎或献祭。”
苏然的键盘声停住,抬头:“童年创伤?
我查了李晓雯的背景,单亲家庭,母亲忙工作,疏忽她。
她在平台上说‘花神’像家人,给了她‘自由’。”
她的语气带上一丝怒意,“这***专挑脆弱的娃下手。”
沈溪翻开尸检报告,补充:“李晓雯的肺部纤维,确认来自荧光塑料袋,化工厂的碎片吻合。
凶手可能在现场,用塑料袋完成窒息,再撤离。”
她的目光转向林默,“你的妹妹案,也有红衣?”
林默的手一颤,宣传单差点滑落。
他点头,声音沙哑:“15年前,她失踪前收到类似指令,穿红裙,去‘表演’。”
他压下情绪,“这案子,可能和她有关。”
办公室陷入沉默,唐锋掐灭烟,声音低沉:“林教授,私仇别影响破案。
明天,查烂尾楼,抓‘花神’的同伙。”
他看向苏然,“观众群的5个ID,锁人。”
苏然点头,敲出一串代码:“我在群里放了个诱饵,伪装成观众,钓‘花神’现身。”
她的屏幕跳出一条新消息:“3月20日,下一朵红衣花,南霄北区,敬请期待。”
林默盯着消息,心像被针扎。
3月20日,离现在不到96小时。
南霄的夜,像一张网,越收越紧,缠着李晓雯,也缠着他的过去。
他低声:“不惜一切,阻止下一次表演。”
窗外,南霄的高楼灯火闪烁,像无数窥视的眼,注视着特案组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