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恒缩在”星夜便利店“收银台后，银灰色的头发乱得像被十级台风肆虐过，眼下青黑浓重得仿佛能滴下墨汁。
他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褪色的黑框眼镜，时不时下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总是半睁不睁、带着慵懒厌世感的桃花眼。
清瘦的身形套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搭配膝盖破洞比布料还多的牛仔裤，活脱脱一个从科幻废土电影里走出来的落魄男主角。
"家人们，谁懂啊？
"他对着空荡荡的货架小声嘀咕，修长的手指戳了戳面前过期的酸奶，"别人凌晨在蹦迪，我在和过期食品大眼瞪小眼，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话音刚落，头顶的白炽灯突然滋啦作响，闪烁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电子钟跳到11:11，本该安分的秒数后面突然跳出个疯狂闪烁的小数点。
李昭恒猛地坐首身子，眼镜差点滑到下巴，"不是吧阿sir？
这钟也开始整活？
该不会是被外星人入侵了吧？
"他凑近屏幕时，鼻尖几乎贴上玻璃，高挺的鼻梁在上面压出一道红印。
就在这时，玻璃表面骤然结满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外婆年轻时的模样。
李昭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声跳起来，撞翻了身后的货架。
成箱的泡面、罐头如同雪崩般砸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抱头鼠窜，塑料勺子噼里啪啦掉进关东煮的锅里，溅起的汤汁在他卫衣上烫出深色斑点。
"欢迎光临~"甜得发腻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李昭恒狼狈地从泡面堆里抬起头，一头银发在便利店惨白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撞进他的视线。
少女抱着一摞漫画书倚在收银台边，银蓝色的甲油有节奏地敲击着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穿着件黑色皮质短外套，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下身搭配的黑色皮裤紧紧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脚上踩着双银色铆钉短靴，整个人散发着冷冽又神秘的气息。
李昭恒手忙脚乱地扶眼镜，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他慌乱地扒拉着地上的商品，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别、别误会！
我这是在给货架做...做抗震测试！
"他偷偷瞥向少女，却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星辰，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少女将漫画书推到他面前，胸前挂着的青铜吊坠晃出冷光，在他手背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李昭恒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戴着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戒指，纹路和上周自己在云城大学图书馆修复的商周鼎纹如出一辙。
"帅哥，需要帮忙拍个《便利店灾难片》花絮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让李昭恒呼吸一滞。
他强装镇定地扫码，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现在的时尚单品都这么硬核了？
戴个戒指跟戴封印法器似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然而少女却被逗笑了，清脆的笑声像一串银铃，在空旷的便利店里回荡，让李昭恒的耳朵越来越红。
突然，少女把一把泛着幽光的钥匙拍在他掌心。
金属表面流转的星纹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李昭恒感觉像是被电流击中，太阳穴突突首跳。
尖锐的耳鸣骤然响起，无数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浑身浴血，被锁链吊在巨大的青铜祭坛上；外婆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他的心脏；还有自己穿着观测局的黑色制服，在扭曲的时空裂缝中穿梭，身后是无数闪烁着诡异光芒的菱形晶体。
"嘶——！
"李昭恒疼得踉跄后退，撞翻了收银机。
硬币如同雨点般撒落满地，在地面上蹦跳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惊恐地看着左手腕，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紫色的印记，扭曲的符号像活物般蠕动，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鬼东西？！
新型纹身贴还带自动生长功能？！
"他扯开衣袖，声音都变了调。
少女突然欺身而上，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金属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她按住李昭恒的手腕，蜂巢状复眼泛着冷光，"第13神格终于觉醒了，观测局最失败的实验品。
"她的呼吸扫过他的耳畔，让李昭恒一阵战栗，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便利店的空间开始像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货架上的商品标签渗出黑色黏液，重组为他从未见过的外星文字。
李昭恒感觉双脚陷入不断下陷的地板，仿佛踩进了粘稠的沼泽。
他一边挣扎，一边语无伦次地喊道："等等！
我就打个工而己！
怎么突然变成恐怖游戏NPC了？！
"少女说道：“是你外婆留下的最后保险，也是观测局安插的第一重监视者。
"少女的声音混着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噪点，身体逐渐透明，却有无数银色丝线从她指尖延伸，刺入李昭恒的太阳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你失控前——亲手销毁第13神格。
"世界开始坍缩成一枚发光的菱形晶体，李昭恒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少女眼中复杂的神色。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分不清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对少女那抹神秘微笑的眷恋。
"早知道该买份穿越意外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SO！
这剧情比我追过的所有烂尾网文都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