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溅出,染红了一旁的土地。
董卓叫来父亲董君雅帮着自己一起分割耕牛,父亲此时看着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没有多说,或许说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的选择,父子二人很快将牛肉切割完毕。
董卓脸上毫无对于耕牛的心疼之色,反而透着一股决然,有朋友来家做客,董卓自然要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招待。
董卓愧疚轻声对着董君雅说到:“父亲无论接下来如何,没了耕牛家里都缺少了经济来源,家里还有弟弟要养活,我打算去参军去了,这也也能为家里提供一点经济来源。”
“仲颖,你的未来父亲不能为你选择,做你想做的吧,不必为家里担心,为父虽然这辈子都没什么成就,但是还是能养活这个家的。”
身为父亲的董君雅没有为儿子的决定表现出过多阻拦,只是愿意站在孩子的身后。
董卓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起来,“父亲放心,参军也并非一时冲动,我确实早有这个想法了,不单为了家里也为了自己的梦想,如今朝廷***,边疆各处叛乱西起…”“仲颖慎言。”
董君雅打断了董卓的话,不再继续这一话题。
农家的炊烟徐徐飘起,浓郁的肉香款待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欢声笑语里,酒杯摇曳中,夜色也渐渐的落下了帷幕。
董卓送别着乌吾翰,“乌吾大哥,今天你们忽然前来,仲颖多有款待不周,还望大哥见谅。”
乌吾翰一脸感动的看着董卓,他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私杀耕牛犯法的年代,自己的这个兄弟会把家里作为经济来源的东西用来款待自己。
乌吾翰拍了拍董卓的肩膀说道:“仲颖兄弟,你这情谊哥哥记下了。
如今边疆战事吃紧,像你这般豪爽重义之人,若投身军旅,必大有可为。”
董卓拱手道:“小弟正有此意,只待不日便出发前往兵营。”
董卓和乌吾翰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
送别了乌吾翰,董卓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确实渴望建功立业,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从小到大,董卓都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别人在能单手拉弓的年纪,他便能做到左右开弓,他认为自己不比别人差,如今并州叛乱或许正是他的机会。
然而正在这几日董卓为自己的未来规划焦头烂额之时,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乌吾翰居然去而复返了。
成百上千的牲畜散落在田野之上,为首的乌吾翰笑意盈盈的看着董卓。
董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忙上前问道:“乌吾大哥,这是何意?”
乌吾翰大笑道:“仲颖兄弟,你虽家中贫寒却如此仗义相待,我乌吾翰岂能眼睁睁看你一无所有去从军。
这些牲畜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助你起家。”
董卓心中大为感动,眼眶泛红:“大哥之恩,董卓定不会忘。”
有了这些牲畜董卓的家境好了起来,但他没有因此沉迷,他志不在此。
两日之后,当曾经担任小吏的父亲将一纸任命之书交给董卓的时候,董卓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
这是东汉如今的现状——买官,一个只要你有钱,便能如坐火箭般升到三公九卿位置上的朝代,只要你有钱,就拥有了一切。
没地位?
没关系,有钱就可以,没名声?
没关系,有钱就可以。
正常人几十年打拼不上去的位置,没关系,只要你动一动腰包。
任命书上写的是担任凉州刺史成就从事的诏书,从事这个官职就是董卓将乌吾翰送来的大部分牲畜卖出后谋取而来的官职。
董卓拿着任命书,心中满是壮志豪情。
他深知这只是实现汉室复兴梦想的第一步。
父亲董君雅与董卓交待几句后便离开了,董卓独自踱步在房内,他雀跃的心己经快要跳出来了,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抱负,终于有机会向这天地一吐自己的豪情。
虽然这份官职的任命方式是他自己也不屑的。
董卓最后确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打算就任了,他将手把挂在房间墙壁上的刀拿了下来,这把刀是他在田间耕作只时捡到的,刀的刀身隐隐呈现出山岭云雾的纹路,用它来切断玉石就好像切开泥土一样轻松,董卓也不知道刀的来历,拿去给县里有夫子看,夫子也只能确认这把刀是秦汉时期的样式,不再多想董卓把刀跨在腰间,最后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父母和弟弟都来送别董卓了,董卓看着流着眼泪的弟弟笑道:“哭什么,你哥又不是不会回来了。”
董旻哭着说:“可是兄长,我听村里那些老人说,出去参军的,没几个能完完整整回来的,哥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董卓笑骂一声:“你哥我是去做官享清福的,可别再咒我了。”
离别终有尽时,最后董卓没有再与董旻继续扯皮,转头朝着这位时时支持他,相信他的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
乌黑发亮,健硕有力的疆马轻轻的一蹬马蹄,载着满怀希望的少年在夕阳下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