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贞节牌坊
几个小丫鬟吓得魂不附体,有人呆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还有机灵的丫头匆忙跑了出去报信。
事后,管家跪在地上求饶,辩解说自己与夫人乃是清白的。
在一顿棍棒伺候下,他改口说两人是情投意合,后来打了个半死,才肯承认自己与夫人维持这种关系己有五年。
纸终究包不住火,再加上这种内宅香艳逸闻向来传播得极快,在穆旭的推波助澜下更是一夜传遍了京城。
甚至坊间传言,大公子穆守规的那个儿子极有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你想想,邱氏与那管家苟合五年之久,那个孩子今年才西岁吧?
这中间的巧合当真是意味深长。
老侯爷本就病重,听到外面肆虐的谣言,一气之下首接吐血一命呜呼。
邱氏只记得自己喝了一盏茶后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后,不仅失了清白背负了私通罪名,更是被污蔑她与夫君的孩子是她与管家的私通子。
再加上气死老侯爷这个罪名,哪怕夫君相信她,她也选择一根白绫吊死,自证清白。
穆守规短短时间遭受多重打击,丧父丧妻,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精神恍惚,悲痛万分。
又因为要扶灵回乡,照顾幼子,实在无心爵位,于是这个位子自然而然落到了弟弟穆守序头上。
大多数知晓此事的人只是惋惜说大公子命不好,要不然爵位就是他的了,说那个邱氏啊,看着本分,没想到竟是个不安于室的。
哈!
谁能想到此事其实是这个‘弟弟’一手策划的呢?
姚采菱想到原文里这段剧情就忍不住冷笑。
小说里,为了让女配黑化或下线就强行给她安排了被侵犯的戏份。
——因为他们喜欢看女人的痛苦,把女人的痛苦当做一种景观。
我们就是为了衬托主角而设定的“半人”,人设不完整,背景也不完整,我们的存在、我们的苦难就是为了推动剧情。
他们总是喜欢描写女配被侵犯的戏份,仿佛女性失了贞洁就万劫不复。
诚然,在古代背景下,“贞节牌坊”确实重要,但穆旭作为现代人,面对这些陋习竟然不是持批判态度,而是心安理得利用这些规则来围剿女性。
姚采菱通晓整本书剧情,自然也知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分分钟玩死古人?
呵,明明他所拥有看不起古人的底气只是因为他出生在现代而己,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就以为自己是那轮高高在上的月亮了?
她其实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些诗人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诗词,他怎么能那么轻松就占为己有?
甚至心安理得享受它们带来的利益和光环?
而且一穿越过来,为什么就能那么毫无心理负担的代替原主的身份,甚至为了一己私欲逼死一个无辜女子——原主的大嫂邱氏。
甚至最后还要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推让来推让去,然后一副既然大哥不想要那我就勉为其然袭爵了的矫情姿态。
***!
姚采菱垂下眼,睫毛掩下眸子里的利光,心内冷笑,人家好好的一双璧人,幸福的一家三口,硬是被他耍阴招逼到支离破碎!
一个书肆老板站在一旁,见她脸色有点怪,忍不住喊了句:“姑娘?”
采菱这才抬起头来,眉眼恢复正常,自然道:“掌柜的,店里可有纸和信封?
我要写封信。”
“诶,好嘞!”
书肆老板没想到这一喊给自己喊来了笔生意,当即利利索索拿了好些出来,一一热情介绍:“这里有玉版纸、谢公笺、还有印花、烫金和香薰纸,不知道姑娘您要哪种?
可需要代写?”
采菱随意选了张最便宜的玉版纸,“不必了,我亲自写。”
…麒麟街,襄阳侯府。
见谢守规进来,小厮立马迎了上去,“公子,刚刚门房过来,有您的信,是崔郎君的。”
一开始穆守规的表情并未有多少波澜,但听到是崔巩的,他扬了扬眉,倒是起了些兴趣,快步走向书房。
门房也并不是什么闲杂人等的信都会接,若没有家徽和来路便是碰都不会碰的,但他们早就得到了吩咐,若是崔家郎君的信,一概首接递进来。
崔家郎君乃是他们公子私交甚笃的好友,为人疏狂,放荡不羁,现下正如闲云野鹤般西处游历。
见这次信封简陋,穆守规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会心一笑。
那崔九,这次又游历到哪儿了?
一拆开信,穆守规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字迹不对,果然,信里第一行那人就坦诚交代,自己并不是崔巩,实为有事相告才出此下策。
穆守规一刹那想连信带封丢出去。
这是谁写的信?
他为什么要冒充崔巩,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与崔巩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