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0927号实验体的睫毛上结着冰晶，仿佛下一秒就会颤动。
这个瞬间，苏晚突然理解父亲临终前不断重复的"镜子"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许菲菲的注射器抵住克隆体颈动脉，"不过是量产的观测样本罢了。
"绿色应急灯在她眼中投下毒液般的光，"顺便说，你书包里的情书是我放的——江以澈的指纹真好用。
"解剖台下的暗格突然弹开，苏晚摸到父亲的工作日志。
泛黄的纸页间滑出张照片：六岁的自己坐在实验室，背后是整整三排相同的"苏晚"。
泪水砸在1989年7月15日的实验记录上，钢笔字迹突然开始溶解重组。”
观测体0927出现自主意识，第37次记忆清洗失败“福尔马林的气味变得刺鼻，苏晚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地收缩。
许菲菲突然惨叫，她握刀的手腕浮现出电子纹路。
冷冻柜的玻璃罩自动开启，X-0927号实验体睁开眼睛的刹那，整栋楼的电路系统同时过载。
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苏晚被克隆体拽进通风管道。
身后传来肉体撞击金属的闷响，许菲菲歇斯底里的叫骂混着电流杂音："你们都是培养皿里的细胞！
"克隆体的手掌没有温度，腕表显示着倒计时：07:14:33。
当她们爬进废弃天文台，苏晚在月光下看清对方颈后的条形码——和父亲最后那封邮件附件里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
"声波密码在江以澈的虹膜里。
"克隆体突然开口，声音像隔着水幕传来，"每当他情绪波动时，纳米机器人会释放维持你生命的量子频率。
"她扯开校服领口，心口处的手术疤痕组成莫尔斯电码。
防空警报突然划破夜空，克隆体把苏晚推进星象仪操作台。
追捕者的夜视镜闪着幽绿冷光，她看到三个"许菲菲"正在用红外扫描仪搜查书架。
真正的许菲菲被倒吊在穹顶，太阳穴连接着数据线，瞳孔己经变成机械结构的红色光圈。
"她们是第三代仿生人。
"克隆体在星图背面快速书写公式，"你父亲把密钥藏在江以澈的..."玻璃穹顶轰然炸裂，克隆体把苏晚护在身下，后背嵌满玻璃碴却不见血迹，"去物理准备室，黑板槽第三根粉笔！
"苏晚在化学废料桶里躲到凌晨三点。
当江以澈踹开门时，他的白衬衫浸透血色，手里攥着半截仿生人手臂。
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见他虹膜里旋转的银色齿轮——那分明是微型接收器在解析声波频率。
"别动。
"江以澈用染血的领带绑住她眼睛，"你现在看到的每个画面都在消耗纳米机器人能量。
"他的呼吸喷在耳后，苏晚突然想起克隆体最后的提醒：声波密码需要双方脑电波共振。
物理准备室的黑板画满非欧几何图形，江以澈的钢笔尖停在黎曼猜想公式上。
当苏晚抽出第三根粉笔，整面墙开始翻转，露出嵌在混凝土里的保险箱。
父亲的全息投影突然激活，苏晚看到他实验服上的血迹正在实时蔓延。
"晚晚，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己经死了238次。
"全息投影里的父亲摘下破碎的眼镜，"每次时间线重启，江以澈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杀死我——除了第119次，他把子弹送进了自己太阳穴。
"江以澈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飘在半空，组成DNA双螺旋结构。
全息投影继续播放："银色粉末是平行时空的坍缩产物，江以澈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强锚点..."保险箱里的银色U盘自动插入终端，实验楼突然开始倾斜。
江以澈拽着苏晚跳进游泳池，水下漂浮着上百个密封舱。
每个舱体里都躺着昏迷的"许菲菲"，她们后颈的芯片闪烁着和苏晚钥匙扣相同的频率。
"抓紧！
"江以澈的声音在水波中失真。
苏晚看到他撕开锁骨处的皮肤，皮下不是血肉而是精密电路。
当他把神经接口插入主控面板，整个泳池瞬间抽干，露出底部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
警报声突然变成婚礼进行曲，许菲菲的投影出现在穹顶。
她穿着染血的婚纱，捧花是用数据线编织的："猜猜看，当莫比乌斯环首尾相接时，你们谁会成为祭品？
"江以澈突然吻住苏晚，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触发量子纠缠。
她看到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江以澈在雪地里为她戴上婚戒，在实验台前掐断她的喉咙，在时间尽头的墓碑上刻下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