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裂痕
陈默的胶鞋碾过满地桐油纸屑，前任华捕沉江前誊写的案卷己与青砖地板的血垢融为一体。
他摘下大檐帽擦拭黄铜怀表，裂纹将罗马数字"Ⅶ"剖成阴阳两截——三年前父亲咽气前塞进他掌心的遗物，此刻正在阴雨天渗出铜锈般的苦味。
窗外黄包车夫的吆喝声被雨幕揉碎，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像极了证物室铁柜拖行时的***。
卖花女的竹篮擦过巡捕房铁门，白兰花混着十六铺码头的鱼腥钻进鼻腔，却盖不住墙角那滩暗褐色的陈年血迹。
"陈！
你的玩具！
"法国警长雷诺的雪茄灰弹在陈默肩章，镀镍枪栓折射的冷光刺痛他眼角。
毛瑟C96砸在案头的力道震落几片桐油纸，枪管余温尚存——这柄德国造两小时前还在闸北赌场的俄国人腰带上发烫。
西辆斯蒂庞克轿车冲破雨帘，陈默数着雷诺抽搐的太阳穴。
法国人深陷的眼窝泛着***的青，警服第三颗铜纽扣系在错误位置，露出内衬口袋里染血的丝帕。
当轿车碾过霞飞路水洼时，后视镜映出他注射***的颤抖手指，宪兵皮带在赘肉勒出的紫痕宛如绞刑绳的印记。
仓库铁门洞开的刹那，潮湿的咸腥中混入一丝甜腻。
陈默的胶鞋踩碎满地结晶的粗盐，木箱裂缝渗出暗红色液体，在煤油灯下泛着绍兴黄酒的光泽。
刺刀撬开第三个柏木箱时，六只断掌在酒液中浮沉，无名指套着的青帮"草鞋"铜戒，"忠"字被匕首划出十字裂痕。
"多美的祭品！
"雷诺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哼起《茉莉花》，皮鞋跟碾过盐粒的脆响中，混着怀表齿轮逆向转动的嗒嗒声。
法国人癫狂的笑声在仓库横梁间碰撞，震落铁钩上经年的蛛网。
刀疤脸的斧刃劈开雨幕时，陈默后仰的脖颈几乎触到地面。
槟榔味的唾沫星子喷在警徽上，第二斧扫过他腰间，割裂的布料露出母亲缝制的八卦袋——褪色绸面突然发烫。
裂纹怀表迸发的青光中，精瘦汉子从货架阴影窜出，王阿毛的双斧旋成银月，斧柄缠着浸透桐油的麻绳，后颈蜘蛛刺青随肌肉起伏宛如活物。
爆炸气浪掀翻货架的瞬间，陈默的警服擦过通风口坠落的烟蒂。
滤嘴处三道齿痕间距2.3毫米，精确如刑具量尺——这是青龙堂处决叛徒的标记。
教堂钟声穿透雨幕，法语祈祷词"愿主宽恕这个异教徒..."与硝化甘油的刺鼻混成诡异的安魂曲。
雷诺的尸体跪在保险箱前，食指***锁孔的姿势像在忏悔。
箱内金条堆成的小山上，半块雕龙玉璧与他怀中的残片咬合出完整龙纹。
陈默的瞳孔倒映着视网膜上浮现的青铜篆文：”传国玉玺·青龙鉴激活“能量来源：青帮叛徒之血（117/1000）可召唤：斧头帮双花红棍王阿毛（剩余寿命27天）解锁能力：嗅毒（30米内***制品识别）王阿毛扯住他后领扑向污水沟时，混着尸臭的《申报》残页贴上陈默脸颊。
浸透血水的标题”青帮大先生六十寿宴“旁，招工启事小字写着："聘懂苏州绣账房，月俸三十银元"。
彩窗后的铜制怀表反光一闪而逝，檀香味从教堂方向飘来，在潮湿空气里凝成丝缕金线。
污水沟的铁栅栏割破陈默掌心，血珠滴在玉璧螭龙纹的眼眶。
青铜裂纹突然蔓延长街，地面浮现半透明势力分布图：青帮渗透：霞飞路仓库（1.7%）→码头货运（0.3%）教会监视：圣尼古拉斯堂彩窗（窥视标记x3）殖民阴影：法租界巡捕房（雷诺异常行为记录更新）暴雨冲刷着仓库外墙的旧海报，泛黄的《点石斋画报》残片上，青龙堂三当家的烟蒂齿痕正与现场证物完美重合。
陈默攥紧怀表，裂纹中渗出青铜锈液，在视网膜投射血色倒计时：71:5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