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野第三次甩掉手套上黏腻的血迹时，护士站的广播炸响："程医生，三度烧伤患者正在1号处置室等您！
"他转身的瞬间撞上一堵人墙。
来人身上带着火焰灼烧后的焦苦味，混合着某种他十二年来再没闻过的松木气息。
"借过。
"程野抬头，呼吸突然停滞。
橙色救援服上的反光条刺得他眼睛发疼。
面前的男人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眉骨处有道新鲜擦伤，汗珠正顺着下颌线滚进被烟熏黑的领口。
那人喉结上一颗淡褐色的小痣随着吞咽动作轻轻颤动——和十二年前蹲在孤儿院滑梯旁喂流浪猫的少年一模一样。
"季...临川？
"程野的听诊器砸在地上，金属碰撞声在走廊格外刺耳。
对方弯腰捡起的动作利落得像把出鞘的刀："程医生是吧？
"消防头盔在他臂弯里折射出冷光，"患者血压90/60，吸入性损伤待排。
"消毒水味里突然混进燃烧后的焦糊气息。
程野盯着他左臂的消防救援臂章，一把抓住对方手腕："装什么陌生人？
当年说好要考同一所——""程医生！
"护士苏蔓举着CT片冲过来，"患者需要立即清创！
"季临川抽手的力道让程野踉跄了一下。
战术腰带擦过他白大褂下摆，金属搭扣在衣襟划出道细长裂口。
程野盯着那道裂缝，突然想起十二年前孤儿院铁门关闭时，季临川的格子衬衫也是这样"刺啦"裂开道口子。
"患者是化工厂操作工。
"季临川的声音从走廊尽头飘来，"注意化学灼伤。
"程野戴上新手套，消毒液顺着指尖滴落。
处置室里传来压抑的***，他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八岁的季临川蜷缩在锅炉房角落，后背布满烫伤的水泡。
02:47 AM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程野揉着后颈推开值班室门，被门口一团黑影惊得后退半步。
"现在挂急诊要排队。
"他踢了踢那团影子。
影子抬起头，月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照亮季临川沾着墙灰的迷彩裤和血肉模糊的右小臂。
程野闻到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血腥气——那是孤儿院后山特有的味道。
"消防站没有医务室？
"程野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