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示波器里的童年暗号
讲台上物理老师正在讲解傅里叶变换，粉笔敲在黑板的频率恰好与她的心跳共振。
"现在两人一组，用示波器观察混沌电路波形。
"老师话音刚落，前排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仪器启动声。
季淮川转身时带起一阵薄荷凉意，修长的手指搭在她面前的示波器旋钮上："混沌吸引子的相图，像不像小时候在科技馆看过的磁流体？
"顾南栀手一抖，探针差点戳到电源接口。
她当然记得那个暴雨突至的周六，两个浑身湿透的小孩蹲在科技馆角落里，用树枝蘸着雨水给磁流体画笑脸。
季淮川的白衬衫下摆还滴着水，却在随身携带的竞赛题册上画满了洛伦兹吸引子。
"要调触发电平。
"季淮川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
示波器屏幕蓝光映在他侧脸，睫毛在眼睑投下振翅欲飞的影。
液晶屏上的波形突然剧烈抖动，顾南栀猛地抓住他正要旋转时基旋钮的手腕："等等！
这个谐波分量不对。
"两人指尖同时顿在CH1通道接口。
示波器里跳动的锯齿波逐渐显现出规律——波峰间隔恰好构成斐波那契数列。
"像不像我们给天文台松鼠设计的投食密码？
"季淮川从帆布包里摸出个锈迹斑斑的保温盒，揭开盖子的瞬间，薄荷混着干冰的白雾漫出来。
顾南栀瞳孔倏地收缩。
十三岁暑假，他们用斐波那契数列给后山的松鼠设计自动喂食器，结果因为算错松果重量，把整个装置变成了会发射橡果的"迫击炮"。
"小心！
"示波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季淮川揽着她肩膀急速后退。
噼啪炸响的火花中，混沌电路板冒起青烟，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松香味——正是当年喂食器烧毁时的味道。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南栀却盯着季淮川领口晃出的红绳怔住。
褪色的转运珠上隐约可见刻痕，借着窗外斜射的夕阳，她看清那是用纳米雕刻技术刻下的笛卡尔心形函数。
"备用仪器来了！
"物理老师抱着新示波器冲进来时，季淮川正用美工刀削着铅笔。
木屑纷纷扬扬落在顾南栀的错题本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坐标：北纬32°04，东经118°46。
那是他们埋藏时间胶囊的老槐树位置。
"今晚十点，"季淮川在重启的示波器上输入参数，屏幕波纹突然组合成摩尔斯电码，"带手电筒。
"顾南栀捏着发烫的探针，突然发现示波器接地端缠着段金线——正是七年前炸毁的喂食器里，她亲手绕制的电磁线圈。
窗外蝉鸣突然汹涌如潮，暮色给少年轮廓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季淮川从保温盒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当年喂食器设计图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顾南栀是宇宙第一可爱。
喂食器设计图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顾南栀是宇宙第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