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他就被狠狠的从马上拽了下来。
白祈被拽下马时膝盖重重磕在汉白玉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抬眼望去,雕龙画栋的飞檐下悬着鎏金匾额,三个篆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昭阳殿"。
他突然想起村口王瞎子说过的话,人死前会看到金光,原来地府也讲究排面。
“见过国主。”
一旁的黑衣侍卫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白祈猛地抬头,骑马拖他回来的男人身姿竟是如此挺拔,宽袍广袖,玉带束腰,眉眼冷峻如刀削,倒真有几分阎罗王的气势。
可当他抬手时,白祈瞥见袖口露出的一截龙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侍卫话语里的玄机。
“你、你是活人?”
他踉跄着后退,却被侍卫攥住手腕动弹不得,“这到底是哪儿?
我不是死了吗?
干嘛拖我来这里?”
燕昭慢条斯理地抚过腰间玉佩,目光像淬了冰:“本王亲自从河边捡回来的自寻死路东西,竟连自己身份都不知晓了?”
他忽然逼近,白祈嗅到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装疯卖傻也该有个限度,北霄国的太子,当真以为投河自尽就能离开我南韶?
你死不了。”
白祈瞳孔骤缩。
明明自己己经躺在病床死去,嘱咐了妈妈不想抢救,这没有任何的意义,再睁眼却来到了这里,这是死前的精神世界,还是穿越了呢?
起码现在没有疾病缠身的痛苦了吧。
此刻记忆如潮水翻涌,原主白祈确实是北霄国的太子,无奈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北霄几乎被打的灭国,白祈与姐姐白怜被南昭国主燕昭俘虏,本以为会杀之,却被养在了深宫。
燕昭看着是个正人君子,却夜夜与之欢愉,白祈与姐姐成了南韶国的俘虏,成了燕昭的玩物。
北霄国幸得姐弟二人的庇护,燕昭没有再对北霄发起过战争,其他小国也忌惮南韶国的实力,各国间就这么平静相处了几年。
就在几月前,白祈的姐姐白怜受不了常年欺辱,于湖中自尽,燕昭不过是笑笑就将白怜的尸体送回了北霄,白祈也便没了活着的念头,跟着燕昭出宫的日子,看有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便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看样子,原主己经在大河里死去了,我的精神继承了他的身体。”
白祈木讷的接受着这发生的一切。
“我...我失忆了。”
白祈有些嬉皮笑脸的意味,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横竖都是死,"只记得一个穿白大褂的怪人,还有冷冰冰的床榻,还有旁边的盒子滴滴作响。
"他故意说得荒诞不经,却见燕昭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有趣。”
男人轻笑出声,抬手挑起他的下巴,“既如此,本王便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做本王的眼睛,把南韶国的豺狼虎豹都揪出来。”
他松开手,白祈跌坐在地,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威胁,“若是敢耍花样,本王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也不知这燕昭是在搞什么玩意儿,和原主意识里的不太一样,不是夜夜欢愉的主儿吗?
想到这儿,白祈***一紧,这怎么又让我整上国家大事了呢?
夜幕渐沉,白祈被侍卫带往偏殿。
窗外月光如水,他摸着绣着金线的锦被,终于确定这不是梦。
南韶国、燕昭、白祈...他望着铜镜里陌生的面容,忽然勾唇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只是这伴君如伴虎的日子,怕是比原本世界的自己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