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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噼里啪啦砸在棉袄上,我缩着脖子往屯西头的老油坊方向张望。

永福叔三天前进了那片老林子就没再出来,屯里几个胆大的后生举着火把往山里寻人,火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被风吹散的纸钱。

"小安呐,回家等信儿。

"老支书叼着旱烟杆子冲我摆手,"这雪下得邪性,别跟着添乱。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利的嚎叫。

那声音像是猫被踩了尾巴,又像女人在哭,刺得人后槽牙发酸。

屯子里的狗突然此起彼伏地狂吠起来,拴在桩子上的黑子挣得铁链哗啦作响,眼珠子在黑暗里泛着绿光。

"黄皮子拦路!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雪地里突然窜出七八只黄鼠狼,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这些畜生人立而起,前爪合十对着月亮作揖,豆大的眼睛闪着妖异的红光。

老支书手里的烟杆子啪嗒掉在雪地上,火星子溅起来又迅速熄灭。

"快...快回屋!

"他声音发颤,"这是五仙示警,要出大事了!

"我跟着人群往家跑时,余光瞥见老油坊方向腾起一团青雾。

雾气里隐约有个穿红袄的女人在招手,鲜红的衣摆被风吹得像泼出去的血。

第二天晌午,永福叔被人抬回来了。

他棉裤上结着冰碴子,右腿膝盖肿得发亮,十个指甲盖全翻了起来。

最瘆人的是脖子上的掐痕,青紫色的指印深深陷进皮肉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能留下的。

"在断龙崖下找着的。

"抬人的后生说话直打哆嗦,"四周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倒是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块红布,抖开来是件绣着并蒂莲的肚兜,丝线鲜亮得像刚绣好的,可那款式分明是三十年前的老样子。

我娘"嗷"地一声瘫在地上:"作孽啊!

这是春妮儿的东西!

"屯里老人都知道,三十年前油坊主家的独女春妮被土匪糟蹋了,吊死在老油坊的房梁上。

打那以后,那栋二层木楼就成了屯里的禁地。

去年省里来的开发商非要拆了盖度假村,推土机刚开进去就压死了司机,这事儿才不了了之。

"得请黄三姑。

"老支书往火炕沿上磕了磕烟灰,"这事儿得仙家出面。

"黄三姑住在后山沟的窝棚里,年轻时是屯里最俊的姑娘。

那年她上山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