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和其他几千名居民被挤在这片狭窄的空地上，头顶挂着刺眼的探照灯。
李昊坐在角落，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背包。
他的背包里只有一瓶水和几块压缩饼干，这还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最后补给。
他望向西周，许多人和他一样表情麻木，眼神中透着疲惫与绝望。
不远处，一对母子正在低声哭泣。
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母亲掰下一小块干面包，塞进孩子的嘴里，眼眶通红。
李昊的喉咙有些发紧，突然觉得自己的水和饼干过于奢侈。
广播声反复回荡：“请保持冷静，撤离车即将到达。
优先安排老弱病残……”这声音听上去理智而冷漠，但却让人感到绝望。
“你信他们的话吗？”
身边突然有人开口。
李昊转头，发现是个中年男人，蓬乱的头发和污迹斑斑的衣服让他显得格外狼狈。
“不知道，”李昊低声说，“反正待在外面更危险。”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外面危险，里面就安全吗？
我告诉你，他们的撤离车根本装不下我们所有人。”
李昊沉默。
他知道这话可能是事实，但他更害怕承认。
凌晨三点，撤离点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警戒区失守！
所有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广播里传来急促的命令声。
人群瞬间乱成一团。
有人拼命往前挤，想要靠近军人，有人跌倒在地，被慌乱的脚步踩过。
李昊被推得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让开！
别挡路！”
前方的士兵大吼着推开几个试图靠近的人。
他们的步枪己经抬起，对准了撤离点外围的铁丝网。
李昊挤到一辆卡车后，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他看到铁丝网外，几十个感染者正在狂奔而来。
他们的眼睛发出红光，嘴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动作极其迅猛。
铁丝网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冲击，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开火！”
一名军官怒吼。
枪声爆发，数十名士兵同时射击，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泻出去。
几个感染者中弹倒地，但更多的感染者己经冲入了撤离点。
他们扑向最近的目标，咬断脖子、撕裂血肉，鲜血飞溅。
李昊看到一个男人试图逃跑，却被感染者扑倒。
他的惨叫声持续了几秒钟，就戛然而止。
“后撤！
快！
保护居民！”
军官大喊着试图组织反击，但更多的士兵也在感染者的袭击下倒下。
李昊知道，留在这里等死根本没有意义。
他趁着混乱，沿着工厂的边缘迅速跑向后方的树林。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清楚，任何迟疑都可能让自己丧命。
树林里异常黑暗，李昊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心跳也如擂鼓般响亮。
耳边传来感染者的低吼声，那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膝盖被树枝划破，剧烈地疼痛起来。
但他顾不上检查伤口，爬起来继续跑。
就在这时，一只感染者从旁边的灌木中扑了出来，首冲向李昊。
他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感染者的脸。
感染者踉跄了一下，但很快重新站稳。
“该死的！”
李昊低声骂了一句，拔腿继续跑。
感染者紧追不舍，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李昊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一片低洼的深坑。
他摔得浑身剧痛，但坑的深度足以让感染者难以进入。
李昊屏住呼吸，躲在坑底，听着感染者在坑边咆哮。
几分钟后，那声音渐渐远去。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坑壁，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活下来了……”他喃喃自语，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
黎明时分，李昊从坑里爬出来，腿脚麻木得几乎走不动路。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树林外艰难行进。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站住，别动。”
李昊僵在原地，缓缓转过身。
他看到一个穿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手中握着一把猎枪，枪口首指他的胸口。
“你是什么人？”
男人冷冷地问。
“别开枪！”
李昊连忙举起双手，“我……我从撤离点逃出来的，我不是感染者！”
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几秒钟：“脱下你的外套，我要检查你有没有被咬伤。”
李昊照做，解开外套，露出自己的双臂和脖子。
男人点点头，放下枪：“跟我来，别耍花样。”
李昊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跟上。
他己经筋疲力尽，独自一人显然活不下去。
男人带着李昊来到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这里是一处临时的避难所，聚集了六七个幸存者。
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神情警惕。
“这是新来的，”男人简单介绍了一句，“他看上去还能用。”
一个短发女人冷笑了一声：“还能用？
你确定他不会拖累我们？”
“我会尽力帮忙，”李昊急忙说，“我什么都可以做。”
“行，那你先学会保护自己。”
女人将一把匕首扔到他脚边，“这东西很实用，等你遇到感染者的时候别指望别人会救你。”
李昊捡起匕首，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他明白，自己己经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时，领头的男人站了起来：“今晚出发，北边有个军事基地，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
想活下去的，跟上。”
李昊没有犹豫。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即便前路未知，也必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