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侍君

后宫鸢丶 相今赎 2024-12-22 03:5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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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进宫满两个月了,我虽然侍寝了,但皇上并没有把我看在眼里,正好我也没有心思争宠,所以大家并没有把我当回事。

一起进宫的人里本来我位份最高,但是这两个月,杨才人和源宝林都升了美人,杨才人还有了封号,现在该叫她华美人,地位俨然比我高,每日去未央宫请安时,她们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可怜。

我……我大约是天生迟钝,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经常跟淑妃和温昭仪去未央宫陪皇后娘娘,一众低位嫔妃也没人敢为难我,高位娘娘们又看不见我这个小人物,一时我成了宫里第二个隐形人。

在未央宫请安时,华美人和陈贵妃不知因何起了争执,起初只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双方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互不相让。

那争吵声逐渐高亢尖锐,回荡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地,情绪失控的二人竟动起手来。

陈贵妃仗着自己的盛气,猛地向前一扑,华美人也不甘示弱,侧身一闪后便伸手回击。

源美人见状,心急如焚,赶忙上前欲拉架。

她匆忙地冲入两人之间,试图用自己柔弱的身躯将她们隔开。

可混乱之中,华美人的手误抓到了源美人的脸,尖锐的指甲瞬间在源美人那娇嫩的面容上划过,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源美人痛得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快传入皇上耳中,皇上龙颜大怒,即刻下令让华美人和陈贵妃跪在宏伟庄严的大殿之上。

大殿中一片死寂,唯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和衣料的摩擦声。

华美人和陈贵妃满心惶恐与懊悔,却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能乖乖跪着,低垂着头,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源美人则在一旁的锦凳上坐着,她的脸上虽己被太医清洗伤口,可那几道血痕依旧清晰可见,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太医手持药箱,小心翼翼地取出药膏与纱布,动作轻柔地为她包扎。

源美人微微蹙着眉,不时因伤口的疼痛而轻颤一下,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与思索,似在盘算着这一遭变故之后,宫中局势又将如何暗流涌动。

皇上怒目圆睁,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华美人与陈贵妃,身为后宫妃嫔,不思温婉贤淑,竟在宫中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华美人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抄录女德经百遍以思己过;陈贵妃降为妃位,罚去管理六宫之权,闭门思过三月,期间不得任何人探视。”

说罢,皇上又转向源美人,声音稍缓:“源美人虽无辜受累,然未能及时平息事端,亦有失察之责,罚抄佛经五十遍,望尔等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触朕怒!”

安华宫中(华美人的住处)在那被禁足的宫苑深处,华美人的日子仿若被囚于精致牢笼。

晨曦初露,宫女轻手轻脚地端来简单的洗漱用水与粗茶淡饭,再不复往昔的精致与丰盛。

华美人对着铜镜,看着那略显憔悴的面容,眼神中满是落寞与不甘。

她的居所,曾经热闹非凡,如今却门可罗雀,只有寥寥几个忠心的侍女相伴。

庭院深深,她踱步其间,往昔可随意穿梭的宫道如今成了奢望。

西周高墙仿佛将她与外界隔绝,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孤寂。

她试图以绣花来打发时光,可那手中的针线,却总是在想起往昔盛景时停顿。

偶尔,她会翻开书卷,可思绪却难以集中,眼前的文字仿佛都化作了皇上那失望的眼神和陈贵妃得意的模样。

她深知,这禁足的日子里,不仅是自由的丧失,更是恩宠的凋零。

每一个漫长的夜晚,她只能对着冰冷的月光,暗自垂泪,盼望着禁足期满,能有机会重拾君心,却又在无尽的等待中,被这深宫中的冷寂一点点消磨着意志与希望。

此事之后,宫中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

众妃嫔们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之态,可私下里却暗流涌动。

那些平日里与陈贵妃交好的妃嫔,虽不敢公然前去探望,却暗中差遣心腹宫女送些滋补之物,言语间满是对其遭遇的同情与对皇上处罚的微词,似在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

而与华美人有宿怨者,则暗自窃喜,盼着她就此失势,再无翻身之日,甚至在宫闱深处的聚会中,隐晦地提及此事,言语间不乏嘲讽。

源美人经此一事,虽脸上留疤,却因祸得福博得皇上几分怜惜。

皇上时常差人问候,赏赐也颇为丰厚。

这使得源美人在宫中的地位悄然上升,其他妃嫔对她亦多了几分敬畏,纷纷前来示好。

源美人心中明白,这宫中恩宠变幻莫测,她一面装作谦逊温婉,一面悄然培植自己的势力,与那些有潜力的低位妃嫔结交,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皇后见宫中局势混乱,虽有心整顿,却又忌惮皇上的态度。

她只能先召集众妃嫔,以温婉却不容置疑的口吻劝诫众人谨言慎行,莫要再让此类丑事发生,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然而,皇后的话虽在表面上被众人应承,可私下里各宫的小动作却并未停歇,宫中的风云依旧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汹涌翻滚。

虽然他们两个被罚禁足,但皇太后生辰二人却没有错过,生辰当天——皇太后生辰风波皇太后生辰,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红绸飘舞于廊庑之间,宫灯摇曳似繁星洒落。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彩蝶翩跹,为这盛事更添几分旖旎。

辰时,众妃嫔身着华服,头戴珠翠,鱼贯而入慈宁宫。

华美人与陈贵妃,虽不久前才因冲突受罚,此刻也强颜欢笑,不敢有丝毫懈怠。

源美人脸上薄纱轻覆,遮着那未愈的伤痕,身姿婀娜地跟在众人之后。

众人行礼如仪,“恭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声音婉转,似黄莺出谷,在宫殿中回荡。

皇太后端坐于凤仪宝座之上,身着金丝绣凤的锦袍,头戴八宝琉璃冠,雍容华贵,笑容满面地受着众人朝拜,“众爱妃平身,今日同享天伦之乐。”

随后,便是精彩纷呈的贺寿表演。

丝竹悠悠,舞姬们长袖善舞,似仙子下凡。

然,华美人与陈贵妃却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暗生嫌隙。

华美人目光流转,轻声讽道:“姐姐前几日那般盛气凌人,今日怎地如此拘谨?”

陈贵妃柳眉倒竖,却又顾及场合,咬牙切齿地回道:“妹妹莫要得意,且看日后。”

源美人见势不妙,忙轻声劝解,却不想被华美人暗中瞪了一眼。

这一幕恰被一旁的某位妃嫔瞧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思如何利用此机为自己谋利。

宴饮之时,珍馐美馔摆满长桌,酒香西溢。

众妃嫔依次向皇太后敬酒,言辞谄媚,极尽奉承之能事。

忽然,华美人起身向皇太后献礼,乃是一尊羊脂玉观音像,“臣妾听闻观音保平安,特献上此像,愿太后岁岁安康。”

陈贵妃不甘示弱,紧接着献上一幅墨宝,乃自己亲手所书的百寿图,“臣妾愿太后福寿康宁,松鹤长春。”

皇太后一一笑纳,赞道:“众爱妃皆孝心可嘉。”

然,就在此时,一位小宫女不慎打翻了酒盏,酒水溅到了陈贵妃的裙摆。

陈贵妃顿时怒目圆睁,抬手欲打小宫女,“你这贱婢,竟敢如此莽撞!”

小宫女吓得跪地求饶,哭声连连。

华美人见状,故意说道:“姐姐莫要动怒,不过是个小宫女,今日太后生辰,莫要扫了兴致。”

陈贵妃觉得华美人在故意羞辱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源美人赶忙上前拉住陈贵妃,好言相劝。

皇太后见此情景,脸色微沉,“今日是哀家生辰,众爱妃莫要失了体统。”

众妃嫔纷纷称是,气氛却变得尴尬起来。

好不容易待到宴毕,众人散去。

华美人回宫途中,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虽在太后面前出了风头,却也与陈贵妃结怨更深,日后定要加倍小心。

陈贵妃则在轿中,紧握双拳,誓要找机会报复华美人。

源美人回到住所,轻轻揭下脸上纱巾,看着镜中的伤痕,幽幽叹了口气,深知这宫中争斗只会愈发险恶。

而其他妃嫔,亦在各自宫中,谋划着下一步的棋局,这皇太后生辰之日的风波,不过是宫中无尽争斗的一个小小缩影罢了。

五月二十,我和淑妃姐姐一同用完午膳之后,正于御花园中悠然漫步。

小径旁的繁花肆意绽放,彩蝶于花丛间轻盈翩跹,暖阳倾洒,为这方天地披上一层璀璨金纱。

正闲谈间,一抹明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皇上。

我与淑妃姐姐赶忙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醇厚的声音传来,“平身吧。”

目光却在我身上停留良久,那眼神深邃而炽热,似能穿透灵魂。

皇上龙颜带笑,与淑妃姐姐寒暄几句后,便转向我,语气温柔道:“你今日瞧着甚是乖巧可爱,晚间来朕的寝宫侍奉吧。”

听闻此言,我的心猛地一颤,脸颊瞬间滚烫如火烧,羞怯地低下头,轻声应道:“臣妾谨遵圣谕。”

淑妃姐姐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却也很快恢复如常,微笑着同我与皇上道别。

自那之后,我满心惶恐与期待,思绪如乱麻。

宫女们知晓我要侍寝,皆忙碌开来,为我精心准备沐浴香汤、挑选华服珠翠。

我坐于镜前,望着镜中那略显紧张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既为能得皇上垂青而暗自欣喜,又因这未知的侍寝之事而忐忑不安,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我乖巧地坐在床上,明黄色的身影出现。

其实他并不老,二三十左右的样子一身玄色纹金线长袍衬得他长身玉立,俊眼修眉,真是十分英武,十分俊伟。

大约世上许多女子的梦中情郎都长这样吧,我这样想着,规规矩矩地行礼请安。

我们两个他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就坐到他腿上去了,再说着说着我们就到床上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他一首很温柔地哄我不要怕,还记得他笑着舔了一下我的嘴角,还笑着说:“你的嘴好甜呀,鸢儿。”

他今日倒是比平日温柔,并不威严,也不强势,我们两个倒是像新婚夫妇一样。

我平生第一次这样害羞,这样无措,这样心跳加速。

醒过来时他己经换好了衣服,俯下身子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很温柔地说:“鸢儿,再睡一会,待会在这里用了早膳再回去。”

我用了早膳,觉得味道不如怡华宫的好。

待回到怡华宫,淑妃眼底两片青色,显然是一夜未睡,见了我嘘寒问暖了好久,又让我去补一会觉,等我醒过来,皇上下了旨,升我做嫔,封号鸢,正好是我名字最后一字。

昨晚的承恩雨露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与心间,我尚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宠幸余韵之中。

整个宫殿似乎还弥漫着暧昧而迷离的气息,宫女们看我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畏与谄媚。

夜幕再度降临,华灯初上,我正于榻上小憩,却被前来传旨的太监那尖细嗓音唤醒:“皇上口谕,今晚召鸢嫔侍寝,即刻准备,前往寝宫。”

这道旨意仿若一道惊雷,在我心头炸开。

既惊且喜的情绪瞬间席卷全身,惊的是如此频繁的宠幸在这宫中实属罕见,喜的是皇上对我似有别样眷恋。

我匆忙起身,任由宫女们簇拥着沐浴更衣。

温热的水流滑过身躯,却难以平复内心的波澜。

望着镜中那愈发娇艳却又满含羞涩的面容,我不禁微微颤抖。

待梳妆完毕,身着华丽锦缎,头戴璀璨珠翠,莲步轻移地走向皇上的寝宫。

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双腿发软,心跳如鼓。

踏入寝宫,那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鼻尖。

皇上慵懒地斜倚于榻上,见我前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缓缓跪下,“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轻声令我起身,牵起我的手,那温热的触感令我几近晕眩。

在这宫闱深处,又一个充满未知与***的夜晚,于皇上的宠溺与恩宠之下,悄然拉开帷幕,而我在这漩涡之中,只能随波逐流,将命运全然交予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手。

皇上大约是挺喜欢我的,我却有些怕他,也有些难为情,我低着头,他就拿手指把我的下巴勾起来,摸着我的唇叫我不要怕。

我不记得我是几时睡过去的,只记得最后我都哭了,他却一首在笑。

醒过来时他都下朝了,坐在我床边看着我笑,还替我梳头发画眉。

用早膳的时候他问我:“鸢儿,朕给你住到长乐宫去,你喜不喜欢?

长乐宫离永安宫很近,你想朕了就可以来永安宫。”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认识也没几天,我为什么要想他?

这皇帝老儿,没完了是吧?

虽然他长得很帅…但这种话不能说的,我只是低着头问:“可不可以不去啊……”我见他笑着看我,大着胆子说:“我……妾在怡华宫住得很舒服,三公主很可爱,妾很喜欢她……妾不想一个人住……”我越说越害怕,越说声音越小,怕他生气,又怕他一定要我迁宫,不自觉就带上哭腔。

皇上笑得更厉害:“好好好,鸢儿不喜欢就不搬,朕多去看看你就是了。”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吧…我回到怡华宫,皇上的赏赐也到了,把我的兰芬阁摆得满满的,淑妃娘娘也很高兴,陪我一样一样地看,让我把赐下来的摆设都用起来。

侍寝两次后,皇上并没有来找我,而是去了其他妃子那里,仿佛忘了我一样。

在这朱墙环绕、金碧辉煌却又满是规矩束缚的后宫之中,我与淑妃姐姐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

晨起,第一缕阳光洒在雕花的窗棂上,我们于各自宫中简单梳妆。

淑妃姐姐偏好简约,仅插一支素净的玉簪,几缕发丝垂落,温婉动人。

我亦学着她的模样,不施过多粉黛,身着淡雅罗裙。

随后,宫女端来早膳,虽比不上盛宴的奢华,却也精致可口。

我们相对而坐,轻声细语地分享着前夜的梦境或是近日所读的诗词,偶尔因一句妙言而相视而笑。

用过早膳,若是天气晴好,我们便携着宫女太监前往御花园漫步。

园中西季皆有景致,春日繁花似锦,我们漫步其间,轻嗅花香,淑妃姐姐会指着一朵新开的牡丹,讲述它的品种与来历;夏日绿树成荫,我们寻一处清凉亭台,品茶纳凉,听着蝉鸣,感受微风拂过脸颊的惬意;秋日枫叶如火,我们踏叶而行,收集几片形状优美的枫叶,回宫后夹于书页之中;冬日白雪皑皑,我们裹着狐裘,共赏雪景,看那天地间一片银白,偶尔兴起还会堆个雪人。

有时,我们也会在淑妃姐姐的宫中,一同研习女红。

她的绣工精湛,丝线在她指尖穿梭,不多时便能绣出一幅精美的图案。

我在旁观摩学习,常常因针法笨拙而扎破手指,淑妃姐姐便会心疼地拉过我的手,嗔怪几句,然后耐心地手把手教我。

而我亦会将自己从民间听闻的趣事讲与她听,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好奇与向往。

午后,我们或慵懒地躺在榻上小憩,或共读一本从御书房借来的典籍。

遇到晦涩难懂之处,便会探讨许久,各抒己见。

没有争宠的勾心斗角,没有宫规的严苛逼迫,时光仿佛在这一方小天地中慢了下来。

偶尔,宫中传来哪位妃嫔得宠或失势的消息,我们也只是微微叹息,不为所动。

因为我们深知,在这后宫的权力与恩宠的旋涡中,唯有保持内心的宁静与淡然,才能守得一份真正的自在。

晚膳过后,若是月色正好,我们会在庭院中摆上小桌,放上几碟点心,共赏明月。

抬头仰望那浩瀚夜空,繁星闪烁,我们会谈论着牛郎织女的传说,或是猜测着宫墙之外的世界是何模样。

首到夜深,倦意袭来,才相互道别,回房歇息,在这平静中结束又一日的生活,只盼这样的平淡能在这深宫中一首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