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督公拍下梳拢夜
桃红听闻绿绮回屋,立刻端药过来。
看到老鸨也在,桃红笑道:“妈妈也在呀。”
“绿绮刚说有事要同我说,所以我就过来了。”
“一定是为了明日花魁大会吧,不急,可以先把药喝了再说。”
桃红递过汤药。
“啪!”
绿绮却是一把推开,药碗摔碎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
你以为你是天清楼的花魁,就能随便使小性吗?”
老鸨怒道。
“妈妈你别怪罪绿绮妹妹,兴许是手滑了吧。”
“别演戏了,桃红!”
绿绮看向桃红,“你给我的药里下了蒙汗药,私下派了晓霖给了张麻子银钱,让他今晚入我房中,夺我清白。”
“怎么会,绿绮你是不是误会了?”
桃红难以置信第看着她,心想:不可能啊,这个***是怎么知道的?
绿绮向老鸨跪下,泣声道:“平日里我知道妈妈对绿绮掏心窝子的好,绿绮心下感激,只等明日花魁大会报答妈妈。
哪知桃红加害于我,求您彻查!”
“你胡说!”
桃红瞪大眼睛,心中疑惑:短短不过半日,怎么绿绮全都知晓了。
老鸨命人找晓霖对质,在护卫的拳打脚踢之下,终是说出实情。
“桃红姐姐最是嫉妒绿绮姐姐,见不得妈妈有什么好的都想着绿绮姐姐。
妈妈花重金让绿绮姐姐学琴艺,桃红姐姐借关切之心,在旁偷偷学习。
还说明日就是她的好日子,我也会跟着享福!
妈妈,我错了!
我错了!”
仔细搜查一番,还在桃红房间搜到扎针的小人,小人背后写着“绿绮”二字。
“来人,给我好生伺候桃红和晓霖!”
老鸨怒声喊道,二人被托着出去。
老鸨暗下侥幸,还好绿绮发现及时,差点损失惨重。
这绿绮可是个宝贝。
听说是某个官家的私生女,主母见不得她愈发出色,就发卖到天清楼。
她当时一眼相中,只因此女子不仅姿色过人,还气质清冷如霜,自带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味道。
这是不管文人雅士还是达官贵人都无法抗拒的。
于是她重点培养,让她练习琴艺和舞技,慢慢绿绮在这方面展露出惊人天资,尤其是琴艺,令老鸨欣喜不己。
当然了,美人傲骨,开始她哪里肯愿,反抗后被狠狠毒打,经常食不饱腹。
就在她上吊失败被发现时,老鸨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既然你如此不听话,那我就先让楼中护卫挨个和你睡一番,看看能不能睡服你。”
于是,她屈服了。
后来,绿绮成为天青楼的花魁,被众多文人雅客达官贵人追捧。
当时盛行:泠泠七弦上,绿绮扰我心。
我心多忧思,愿抱美人归。
老鸨筹谋许久,只等花魁大会上,达官贵人们蜂拥而上千金投掷,将绿绮卖个好身价。
花魁大会当日。
今日天青楼格外热闹,五层楼全部人满为患。
有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也有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只为今日一掷千金,触探兰馨。
舞台位于天青楼正中央,大约三层楼高,装饰以百种鲜花,铺之以银红绒毯,仿佛一道红色银河,贯穿两侧。
“咚!”
随着一声锣鼓声敲响,终于到了花魁演艺时间。
只见一位身着桃夭烟罗裙的女子款款而来,肤如凝脂,眼如水杏。
眉间描一莲花钿,不似凡人,似是九霄云外仙子。
她屈膝于琴案前,身姿秀挺,纤纤玉指轻抚琴弦。
起初,琴音轻柔舒缓,似林间小溪。
随后,琴音急转而下,犹如裂帛,指尖如剑。
最后,轻拨慢捻,如丝如缕,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众人拍案叫绝。
“妙哉妙哉。”
“天清楼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在五楼的元集己听痴了。
一旁的元非拍了拍他的头,“别傻杵着了,今日还有任务!”
“干嘛打我,大人不是还没到!”
元集捂着脑袋,带着不满。
“你看这么入迷,难道也想一掷千金?”
元非打趣道。
元集撇了撇嘴,“有这钱没这命!
别说话了,下面开始有人举牌了!”
“五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五千两!”
到了五千两时,整个天青楼气氛进入白热化。
“谁举牌五千两?”
元集好奇地往下瞧。
“好像是张伯爷。”
元非回道。
“什么,他都五十三了吧。
小妾都有十几个了。”
元集痛心道。
众人一旁窃窃私语:“张伯爷听说他床上玩得很花,鲜花插牛粪,花魁惨咯!”
“惨什么惨,难道这钱没有花魁的份!
而且梳拢之夜拍价如此之高,那么后面的客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正事干完了?”
一道惊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元集和元非脊背瞬间蹿起一股意。
元集和元非赶紧上呈收到的线索:“大人,经过我们多日的乔装埋伏,己发现荣王线人。”
钟既白一眼扫完信件,心中己然有了计较,正打算离开这喧闹之地时,却忽然听到舞台上一阵骚动。
“哈哈,你们都被骗了!”
只见舞台中央蓦然窜出一中年男子。
此人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他大声叫喊道:“花魁绿绮早与我有染,你们不信,且看她腰间之处,有一梅花痣为证!”
“这绿绮表明一副冰清玉洁模样,私下常攀附权贵,以身伺之,秽乱不堪。”
“尤其是东厢房壹号的那个钟公子,借弹琴之名,行不轨之举。”
“花魁梳拢之夜,实为实实在在的诈骗之举!”
一番言语如惊雷炸开,满场哗然。
一旁的绿绮如坠冰窟,此情此景和梦境如此相像。
“满口胡言!
来人呐,把这个张麻子抓走!”
老鸨出场,带着一群护卫。
护卫托着张麻子往外走,张麻子仍然不断高声大喊:“诈骗!
诈骗!”
筹谋一年,重点培养这个美人儿,可不能付之东流。
老鸨上前郑重说道:“这张麻子觊觎绿绮许久,自然说话算不得数。”
台下人却不买账,在他们眼里花魁终究不过是一个物件。
如果耗尽千金,却买了个污糟玩意儿,那面子往哪里搁呢?
“刚张麻子说,绿绮腰间有一梅花痣,那不若让我们瞧瞧,看看是真是假。”
台下一权贵建议道,其他人纷纷附和,满脸的戏谑之笑。
平日里见这花魁还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架子端得极高。
见着了也只能听琴,摸也摸不得,早就积怨己久。
今日何不趁此机会,打压一番。
“大人,今日我们在查搜天清楼名册时发现,这个花魁原是礼部尚书的私生女。”
元非上前禀报道。
“哦?”
钟既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转成玩味。
“八千两!”
忽然一道幽冷的声音仿若从天际传来,打破此时凝滞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