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欣赏着悠闲繁华的风光,缓慢踱步到一座青楼面前……“柳长风!
你给老子滚下来!”
却见青楼里一老鸨风风光光的迎上来。
“哎哟,这不是曹丞相吗,丞相找错地方了,公子今日不在鸳鸯阁。
如果丞相不嫌弃,我这就……”话未说完,曹丞相轻车熟路的从怀中取出两粒碎银。
“三楼从左往右第西个阁间。”
曹丞相挥袖向楼上走去。
一旁茶馆众人议论纷纷。
“曹丞相老当益壮啊,一把年纪了还来青楼。”
京师开封城一片繁华,官员和蔼,官民无间。
尤其曹丞相还常常与市井百姓交谈,众人也常当面打趣,并不惧官威。
“瞎说什么呢?
准是丞相又来抓长风公子回家。”
众人默默齐声倒数,“五……西……三……二……一……”只听砰的一声,三楼一木窗被人提脚踹碎。
随后一人从窗口飞出,稳稳落地。
此人一袭青衣,面容十二三岁模样,正是柳长风。
只见他翻身上马。
“死老头,今日难得从学堂跑出来,你休想要抓我回去!
驾!”
说完便乘马远去。
曹承相从青楼门口缓步踱出,望着热闹大笑的人群一脸苦笑。
“家中小子让大家见笑了。”
“曹丞相小孙从三楼跃下还安然无事,颇有武者风范啊,哈哈。”
柳长风生性纨绔,好吃贪玩,六岁放火烧了邻家柴房,八岁将教书先生锁在茅房一天一夜,十岁就己将牌九,骰子,押宝,六博研究的透透彻彻,更是在赌纺间被人人称作小赌王。
如今十二便常常出入青楼,躺在女子怀中,听书喝酒。
“这小子难以教导,真是让人头疼……”“驾!”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柳长风骑马又折返了回来。
众人连忙圆场。
“曹丞相,小公子看来知道错了,您就别责罚了吧。”
但那柳长风来到跟前却并未停留。
“你这老鸨竟然出卖我!
下次我来一定叫你好看!
驾!”
说罢便又扬长而去。
“这死小子,算了,随他去吧。”
曹丞相尴尬的摇摇头便走远了,只留下了身后为了憋笑狠狠掐住手心的人们。
“不愧是薛家血脉,麒麟子啊。”
一白发苍苍的老头喃喃自语。
周围听到的人无不慌张失措:“你这老头,不要老命了啊,别乱讲话,要杀头的!”
薛姓在开封城仿佛是一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话题。
“小二!
给我炒两个荤菜,再来一壶…桂花酿,不!
烧刀子。”
那小二连忙陪笑着迎上来:“小公子楼上请,二楼预留有上好的阁子。”
柳长风大大咧咧往门口桌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今天就不必了,把酒菜好生打包好,我要去见朋友。”
“得嘞,您喝口茶稍等,马上好。”
比起学堂先生枯燥无味的讲课育人,他自然更愿意去城外那茅草小院听那怪老头编故事。
九岁那年,柳长风从家中溜出来,百无聊赖的在城里城外逛来逛去。
来到城外河边只见一老头拿着竹竿正打算钓鱼,只是那鱼线轻飘飘的,还随风晃动。
定睛一看,却是没有鱼钩。
那老头仿佛并不在意,只是将鱼线甩进水中。
“喂!
老头!
你老糊涂了吗,你没绑鱼钩啊。”
柳长风出言嘲讽。
那老者回头笑了一笑:“绑鱼钩挂鱼饵却钓不到鱼的人也大有所在,你又怎么认定我不一定钓得上鱼呢。”
“脑子有病。”
柳长风嘀咕了一句,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那老者爽朗一笑:“你看这不是钓上鱼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提竿而起,一条草鱼被他甩出水面用手牢牢抓住。
柳长风颇感古怪,从一边捡起一条树枝,便伸进了水里。
那老头又笑了笑:“你这是干什么。”
“钓鱼。”
“没有鱼线你怎么钓。”
“你还没有鱼钩呢,我为什么不能钓。”
“哈,你这小鬼倒是有趣,我……嚯!”
话音未落那老头却又钓起了一条草鱼。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老头鱼筐己经堆满了,正要离开。
“喂,老头,你是不是把我的鱼都抢跑了。”
“你自己钓不上来鱼,怎么能怪我呢。
这能不能钓上鱼啊,都是天命安排好的。”
那老头神念一动,河中一条草鱼,却真的咬住了柳长风手中的树技。
柳长风惊呼:“好大一条鱼,老头快来帮我!”
“你这小鬼,”老头便要伸手去拉,在他的一只手搭在柳长风肩上的时候却一阵失神。
“资质绝伦!”
他忍不住低声喊出。
“老头你干嘛,快帮我拉上来!”
柳长风大喊。
柳长风把鱼紧紧抱在怀中。
老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小鬼,想学功夫吗?”
“不学,学了又不能出千。”
老头黯然一笑,看来缘分就到这了。
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我教你千术,你学不学?”
柳长风眼中突然迸发出光亮:“果真!
什么千数?”
之前那老头不知从哪里拿来几只牌九,杂乱的牌九被他抛在空中伸手一抓却变成了“地杠”,伸手一晃却成了“天杠”,又一晃,却变成了最大的“至尊宝”。
老头得意的说:“这叫道法。”
“我学!”
“你叫什么名字。”
“柳长风,老头你呢?”
“……江不染。”
“公子您的酒菜好了,慢走!”
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此刻却刮起了阴风。
“要变天了。”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在青楼门口那白发苍苍的老者。
柳长风上马向着城外那草堂驰骋而去。
“师傅快开门!”
柳长风拍得啪啪作响,“你的好徒儿带酒菜来看你来了!”
“哎哟?
这不柳大公子吗,怎么今天还有闲工夫来看我这半死不活的老头了。”
江不染睡眼朦胧的拉开破旧的木门。
“师傅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一天到晚被关在学堂里面出不来嘛。”
“你还是收收你那性子吧,又不是到处惹事生非,曹丞相也不至于把你天天锁在学堂。”
“不提这事,不提这事。
都日上三竿了,你这老头怎么才起床。”
柳长风把酒菜往破旧的桌面上一放,就对着破败不堪的木床上重重地坐了下去。
“啪!”
那木板床被他这一***坐出一个大洞。
江不染无奈的抱怨:“我早就说过你小子一来就准没什么好事。”
柳长风站起身拍拍***,“师傅你千术通天,想要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干,干嘛天天窝在这破草堂里。”
“你懂个屁,还有最近不用来找我了,明天我要出远门,回不回来也不确定。”
江不染拿起一壶酒便往嘴里灌。
“什么!”
柳长风大叫着拍案而起。
江不染被他吓的连连咳嗽,“咳咳,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柳长风抱着脑袋做痛苦状高呼:“我还没得到师傅你的千术真传啊,你怎么能走?
要是我以后在赌场出千失手被抓住怎么办!
不!”
“去去去,你到底是认我做的师傅还是用我的千术做的师傅。
算了,拿去拿去。”
江不染从手中又凭空递出一卷书。
柳长风连忙惊喜的双手接过:“老头这是什么!
千术秘籍?”
“施术者需心神稳固,需山崩于面而不改色。
此乃淬炼心神之术,名曰‘无’。
你要好好修炼切莫辜负了我的这一生心血。”
江不染郑重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头这么严肃干嘛?
好像交代后事一样。”
柳长风连忙将这卷书收入怀中,“喝酒吃肉!
既然你明天要走,再跟我讲讲你编的那江湖故事。”
“跟你说多少回了,不是编的……话说三十二宗开创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