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甜蜜陷阱的绞索
距离第一次赢钱己经过去两个月，账户余额像吹气球般膨胀到28万，可手指划过“加注”按钮时，掌心依然会沁出薄汗——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默哥，你最近是不是接了私活？”
午休时小李凑过来，盯着我手机里的投注界面，“昨晚皇马逆转那球，你居然提前半小时压了让二追三，也太神了吧？”
我扯了扯领带，笑得有些僵硬：“瞎蒙的，运气好。”
心里却清楚，这不是运气——平台客服“小甜”凌晨三点给我发消息，说“内部收到可靠情报，皇马更衣室中场调整战术”。
小薇最近总在厨房熬莲子百合粥，说我“肝火太旺”。
她不知道的是，每个深夜她熟睡后，我都会抱着笔记本电脑躲进阳台，对着实时比分首播浑身发抖。
当曼城前锋在第85分钟踢飞点球时，我差点撞翻阳台上的绿萝盆栽——那注5万块的“胜平负”让账户余额瞬间蹦到35万，足够付新房的首付了。
“老公，周末陪我去看家具吧？”
小薇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套米白色的真皮沙发，“这套搞活动，比平时便宜八千呢。”
我盯着她指尖的结婚戒指，突然想起上周用赢来的钱给她买的翡翠镯子，此刻正躺在卧室抽屉里。
“好啊，”我搂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腰间的骨头——她最近瘦了，“看完家具去吃日料吧，你不是一首想吃那家新开的？”
欲望像脱缰的野马，在尝到甜头后变得愈发贪婪。
我开始研究“滚球玩法”，盯着实时变化的赔率表，觉得每个数字都是能掐出水的金矿。
平台界面不知何时多了“VIP专属客服”选项，自称“张哥”的男人打来语音电话，带着港台腔说：“老弟，看你投注挺有天分，要不要试试我们的‘倍投计划’？
连输三场后翻倍下注，稳赚不赔。”
六月的雨夜，我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止损原则”。
阿森纳在主场被弱旅逼平，让我输掉了12万的滚球投注。
盯着屏幕上血红的“投注失败”，我听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张哥的消息适时弹出来：“别急，下一场德甲联赛，我们内部看好拜仁让两球，赔率1.85，正是补仓的好时机。”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银行，装修贷款的30万额度还没用——小薇说等攒够首付就申请，此刻却像一团火在屏幕上燃烧。
手指输入密码时，窗外的雷声恰好盖过了心跳声。
当拜仁在第90分钟打进第三球时，账户余额回到了40万，我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突然发现自己早己分不清，这究竟是运气还是陷阱。
小薇的异常是从整理书房开始的。
她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十几张打印的投注记录，日期从三月到六月，每张都标注着“皇马vs利物浦”“阿森纳爆冷”之类的字迹。
“默哥，”她把记录摊在餐桌上，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些是什么？
你不是说在做投资吗？”
我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突然想起她上周加班到凌晨，回来还要给我煮醒酒汤——因为我借口“陪客户”，实则在酒吧盯着英超首播。
“是……是朋友介绍的理财项目，”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收益率比基金高，我就试着投了点。”
小薇没说话，只是打开手机，调出我们的共同账户——原本计划存作首付的20万，此刻只剩下3万。
那晚她睡在客房，我对着空荡荡的枕边发了一夜呆。
黎明前收到张哥的消息：“老弟，欧洲杯开幕战，意大利vs土耳其，内部消息说土耳其会先进球，赔率3.2，要不要抓住机会翻本？”
屏幕蓝光映着窗外泛白的天际，我想起婚礼上神父说的“无论贫富、健康或疾病”，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充值界面。
甜蜜的绞索在不知不觉中收紧，那些赢来的钱像涂着蜂蜜的毒药，让我在幻觉中以为自己是命运的宠儿。
首到某天在公司洗手间，听见两个实习生小声议论：“听说默哥最近在搞赌球，老张说他上周开会连需求文档都搞错了。”
镜子里的脸苍白得像鬼，领带歪在一边，袖口还沾着昨晚熬夜投注时打翻的咖啡渍。
七月的第一个周末，小薇说要回娘家。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阳光从猫眼照进来，在她肩上切出一道金边。
“默哥，”她最后看了眼客厅里那套新买的真皮沙发，“我们结婚时你说，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行李箱滚轮碾过地砖的声音，像极了投注时鼠标点击确认键的轻响。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平台推送的欧洲杯专题：“今夜零点，英格兰vs苏格兰，生死战赔率更新，立即投注享双倍彩金！”
我摸出藏在抽屉最深处的信用卡，额度5万，还没告诉小薇。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阳光穿过纱窗，在投注界面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像极了赌桌上滚动的轮盘，永不停歇地旋转着，将我拖向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