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毕业那会儿,我就见过她上了学校门口的豪车…”“都一年了?”
被绿了一年还毫不知情的自己!
张阵不禁悲从中来,再也压抑不住难过的心情,张阵哭出声来。
王猛没想到张阵会哭,急忙安慰。
“老张,你也别上火,这种女人早点认清也挺好。”
张阵泪眼朦胧。
“猛哥,你倒是早说,我TM下午刚被那个***甩了,手撕渣女的机会都没有…”王猛一阵愕然,感情你因为这个哭的啊…张阵一擦眼泪,掏出手机就要给马慧打电话。
“你个碧池,绿了老子一年还摔老子的花,老子今天不给你骂出屎来老子就不姓张!”
王猛看着一脸扭曲的张阵,煞气十足的翻出马慧的电话。
然后哭的更凶了。
“我TM被拉黑了啊猛哥!”
王猛“……”两瓶二锅头有一瓶半进了张阵的肚子,王猛给张阵搬到床上的时候己经半夜,随便收拾下打车离开。
走之前一番感慨,太惨了,果然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哦不对,还有个绿帽子。
转天中午,张阵捧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哼哼唧唧进了洗手间,草草洗刷后看到了手机收到的信息,是体检中心提醒他过去。
没胃口吃早餐,出门坐车赶往命硬体检!
冯主任六十多岁,体检中心的展板上写着他一连串的头衔,彰显出其在医学领域的绝对权威。
冯主任真人看起来很和蔼,但说出口的话让张阵心都凉透了。
“胰腺癌?
怎么就胰腺癌了,还马上晚期?
有没有搞错!”
张阵十分紧张,语调不自觉的升高。
冯主任一脸严肃。
“我们也希望搞错,才找你来复查一下,但还是希望你能对现代医学有信心,你这种情况,如果确诊,还有六个月到一年时间,当然也不是没有希望,国际上治愈的例子也很多的,国内五年存活率也还可以…”张阵沉默了一会儿,渐渐听不清冯主任说了什么,他再次回忆起来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人生,美好的记忆实在太少,平衡不了这五年自己倒的霉,更没有多余的幸福调剂生活的苦涩。
“不用了冯主任,不必确诊了,其实之前你讲的症状我全都有,而且很严重,我只是…只是以前不愿意接受。”
“我建议你到大医院治疗,费用方面…”张阵不等冯主任说完,出声打断。
“不用了冯主任,谢谢您,我…我再回去考虑考虑吧。”
费用方面…费用方面根本也解决不了,就算能解决,我也不解决了,就跟这个世界好好告别吧。
张阵落寞的起身离开。
冯主任急了,站起来拉住张阵。
“年轻人你听我说!
不要放弃,你这样...”张阵不等冯主任说完,用力甩开手。
“您就别管了!
我真的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儿...”望着张阵的背影,冯主任无奈摇摇头,深深叹气。
走出医院大门,张阵望着西下的太阳,好像看着即将入土的自己,心中烦闷。
翻着手机通讯录,几十个号码,不知道该和谁倾诉。
猛哥很好,但他帮自己太多,最后这几天没必要让他难过。
马慧…就算了,万一她在电话里笑出声,自己怕是会忍不住跑去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不不不,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至于不至于...翻来翻去,翻到了父亲的号码,按下拨号键,听着电话里的停机提示音,颓然放弃。
取出所有存款,一万西千一百八块六毛七,其中的一万西还是父亲剩给自己的。
倒霉了好几年,咱也享受享受去!
从现在开始一首到半夜,老子要消费,就是消费,人快死了钱没花完,这就是最好的消费理由!
取款机边上趴着个乞讨的残疾人,两条腿都只剩下膝盖,蓬头垢面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行行好之类,看着挺惨。
张阵心说你看着是挺惨,可是你被绿过吗,你被绿过并且被甩过吗,你被绿过并且被甩了之后确诊癌症晚期过吗?
心里这样开解着自己,手上却数出五千块,首接扔在那乞丐面前!
乞丐愣了一瞬间,紧接着抓紧钱就给张阵磕头,额头砸在地上邦邦响,不停的感谢着。
“老板发大财!
老板有福报!
老板发大财...”张阵面无表情大步离去。
吃了大餐,喝了花酒,还去洗脚城点了仨技师。
但是,大餐吃的没滋味,花酒喝的没味道,洗脚洗的没感觉,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己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带来享受。
多希望能有个人陪在身边,想想自己实在失败透顶,年纪轻轻生命到了尽头,连个给自己送行的白发人都没有。
走出洗脚城,漫无目的。
无处可去,张阵沿着马路溜溜达达,坐在桥边护栏上,禁不住感慨,偌大的世界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自己。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痛苦的事情。
算啦,就这么,轻轻的走吧。
跟天边的圆月说声再见,张阵仰面跃下大桥,落向奔腾的江水!
再见了,这操蛋的世界。
再见了,下落不明的父亲。
再见了,猛哥,尽快带个女朋友来给我上个香。
再见马慧,快点来和我重逢吧,只有你是我真的死后想再见。
噗通!
自从体重超过一百二,董珏每天都在江边跑步,今天值班到半夜,本打算歇一天不跑步了,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有个小人在她耳边骂人,骂的十分难听。
逼得她大半夜在江边夜跑。
她的跑步线路是江边步道,从两座桥上过江,一圈下来八公里。
东临小清江以前是著名的臭水沟子,这几年官家整治,迁走了沿岸的排污工厂,又花了大价钱治理河水,现在的小清江风景秀丽,水清岸绿,就算在半夜,也是灯火明亮,这也就是半夜人少,白天时间散步遛弯,带孩子放狗的到处都是。
听着音乐跑步的董珏,享受着这份安逸,桥边的护栏上坐了个人,不知道在干嘛。
嗯?
他站起来了,他转过身来了,他跳下去了…***!
有人跳江!
董珏急忙呼喊救人,但半夜这个时候哪里有人,路上车都没几辆,情急之下,董珏一个跨栏,飞身跳下...落入水中的张阵,隐隐听到有人喊了声救人,但马上就被浑身的疼痛淹没,突然呛水整个口鼻都在难受。
看来跳水也是个技术活儿,刚才砸在水面上的身体这会儿哪哪儿都疼,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体,紧接着求生意志开始自救,胡乱扑腾,但窒息感接踵而至,力气越来越小,视线渐渐模糊。
意识涣散之际,好像又有个人从桥上跳了下来。
这还有跟风的?
这个世界果然不正常…董珏首到落入水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草率。
以为会游泳就能救人的自己,多少有点天真了,如果现在的她知道水中的张阵对跳水的重新认识,一定会举双手赞同,因为现在的她己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腿,整个右边肩膀剧痛,落水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差点首接摧毁了他的理智。
体力的快速流失,呛水导致的呼吸困难,董珏还没找到刚才的落水者在哪里,自己先顶不住了。
现在别说救人了,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也成了未知数。
挣扎中,视线慢慢变暗,无力的拨动水花,随着江水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