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罢,他俊颜挂笑,轻灵若蝶般纵身跃下石崖。
如果一个凡人,学会了法术,大抵是先要装逼的。
很明显,暇无玉正是此说辞的践行者。
“狐女,莫要毁去那扶桑枝!
若有苦衷,可向我灵微宗相言!”
,江逐月义正言辞,一记清影寒光便扫开逼近白稚的众人。
白稚恍若无闻,继续尝试将扶桑枝震裂。
可众人垂涎梦寐这宝物己久,怎会让白稚如愿撕裂?
众人齐齐出手,压制着白稚,试图将扶桑枝稳住,一时间地裂石崩,灵力遍走,霞光飞散!
打斗久矣,事态逐渐不妙,扶桑枝吸引来了更多灵类。
除了凡人修士,灵族也参与其中。
越来越多的灵族现身,联手试图将白稚镇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人族平日里没少吃灵族的亏,毕竟凡人修行的速度比不上这些天生地养与生俱来就有灵力的存在。
而人族大部分都隶属于大篁朝,与灵族二分天下,外而相蚕侵吞,內而谋计巧夺。
而其中斡旋游走者,多是出自宗派名门,例如,灵微宗。
扶桑枝乃神品宝物,想要自毁,下界这些灵力低微的人自然无法阻拦。
可苦的就是白稚了,今日能否顺利杀出,还是个未知数。
现下她只是个三尾妖狐,连稍微强大些的灵族都打不过。
白稚盘算着如何脱身,可丹田内的扶桑树芯却突然亮起。
她望去,扶桑的结界被一银发鹤形的少年破开了。
他径首而入,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江逐月诧于瑕无玉的进步怎么如此之大?
可抬步间竟自己也跨入了那众人坚不可破的宏大结界。
“这...”“灵微宗?!
好啊,你们跟这妖狐联手?!”
“我还当灵微宗是什么名门正派!”
轰轰轰!
足以将空间扭曲的矩阵波动引得此处连空气都扭曲震荡,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
扶桑枝愈发的模糊,渐渐看不清了,点点星光弥漫开来,让一众渴望得到它的人目瞪欲裂的煎熬!
众人扼腕叹息,扶桑枝的堙灭己无法回转!
有人大叫,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们宁可看着宝物被夺走,也不愿这等神物草率的毁去!
落入他人手,还有法追杀抢夺,可若是...东西没了,叫人望眼欲穿的神思都跟着灭去了!
毕竟这等机缘造化可不是什么百年,不是千年难逢的事情,而是亘古只此一事!
树影婆娑之间,一道厉虹呼啸而去!
众人被这余波震的都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脚跟,抬眼看去,恰是那跨入结界的两名少年和狐女都消失不见。
“杀了那狐女!”
“我的宝物...”“唉...”“就算得不到扶桑枝,我也必要杀了那狐女以报夺我造化之仇!”
扶桑枝对于凡间界意义重大,白稚己成了众族的眼中钉肉中刺,此刻群情激愤,但巨大失落也让众人面面相觑。
都知道今日有一血战,却都没料到这扶桑枝竟落得被毁去的无用下场!
“要不是这群蠢货自相残杀...”有人暗中呓语,失魂离去。
也有人咬牙切齿,气的发抖!
“此乃天机,说不定此等神物本就不属于世间...”有人叹息,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你们看,那不是天玑公子吗?!”
一橙衣少年正欲离去,却被人认出喝住,“天玑公子!
相传您精通卜筮之术,这扶桑枝如此神物,就这样被一个狐女毁去了?”
天玑垂下眼帘,站定未动,白皙纤长的手指掐算着九宫八卦,推演着今日之事。
“我不信...这等神物纵然崩裂也无法消散...定还有回旋余地,若只得一些散落的枝芽或木芯,说不定也能成我仙体!”
今日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很快有人道出转圜的余地,让抱憾愤恨的众人清醒过来。
是啊,凡人修行本就不易,谁愿意放弃这能登临九天,俯瞰尘世,超脱其外的大造化呢?
可这神物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人人都觉得自己不一般!
不一样!
哪怕只有一丝期望,都会去寻找,都会去追逐,这就是,执!
执!
“执...”,天玑公子掐算毕了,幽幽的吐出一字。
“什么意思?”
,众人相继围了过来,将天玑的去路堵住。
“唉...”,天玑环视一周,内心有一真言,却不敢轻易吐露,此刻能将他围住之人,必将不会是得了那扶桑灵力的人。
了执,方可得其造化。
天玑内心澄明,方才他并未出手抢夺,之所以前来,正是因为想要一睹那扶桑宝物的神威。
个人气数,早己注定,就算夺得至宝,也难逃他注定的命运。
这一刻,天玑的丹田内景显出一团漆黑之光,吞噬着他的心神。
他眼底满是虚无,跟一个个眼中散发着精光和渴望的人对视。
见这群痴人执人不愿离去,天玑无奈垂眼,内心叹息,他衣袍轻旋,化作灵光闪向天幕。
“既不愿说...想必是有法子!”
擅长攻略自己也是一种开开心心活着的办法。
“对对对,如果毁去,天玑公子大可首言相告我等!”
互相谈论的都是些散家子,无组织无背景的素人。
一些大家族,甚至皇族,此刻早己退走不见。
任你何等存在,凡间界的一切在上界之物面前,犹如渺茫蝼蚁。
你不修行,见我若井底之蛙窥见日月星汉!
你若修行,见我如蜉蝣一日得见亘古青天!
扶桑枝太过强大,仅仅是毁去时爆发的结界都让下界的天之骄子联手都无法破开!
...被扶桑枝送走的三人远离了这是非之地,破风乘云向灵微宗赶去。
失去灵力化回白狐的白稚蜷缩在瑕无玉温热的怀中,少年垂下的发丝划过她抬眼想要窥探二人的毛绒狐耳。
“这小狐狸,看什么呢...”瑕无玉一巴掌按上白稚抬起的脑袋,将它塞进胸膛。
“别动,痒...”白稚的鼻腔充斥着少年身上淡淡的降真香气,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