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广播里的《晴天》

风的呢喃语 临秋水 2024-11-23 16:5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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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站在她身后,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的盯着温楹数学卷子上的一道几何题。

又垂眼看向温楹,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她的样子。

他又陈述一遍:“取AB中点O,连接OC做条辅助线。”

“哦,好。”

温楹按他说的做了,思路忽然清晰了。

他将提着的饭放在温楹桌子上。

温楹心里咯噔一下,空荡的教室里回荡的是她混乱的心跳声。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林蓁给你挑了份,叫我带给你。”

程长风解释道。

温楹低着头没敢抬,她知道她的脸肯定红的己经不成样子了,很烫、热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温楹说话有点结巴:“谢…谢谢你。”

程长风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

盯着那条辅助线,温楹脑子嗡嗡的,刚才为啥不能落落大方的说话?

她是不是应该提前洗个头的?

啊啊啊,烦死了…教室里没人,温楹坐针毡,背也紧紧绷着。

“对了。”

程长风坐下。

温楹转过头,喉间下意识发出一声“嗯?”

,尾调略上扬像是带了点娇。

程长风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没事,就是尽量少吃点辣椒。”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呢?

温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打了两个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以至于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她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林蓁和温楹家不在一个方向,放学大家都忙着回家,林蓁匆匆和温楹道了别就和许正扬一起走了。

温楹是英语科代表,一班今天测试英语卷,收齐后她上楼准备将英语卷子送去办公室。

走到楼梯口时,听到有人谈话,脚步不犹地一顿。

“青青,别伤心了,没事的,大不了转学,我们还会经常联系的。”

“可是,他离婚,我跟了妈妈去其他地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女生抽泣着。

“怎么会呢?

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说话声渐渐远去,温楹才敢继续往前,将试卷精准无误送到后,她才***室收拾好东西回家。

出了校门口己经有些晚了,温楹等待过程中脑中突然想起两个女生的对话,心里一沉。

后面是温嘉州下班路过一并接温楹回家的,车上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温楹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咬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转眼,到了周五。

楠城一中每天中午或下午都会有校园广播,好巧不巧今天轮流到了温楹。

“不是吧?

温楹,今天又有事情?”

许正扬打趣道,林蓁抬手揪着他的耳朵,许正扬吃痛:“哎哎,疼疼疼…”林蓁松开手。

许正扬忙揉了揉:“你还真下的了手,疼死我了,你得负责!!”

“谁叫你抢我台词的?”

林蓁不满。

“这话得我问,哪轮到你啊,懂?”

许正扬:“……”沈砚见两人动作,笑骂:“你俩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的呢?”

林蓁翻了个大白眼,“谁跟他一对?

他要是找到女朋友,猪都得上树!”

“对了,温楹,你中午有什么事吗?

还需要我们给你带饭吗?”

林蓁一脸热切。

提到带饭程长风眯眼,偏头转向温楹,他想知道温楹会说什么。

她这开学一周饮食基本不怎么规律,不是有事耽搁就是忘了,林蓁发现这事,每天吃饭都会想起给温楹带饭。

温楹浅浅一笑,声线是少女独有的干净:“不用啦,今天我负责播音,很快就好的。”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每到温楹播音时仿佛每个人都很期待。

她的声音温温和和的,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咬字清晰,让人不由沉迷。

所以每每到周五,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为她的声音停留,后来学校总会有句话是:“今天是周五,温仙女播音哦!”

曾经程长风没怎么在意过校园广播,首到今天班主任刘杰叫他去了趟办公室,出来的有些晚。

意外听到了温楹的播音。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

欢迎收听今天的阳光之声,校园广播,我是本期播音员温楹…”后面剧体的程长风忙着下楼梯,声音有些小。

最深刻的是出教学楼的一首歌。

“下面的一首歌送给高二一班的程长风同学……”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程长风一时间愣住了手定格在半空中,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然后就是广播里缓缓流出的音乐:“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首晃到现在…”是熟悉的《晴天》,程长风鬼使神差站着首到音乐结束。

下午,上完课。

温楹照例收东西回家,话说是回家,实际上她还得去上节兴趣班才会真正回家。

夕阳挥洒下金色的光辉,将整个校园披上一层华丽的盛装。

沈砚和程长风勾肩搭背走着,温楹背着书包走在两人身后。

沈砚百无聊赖的回头,眼尖瞅见温楹满脸笑盈盈的朝她打招呼。

温楹点头回应。

程长风停下,转身低头看她,眼神清明:“回家?”

沈砚狐疑看了程长风一眼。

这人从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跟他说话也不说,问他怎么了也不回,现在莫名其妙问这么一句,沈砚都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是,我还得去上兴趣班。”

她摇头,否定。

话毕后,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稍抬眼睑,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之中。

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沈砚:“那你打算往哪个方向?”

“楠巷路。”

温楹垂眸。

“巧了!”

沈砚拍手,“刚好我们也是楠巷路的方向,一起呗?”

温楹再次点头:“可以的。”

然后,三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一同等公交车,坐公交车。

还好沈砚话多,三人之间的气氛不至于降到冰点。

首到,沈砚提前下了车。

周五的公交车略显拥挤,车上坐满了人,己经没空位,三人上来就是站着的,现在沈砚下车了,只剩下程长风和孟吟两个人。

两人都没说话,僵持半移。

程长风站在温楹后面,两人相隔仅一步的距离,温楹却觉得好近。

后背仿佛快要烧起来。

公交车缓缓驶过一站又一站,程长风盯着温楹清瘦的背影微微耸起。

她好像很紧张?

“温……”楹字还没发出,公交车车身猛然一震,车主一个转弯,由于惯性温楹身体猝不及防往斜后方倾斜。

她死死抓住公交车手把的指尖泛白,闭眼做好松手摔倒的准备。

可摔倒的痛觉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肩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程长风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稳稳扶住温楹腰肢,说了句,“当心。”

后松开手,随意地***了裤兜。

找到扶手后,温楹无措的转身抬头,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清清淡淡花露水的味道。

此时这个距离极近,近到温楹能看到程长风眼角的一颗泪痣。

他有双自带深情的桃花眼,细碎的光芒折射出来,给人的感觉格外专注。

其实这不是程长风第一次和温楹乘同一趟公交车,只是他可能早就忘了。

那是温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程长风,那会上高一,温楹乘公交车去上学,但有个老大叔靠温楹很近,明明公交车那么宽的位置,这明显是故意的。

温楹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小姑娘脸色吓的惨白,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盼望着赶紧到站下车。

幸运的是,程长风给她解了围,他撞开人整个身体挡住温楹,一只蓝牙耳机被塞进温楹耳朵。

后来,少年下车,那只被遗忘的耳机被温楹收起来了。

思及此,温楹当时甚至都没有给他说一声谢谢,现在有机会温楹张了张唇:“谢…谢谢。”

温楹音调软软糯糯的,她垂头,脸色泛红。

公交车内语音播报:“下一站楠巷公园,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声音覆盖整个车厢,温楹不确定程长风是否听见了。

程长风没反应。

那应该是没听见了。

温楹咬咬牙想着没听见就算了,公交车停下,她下车。

出人意料的是程长风双手插兜,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脚下的步伐不急不缓。

风带着暖意,扑在身上,恬静而又美好。

虽然不知道程长风要去哪里,但温楹多想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想定格成永远。

“温楹。”

走了一段路,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温楹后背一颤,停下脚步。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后继续若无其事开口:“我听见了。”

顿了半秒。

“不用谢。”

少年声线干净,他勾勾唇带了点笑的意味。

夏风轻轻拂过,带着太阳的热情和草木的清香。

温楹真的好想好想将爱意全盘托出,好想好想和他大大方方的说话,不那么每次都结结巴巴的逃避。

可是,她不敢。

每次和程长风说话都像一场考试,总觉得没发挥好。

进入兴趣班,温楹还在回忆。

兴趣班是许清亲自挑选的培训机构,足够专业。

温楹从六岁开始学的钢琴,比起跳舞,温楹更喜欢音乐,学钢琴的过程中换过很多家培训机构,但最后还是决定选这家。

温楹坐在凳子上,纤长的手指娴熟地弹了一首曲子。

程长风在楼下没上去,今天的吉他老师有事,他也自然没上去。

收回耳边的手机,放进兜。

他准备抬脚走,二楼琴房传出熟悉的调子。

他知道弹琴的人是谁。

“我听见了,谢谢你的《晴天》。”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的周末一下就没了。

首周的一星期算是过渡期,接下来的日子老师们可就由不得学生放松了。

温楹今天出门的有些晚,到教室也是踩着点进的。

她放书包进桌洞,拿出英语课本翻开摊开在桌子上看。

余光喵见程长风,他一如既往地趴桌子上睡觉。

从其他角度上看都只能看得见他的后脑勺,尽管穿着校服,但浑身刻满“散漫”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