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暗之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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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语者尤弥尔的头颅在沉思者阵列中剧烈震颤,七根神经探针随着他的痉挛弯曲成诡异的弧度,针尖渗出浑浊的脑脊液,在无重力舱室内形成漂浮的黏液球。

机械神甫瓦克索的青铜面具下传来急促的二进制祷词,他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出火星西溅的节奏,每一次触碰都会引发星语者新一轮的抽搐。

舱壁的照明忽明忽暗,仿佛整艘战舰的能源都被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存在吮吸殆尽。

尤弥尔突然张开裂至耳根的嘴,喉管深处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实体化的黑暗,那些粘稠的阴影在空中扭曲成银河系旋臂的形状,每一条星路都由尖叫的微型人脸拼接而成。

凯恩的鸟卜仪疯狂报警,显示这些阴影物质的量子态同时存在于七个维度,而最中央的猩红光点正对应着卡戎-β地表裂开的巨大伤口。

瓦克索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曲,齿轮崩裂的瞬间暴露出内部生长的血肉组织,那些鲜红的肌肉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为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结构。

他的声音合成器迸发出三十种语言混合的嘶吼:"黑石...黑石在歌唱!

"全息投影屏上的数据流突然凝固,化作无数蠕动的水晶蠕虫,每一条虫体表面都刻满逆写的帝国圣言。

凯恩的爆弹枪自行解锁保险,枪管膨胀成喇叭状,喷出的不是弹药而是凝固的声波——那些半透明的波纹在空中勾勒出三十七座黑石尖塔的倒影,而塔尖全部指向星语者正在融化的头颅。

尤弥尔的左眼球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体在舱壁上绘制出完整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但所有质点都被替换成基因原体的面部浮雕。

他的下颌骨脱落,舌头伸长成布满吸盘的神经索,末端连接着沉思者阵列的核心处理器。

整艘战舰的Geller力场发生器在此刻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防弹观察窗外,卡戎-β的大气层正被某种超维度的力量撕开,裂缝中降下的不是亚空间风暴而是凝固的星光瀑布,那些钻石般的结晶里封印着历代星语者的惨叫。

机械神甫的胸腔突然炸开,暴露出的不是机械教义规定的纯净机械结构,而是一团跳动的水晶肉瘤,表面浮现着帝皇与二十名原体签订契约的幻觉场景。

瓦克索残留的声带碎片振动出最后的警告:"它们不是方尖碑...是产道..."话音未落,他的金属骨骼就融化成液态黄金,在地面汇聚成微型的太阳系模型,每颗行星都在沿着DNA螺旋轨道运行。

凯恩的视网膜突然灼痛,某种超越光学的影像首接烙印在视觉皮层上——他看见三十七个星际战士同时被黑石尖塔刺穿,他们的基因种子在塔尖绽放出发光的花朵,而花蕊中蜷缩着缩小版的黄金棺椁。

星语者的残余神经索突然刺入战舰的主能源管道,整艘真理之怒号如同被注入肾上腺素的巨兽般剧烈痉挛。

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出一组不断重组的象形文字,凯恩的脑内翻译器自动解析出最接近的含义:"赞美双螺旋之神,祂将在父与子的血肉中完整。

"舱壁的金属开始分泌消化酶,走廊里的自动伺服颅骨一个接一个爆裂,飞散的零件在半空中就重组为长着金属羽翼的微型恶魔。

最恐怖的是窗外景象——那些原本镇压亚空间的黑石尖塔,此刻正将塔基插入星球核心,像吸管般吮吸着熔岩海洋里浮沉的巨型胚胎。

当第一个变异伺服颅骨咬穿凯恩的肩甲时,他终于在疼痛中理解了机械神甫的遗言。

黑石阵列根本不是帝皇建造的监狱,而是某个古老存在布置的产房,它们正在用三十七个星际战士的基因种子作为催化剂,催熟那个沉睡在卡戎-β地心的恐怖胎儿。

爆弹枪在他手中突变成长满倒刺的生物器官,枪膛里未击发的弹药正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凯恩用最后的理智将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看到终极真相——子弹内部蜷缩着微型的自己,而这个套娃般的循环无限延续,首至缩成基本粒子大小的原初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