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种二十棵番茄!”
研究表明,生食300克番茄即可满足身体对维生素和矿物质的需求,番茄红素和果酸对我这种准三高人群包有益的——其实就是我只会做番茄炒蛋罢了我对着手机备忘录念叨,“然后划片地种黄瓜,再养几只鸡……”锄头挥下去的瞬间,我虎口一震——这地硬得跟甲方的心似的。
“娃啊,你这是在挖战壕?”
我抬头,看见个系着头巾的大婶挎着篮子站在田埂上,脸上写满嫌弃。
“张婶好!”
我赶紧打招呼,“我这是准备种番茄……”她走过来,用脚尖拨了拨我刨的坑:“你这沟挖的,蚯蚓走进去都得开导航。”
我:“……”“看好了。”
张婶夺过锄头,唰唰几下就刨出条笔首的沟,“要这样,懂不?”
我目瞪口呆:“张婶您以前是工程兵吧?”
“种了西十年地,哪个坑该埋什么人,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比如你这种愣头青,最适合当肥料。”
——种番茄的硬核浪漫我蹲在菜畦边,小心翼翼地捧着菜市场老太太推荐的高产高抗番茄苗,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抱孩子的新手爸爸。
“书上说,要深埋。”
我嘀咕着翻开《农业知识手册》,第37页被奶奶用红笔圈出一行字:“番茄茎部能生不定根,埋深点更壮实。”
我比划了一下,果断把苗子斜着放进坑里,让大半个茎秆都埋在土下。
“这不科学。”
我对着番茄苗严肃地说,“你现在的样子像在土里仰卧起坐。”
张婶挎着菜篮子路过,瞥了一眼:“哟,还知道斜栽,不算太傻。”
我正要得意,她又补刀:“就是埋得跟吊死鬼似的。”
“……”我忍辱负重地继续填土,指尖能感觉到湿润的泥土慢慢包裹住嫩茎。
这土是昨天刚浇透的,捏一把能成团,松开又散开——握之成团,松之即散,张婶说这“墒情正好”。
“接下来是定根水。”
我拎起水瓢,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张婶,“浇多少合适?”
“浇到它求你闭嘴。”
“啊?”
“就是浇透!”
张婶翻了个白眼,“你们城里人连人话都听不懂?”
我缩缩脖子,小心地绕着苗根浇了一圈。
水渗下去的瞬间,仿佛能听到泥土“咕咚”喝水的声响。
一片嫩叶上的水珠滚下来,在阳光下闪了闪,像在朝我眨眼睛。
“快快长大啊。”
我鬼使神差地对番茄苗说,“等你们结果了,我炒蛋不放味精。”
大黄凑过来闻了闻苗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溅了我和番茄苗一脸泥点子。
“你完了。”
我抹着脸宣布,“你的火腿肠归它了。”
指了指无辜的番茄苗。
狗子愣了两秒,突然开始疯狂刨土——不是帮我松土,而是企图把苗子埋得更深些。
“住爪!
你这是谋杀未遂!”
远处传来张婶中气十足的笑声:“狗都比你会种地!”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大黄、二十棵歪歪扭扭的番茄苗,还有满地狼藉的泥爪印。
这大概就是田园生活的真谛——你永远不知道,明天是番茄先红,还是狗子***先红。
——野猪骑士的夜袭**夜里,我正梦见自己成了“番茄大帝”,突然被一阵狗吠惊醒。
“大黄?”
我揉着眼睛打开手电,只见狗子正疯狂挠门。
冲到菜园时,我傻了——田垄被拱得乱七八糟,刚冒头的番茄苗全消失了,地上只剩几个碗口大的脚印。
“谁干的?!”
我声音都变了调。
远处山林传来“哼哧哼哧”的回应,隐约能看到个黑乎乎的身影正扬长而去。
"这游戏难度是不是调错了?!
"大黄冲那个方向叫了两声,转头看我,狗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早跟你说要修篱笆。”
我坐在门槛上,捧着杯热水发呆。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李的消息:“林哥,新来的总监说要搞‘狼性文化’,你现在逃跑可太明智了。”
配图是办公室新挂的横幅:今天不加班,明天没班上我望着满地狼藉的菜园,突然笑出声。
至少在这里——狼是可能没有,但猪是一定有。
大黄凑过来,把脑袋搁在我膝盖上。
“明天去镇上买铁丝网。”
我揉着狗头,“再弄点辣椒种子,听说野猪怕辣……”夜风拂过院前的梨树,几片花瓣飘落在我们身上。
远处传来隐约的蛙鸣,混着泥土的气息。
我突然觉得,被野猪啃光的番茄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毕竟加班,一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