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顺着斑驳的窗棂渗进来，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蛇。我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里，指尖触到袖中冰凉的手术刀。三天前那场车祸的尖啸声还在耳膜里回荡，再睁眼就躺在这间漏风的柴房。

"姑娘快醒醒！"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梳双丫髻的少女扑到我跟前。她左脸红肿着五指印，粗布衣襟沾满泥浆，"二小姐带着家法往这边来了！"

记忆如碎瓷片扎进脑海——原主林晚秋，相府嫡长女，因痴迷医术被父亲打断三根肋骨。这丫鬟叫小翠，是唯一肯给我送剩饭的人。我撑着墙站起来，肋间剧痛让眼前发黑，现代急诊科练就的肌肉记忆却让我本能地摸向伤处。

"第三、第五肋骨骨裂，左侧气胸。"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报病例，就像在手术室跟实习生讲解X光片。小翠惊恐的眼神让我意识到，这副身体里已经住进21世纪的外科医生灵魂。

杂沓脚步声裹着脂粉香破门而入。十二幅金丝牡丹裙裾扫过门槛，林月蓉鬓间九鸾衔珠钗晃得人眼花。她身后四个婆子抬着朱漆木箱，箱盖敞开，露出染血的铁针与麻绳。

"姐姐真是命硬。"染着蔻丹的指甲掐住我下巴，"父亲昨日还说，若你肯认错，就送你去白云观清修。"她忽然笑起来，金镶玉护甲划过我锁骨，"可惜萧将军今日来换庚帖，指名要林府嫡女。"

小翠突然扑到箱子上："二小姐开恩！大小姐的病还没......"

"啪！"

银戒尺抽在丫鬟脸上的脆响让我浑身一颤。林月蓉踩着满地碎瓷逼近，绣金线的红绸鞋碾住小翠手指："差点忘了，萧将军最爱听骨头折断的声音。"她弯腰拾起块碎瓷，锋刃映出我苍白的脸，"姐姐可知，上月送去冲喜的侍妾，连全尸都没留下？"

我抓住她手腕反拧，急诊课学的防身术快过思考。瓷片当啷落地，林月蓉尖叫着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