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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异象暴雨倾盆的夜晚,檐角铜铃在狂风中碎成十七八片。

程砚秋刚要落下门闩,木门突然被撞出人形凹陷。

门外站着的男人浑身湿透,怀里的黄绸包裹却滴水未沾。

"这镜子,劳烦掌柜的收着。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带着潮湿的回声。

他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在灯笼下泛着青灰,程砚秋注意到那伤口不是刀切,倒像是被什么生生咬断的。

青铜镜入手的刹那,程砚秋后颈汗毛倒竖。

镜面布满蛛网裂纹,本该映出人影的地方浮着层薄雾。

更诡异的是,当他的指尖抚过镜缘饕餮纹时,那些青铜兽首的瞳孔竟跟着转动起来。

子时的梆子声在雨幕中扭曲变形。

程砚秋将古镜锁进密室最底层的樟木箱,箱内七道朱砂符咒是他爷爷留下的。

老掌柜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肉:"程家每一代都要守着一面吃人的镜子,等哪天它找上门......"后半夜的雷声格外沉闷。

程砚秋梦见自己站在水面上,脚下倒影却是穿着清朝嫁衣的女子。

红盖头下渗出黑血,滴在水面化作无数只惨白的手。

他惊醒时发现密室的门开着,樟木箱上的铜锁已经锈成齑粉。

镜面中央裂出一道新痕,像被人用指甲狠狠划过。

程砚秋凑近细看,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镜中倒映的博古架分明摆着明代青花瓷瓶,可现实中的架子上只有一尊北魏佛像。

寅时三刻,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程砚秋眼看着自己的倒影转过身去,径自走向镜中世界的深处。

当他颤抖着摸向镜面时,指尖传来冰凉的吸力,仿佛有无数张嘴在吮吸他的体温。

"掌柜的!"伙计阿四的惊叫将他拽回现实。

前厅满地都是瓷片,货架上的古玩全变成了碎片。

程砚秋望向窗棂,每片菱形窗格都映出那面青铜镜,镜中的他正在缓缓回头。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密室,在镜面投下一道金线。

程砚秋用银针挑开爷爷留下的羊皮信封,泛黄信纸上画着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古镜。

蝇头小楷记载着光绪年间,程家高祖在洛阳盗墓时误放镜中恶灵,自此每代长子活不过三十岁的诅咒。

镜面忽然蒙上水汽。

程砚秋用袖口擦拭,却在雾气消散后看见镜中多出个人影。

红衣女子背对他坐在雕花拔步床上,发间金步摇随着啜泣微微颤动。

当她缓缓转头时,程砚秋猛然将镜子扣在桌上——那女子没有脸,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五个黑洞。

入夜后铜镜开始发热。

程砚秋将古镜浸入掺了香灰的井水,水面立刻浮起油花般的黑斑。

子时未到,镜中传来指甲抓挠声。

他举着烛台靠近,赫然看见镜面浮现血字:"放我出去"。

暗红字迹顺着裂纹蜿蜒,在桌面聚成血珠。

程砚秋退后时撞翻烛台,火苗舔舐帷幔的瞬间,镜中伸出十只青黑手臂将火焰掐灭。

浓烟中传来女子轻笑,铜镜边缘的饕餮纹张开利齿,咬住他来不及收回的衣袖。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窗纸,程砚秋发现自己躺在密室地板上。

铜镜安静地躺在供桌中央,镜面裂纹组成一张人脸。

他翻开爷爷的日记,最新一页不知被谁写下:"镜中七日,人间一瞬。

要破此劫,需在月晦之日......"后半句被血迹模糊。

镜像逆转程砚秋的袖口突然被青铜饕餮咬住,腥臭的铜锈味直冲鼻腔。

镜面裂纹中渗出暗红色液体,顺着供桌纹理蔓延成诡异的符咒。

他猛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用血画在床幔上的图案,与此刻桌上血纹竟有七分相似。

"掌柜的!"阿四举着油灯冲进来时,铜镜已经恢复平静。

镜面倒映着两人惊恐的面容,可程砚秋分明看见阿四的倒影在笑——那种嘴角咧到耳根的狞笑。

暴雨持续了七天七夜。

程砚秋发现每逢子时,密室地板就会渗出细密水珠。

第七夜水位漫过脚踝时,他在水面倒影里看见三个自己:一个正在翻看账本,一个悬梁自尽,还有个浑身溃烂的躺在棺材里。

"三魂七魄,各归其位。

"镜中突然传来老者的叹息。

程砚秋认出这是祖父的声音,猛然转身却撞翻了青铜烛台。

烛泪滴入水中发出滋滋声响,水面倒影突然扭曲成旋涡,将他整个人扯进镜中。

刺骨寒意让程砚秋瞬间清醒。

他站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两侧店铺挂着惨白灯笼。

招牌上的墨字像被雨水冲刷过般模糊不清,唯有当铺门前的石貔貅眼珠在缓缓转动。

更诡异的是,所有建筑都是反的——飞檐朝下,门环在右,连青砖缝里的苔藓都长在砖石上沿。

红衣女子的啜泣声从街尾飘来。

程砚秋摸到腰间别着爷爷那柄断齿桃木梳,梳齿上残留的银丝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当他转过街角时,整条长街的纸灯笼突然同时熄灭。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映出密密麻麻的铜镜残片。

每片碎镜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场景:穿长衫的男人被镜中伸出的铁链绞断脖颈,民国女学生对着镜子梳头时扯下整张头皮,还有他父亲三十岁生辰那夜在镜前暴毙的模样。

"程家郎君。

"冰凉的气息拂过后颈,程砚秋转身看见三步外立着顶猩红轿子。

轿帘无风自动,露出新娘缀着珍珠的绣鞋。

鞋面上用金线绣的并蒂莲正在渗血,每滴血珠落地都化作巴掌大的铜镜。

轿中传来金玉相击的脆响,新娘的盖头突然被掀开。

程砚秋死死咬住舌尖才没叫出声——红绸下是面布满裂痕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赫然是他七窍流血的脸。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两侧建筑像被无形巨手折叠的纸灯笼,瓦片与梁木在空中分解重组,最终拼成巨大的镜框。

程砚秋发现自己站在镜面中央,无数双青黑手臂正从镜框边缘的饕餮纹里伸出。

"镜中百年,不过人间一昼夜。

"新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程砚秋突然发现那些抓向自己的手臂上,全都有道新月形疤痕——和他左手腕的胎记一模一样。

桃木梳突然发烫。

程砚秋用梳齿划过掌心,鲜血滴在镜面竟烧出个窟窿。

透过洞口他看见现实中的密室:阿四正举着锤子要砸向古镜,而镜中的自己正在狞笑。

铜铃镇魂血珠滴落的瞬间,镜面窟窿突然扩大成旋涡。

程砚秋纵身跃入时,听见身后传来绸缎撕裂的声响——新娘的霞帔化作万千血丝,在镜界穹顶织成密不透风的罗网。

现实世界的密室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

阿四手中的铜锤悬在古镜上方三寸,锤头爬满蚯蚓状的血纹。

程砚秋的倒影在镜中露出诡异微笑,右手正从镜面缓缓伸出,指尖已经触到阿四的喉结。

"左阴右阳,逆而行之!"程砚秋想起镜界法则,抓起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砸向自己左肩。

镜中倒影顿时发出惨叫,缩回的手臂带起阵阵黑烟。

阿四如梦初醒般跌坐在地,铜锤砸碎青砖的巨响惊醒了整条街巷的野狗。

寅时二刻,程砚秋在阿四后颈发现三道抓痕。

伤痕泛着青紫,皮下似有活物蠕动。

"掌柜的,自打那夜暴雨后,我每日卯时都会在后院井边醒來..."阿四颤抖着掀开衣襟,胸口赫然印着青铜饕餮纹。

更楼声突然停滞。

程砚秋转头望向博古架,所有铜器表面都浮起细密水珠。

水珠倒映着无数个阿四,每个镜像都在重复着梳头的动作。

当第十八个阿四将发簪***太阳穴时,真正的阿四突然暴起,五指成爪掏向程砚秋心口。

桃木梳迸发出刺目红光。

程砚秋用梳齿划破阿四眉心,黑血喷溅在窗纸上竟显出地图纹路——那是镜中古镇的布局,八卦井的位置标着血月图案。

阿四昏厥前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井底...有面倒悬的铜镜..."子夜时分,程砚秋背着祖父的七星铜钱剑潜入后院。

井栏上的镇魂符不知被谁撕去半边,辘轳转动时发出的咯吱声像是女子呜咽。

当他将掺着香灰的糯米撒入井中,水面突然浮起层层叠叠的指骨,每根指骨上都刻着程氏族人的名讳。

青铜镜在怀中剧烈震颤。

程砚秋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镜面,倒影里显现出血色画面:光绪二十三年,他的高祖程墨轩站在同样的井边,将穿着嫁衣的未婚妻推入井中。

少女的惨叫声被青铜镜坯封存,工匠们抬着烧红的镜胚浸入血水,雾气中浮现出饕餮纹路。

"原来程家才是罪魁祸首..."程砚秋踉跄着扶住井栏,腕间胎记突然灼痛难忍。

血月当空,井水开始沸腾,数百只青黑手臂顺着井壁攀爬而出。

每只手掌心里都睁着只血红色眼睛,瞳孔里映着不同年代的死亡场景。

桃木梳迸裂,露出半截镇魂钉。

程砚秋将钉尖刺入胎记,剧痛中窥见真相:当年被献祭的少女名叫沈素心,其魂魄一分为二。

怨气化作了镜灵,而残存的善念始终在阻止饕餮纹吞噬程家血脉。

那些在三十岁前暴毙的程氏子孙,实则是为偿还血债自愿赴死。

"郎君终于明白了。

"冰凉的手掌覆上他握钉的手,沈素心残破的灵体在血月中显现。

她指向井底:"真正的镜眼藏在倒影里,月全食前若不摧毁炼镜血池,整座城都将沦为镜界食粮。

"井水忽然分开,露出通向镜界的石阶。

程砚秋倒持铜钱剑跃入井中,在穿越水面的刹那,看见现实中的自己正在慢慢透明化。

无数个时空的碎片扑面而来,他看见五岁的自己趴在祖父膝头听镜灵传说,看见父亲在咽气前偷偷调换了他的长命锁,还看见平行时空里没有接触古镜的自己正牵着某个姑娘的手走过虹桥。

炼镜血池沸腾着猩红泡沫。

九根青铜柱环绕着中央祭坛,每根柱子上都捆着个面目全非的活人。

他们的惨叫声在池底形成黑色旋涡,漩涡中心悬浮的正是那面倒悬古镜。

程砚秋的突然闯入惊动了池畔黑影,那些东西转过身来——全都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我等了你一百年。

"祭坛上的沈素心本体睁开双眼,她的嫁衣是用人发织就,盖头是九百九十九张人皮拼接而成。

当她的指尖触到程砚秋眉心时,无数记忆洪流席卷而来:原来每代程家守镜人都会在月全食这天被镜灵诱惑,唯有真正承认罪孽者才能触发镇魂钉最后的杀招。

现实世界传来惊天动地的碎裂声。

程砚秋在血池倒影里看见阿四举着火把冲进古董店,附身镜灵正在将整条街巷的镜子拼接成巨型镜阵。

而他自己站在炼镜血池边缘,手中镇魂钉对准的既是沈素心的灵核,也是程氏血脉的命门。

子时三刻,最后一丝月光被黑暗吞噬。

程砚秋将镇魂钉狠狠刺入心口,以心头血为引画出血符:"程氏第三十七代守镜人,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终结百年因果!"血池瞬间冻结。

沈素心的嫁衣片片碎裂,露出底下森森白骨。

倒悬古镜的裂纹中迸发出耀目白光,所有青铜柱应声倒塌。

程砚秋在意识消散前听见镜灵的哀嚎,以及现实世界里此起彼伏的镜子爆裂声。

五更天,阿四在井边发现程砚秋的青色长衫。

衣襟上用血写着"镜中有镜,孽债已清",而那面青铜古镜已化作满地铜锈。

晨光穿透云层时,整条街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穿月白衫子的姑娘撑着红纸伞走过长街,伞沿铜铃叮当作响。

血铃惊夜阿四蹲在井边捡起那件青色长衫时,指尖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衣襟上的血字在晨光中泛起诡异的金芒,昨夜散落的铜锈不知何时聚成八卦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