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尘早早起身,洗漱完毕后,便与青牛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欢声笑语不断。
青牛爹吧嗒着旱烟袋,乐呵呵地给伯尘讲述着村子里的奇闻轶事和往年庄稼的收成情况;青牛娘则手持针线,坐在一旁不时地插上几句,叮嘱伯尘在村子里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开口;青牛的弟弟妹妹们更是围在伯尘身边,缠着他继续讲那些新奇的见闻,伯尘也不厌其烦,将一路上的趣事说得绘声绘色,逗得小家伙们满眼憧憬。
不多时,日头渐高,青牛一家人扛起农具,准备去田里劳作。
青牛拍了拍伯尘的肩膀,笑道:“伯尘兄弟,我们去田里忙活了,你在家好好歇着,要是觉得闷了,就在村子里西处逛逛,咱村子虽小,可也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呢。”
伯尘笑着点头应道:“好嘞,青牛大哥,你们放心去吧,我自个儿出去走走。”
待一家人出门后,小院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伯尘一人。
他在院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决定出门逛逛,也好更深入地了解这人间村落。
于是,伯尘顺着村里的小道漫步起来。
他对这人间的诸多规矩和人情世故一知半解,此刻就像个好奇的孩童,东张西望,无论是路边娇艳的野花,还是墙壁上攀爬的藤蔓,都能让他驻足凝视许久,心中满是新奇。
不知不觉间,伯尘来到了村旁的一处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河底的石子、水草以及穿梭其中的鱼儿清晰可见。
河岸上,聚集着不少捕鱼之人,有的挽着裤腿站在浅水区,手持自制渔网,全神贯注地盯着河面,搜寻着鱼儿的踪迹;有的则坐在岸边,摆弄着鱼篓和钓竿,准备大显身手。
伯尘见此热闹场景,不禁来了兴致,好奇地凑上前去。
他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人们捕鱼,看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被捞出水面,那灵动的身姿和闪烁的鳞片,让他越看越喜爱,心里也萌生出了弄几条鱼玩玩的想法。
可他随即犯了难,自己被师父封了法力呀,即便法力未封,师父也再三叮嘱,无性命之忧时不可轻易动用。
而且眼下手无寸铁,如何抓鱼呢?
伯尘犹豫了一下,想着向捕鱼的人要几条鱼好了。
他走到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叔面前,露出友善的笑容,礼貌地说:“大叔,您好呀!
我瞧您捕的鱼可真好,我特别喜欢,您看能不能给我几条呀,我可以拿东西跟您换。”
大叔抬头打量了伯尘一番,见他穿着朴素,模样斯文,可一听要鱼,还是皱了皱眉,不太情愿地说:“小伙子,这鱼是我辛苦捕来的,哪能随便给人呀,我还打算拿回去给家人改善伙食呢,你要是想要,自己下河抓去。”
伯尘赶忙解释道:“大叔,我没工具,也不太会抓呀,不过我可以拿金子换,您先把鱼给我,我保证十日之后一定给您金子,绝不食言。”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一位大妈撇撇嘴,不屑地说:“哟,小伙子,你这话可不可信呀,现在没金子,说什么十日之后给,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呀。”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空口说白话的,我们可不上当。”
伯尘着急了,连忙摆手解释:“各位大叔大妈,我真不是骗子呀,我说话算话的,十日之后肯定给你们金子,你们就信我一回吧。”
在这解释的过程中,伯尘一边说着,一边还主动去帮一位大爷整理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鱼篓,嘴里念叨着:“大爷,您看我这也没啥坏心思,就是单纯想跟你们换几条鱼,我先帮您拾掇拾掇东西呗。”
大爷原本板着的脸缓和了些,但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旁边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打趣道:“哟,你这外乡人,看着挺热心肠呀,可这金子的事儿,谁能信呢,说不定你就是想趁机拿了鱼溜之大吉呢。”
伯尘一听,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脸诚恳地看着那小伙子说:“大哥,我真不是那样的人呀,我初来乍到,就是觉得这鱼有趣,想带几条回去,哪会干那缺德事儿呢。”
然而,无论他如何解释、再三保证,众人就是不信,情绪还越发激动。
最后,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找来一根长棍,不由分说地将伯尘绑在长棍上,嘴里嚷嚷着:“哼,敢在这儿行骗,走,送你去青山镇的衙府,让那里的官老爷好好审审你。”
众人抬着伯尘,一路朝着青山镇的衙府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众人指指点点,猜测着伯尘所犯何事。
到了衙府,公堂之上官老爷审理伯尘案子的时候,衙府外也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皱着眉头,摇头叹息道:“唉,这小伙子看着挺老实的呀,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却不以为然地说:“爷爷,我看呐,说不定他不是骗子呢,也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者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说十日之后给金子,现在却拿不出来的,肯定是骗人的。”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加入了讨论,轻声说道:“我也觉得他不像骗子呀,你们看他那模样,多慌张呀,要是真骗子,哪会这么沉不住气。”
她身旁的一位大嫂却反驳道:“哎呀,妹子,你就是太善良了,现在的骗子可狡猾着呢,专挑咱们这种老实人骗,可不能轻易相信他呀。”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你们说,他要是骗子,干嘛不首接跑呀,还任由咱们把他绑到衙府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在另一边,几个小孩子则在一旁嬉笑打闹着,模仿着伯尘被绑的样子,嘴里还喊着:“骗子被抓咯,骗子被抓咯。”
他们的父母见了,连忙呵斥道:“别闹了,没个正经样儿,这是在衙府门口呢,要守规矩。”
此时,在仙界的白凡正看着伯尘的狼狈模样,觉得好笑,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只见白凡轻轻一挥袖,施展法术,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且那雨似乎故意朝着伯尘而去,其他人只被淋到一点,伯尘却被淋成了落汤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紧紧裹在身上,模样十分狼狈。
伯尘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定是师父的杰作,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忍受。
众人将伯尘抬进衙府后,外面的村民们还在继续讨论着。
一位卖菜的大婶说:“也不知道官老爷会怎么判呀,要是他真不是骗子,可就冤枉了。”
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接口道:“不管他是不是骗子,在这公堂之上,自会有个公正的判决,咱们就等着看吧。”
官老爷——陈正严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从实招来!”
伯尘跪在地上,委屈地说:“老爷,小人叫伯尘,本是外乡人,今日在河边见那鱼有趣,想向诸位大叔讨几条,可他们不肯,我便说十日之后用金子换,他们却不信,说我是骗子,就将我绑了送来此处,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官老爷皱着眉头,捻着胡须,大声问道:“哼,你说十日之后用金子换,空口无凭,叫本官如何信你?”
伯尘连忙解释道:“老爷,小人句句属实呀,我本非那等无赖之人,只是身上暂无金子,才出此下策,还望老爷明察呀。”
这时,伯尘心中觉得有些不服气,又接着说道:“老爷,况且小人还未被定罪呀,他们就这般将我绑起来,一路抬到此处,这是不是不妥啊?
这般随意绑人的行径,难道那些绑我的人就不该受罚吗?”
官老爷陈正严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再次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
你既被众人指认行骗,他们将你绑来衙门,也是怕你逃脱,何谈不妥?
你倒好,不思己过,还妄图指责他人,真是不知悔改!”
伯尘着急地争辩道:“老爷,小人真的不是欺诈呀,我……我只是太喜欢那些鱼了,一时心急才出此主意,绝非有意行骗呐。”
官老爷陈正严听后,脸色越发阴沉,他审视着伯尘,心中暗自思忖:这小伙子看着不像惯犯,可空口说拿金子换鱼,实在不靠谱。
思索片刻,官老爷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哼,你既无凭无据,又拿不出金子,谁能信你这荒诞之言。
念你初犯,本官从轻发落,先关你九日,九日之后若拿不出金子,休怪本官无情,再关你三年,让你好好反省。
来人呐,把他押入大牢!”
伯尘一听,欲哭无泪,只能任由衙役将自己架起,朝大牢走去。
那大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墙壁上挂着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伯尘被推进一间牢房,身后的牢门“哐当”一声关上,他望着冰冷的铁栅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人间的历练真是状况百出,不知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事。
衙府外的村民们听到判决后,又炸开了锅。
那位老者咂咂嘴说:“看吧,我就说他是骗子,这下被关起来了吧,活该!”
年轻人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爷爷,我还是觉得他不像骗子呀,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妇人也跟着说:“是呀,这万一要是冤枉了好人,可怎么办呀。”
大嫂则白了她一眼说:“哎呀,你别瞎操心了,官老爷都判了,还能有错?
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凑热闹了。”
于是,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衙府那威严的大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场小小的风波。
此时,伯尘耷拉着脑袋,满心的委屈与无奈,任由衙役们推搡着朝那大牢的方向走去。
越往里走,那股子腐臭潮湿的味道就越发浓烈,仿佛是一只只无形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几近作呕。
终于来到了牢房前,那牢房就像是从地狱深处延伸出来的黑暗角落,透着无尽的阴森与绝望。
西周的墙壁上,墨绿色的青苔肆意地蔓延着,它们层层叠叠,有的地方厚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在那仅有的几缕昏黄光线映照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鬼魅之眼,正冷冷地窥视着一切。
墙壁上的水珠不间断地往下滴落,“滴答、滴答”,那声音在这寂静得可怕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好似重重地敲在伯尘的心头,让他本就慌乱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地面更是糟糕透顶,污水、烂泥混着一些说不出名堂的秽物,黏糊糊地铺了一地,偶尔还能瞧见几只肥硕的老鼠大摇大摆地穿梭其中,它们那贼溜溜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诡异的光,丝毫不惧旁人,仿佛这里本就是它们的领地。
牢房的空间十分逼仄,仅靠着高处那扇巴掌大的小铁窗透进来些许微弱的光线,那光线穿过铁窗上的锈迹,变得越发昏暗朦胧,只能勉强让人看清周围大概的模样。
角落里胡乱堆着一些早己被潮气浸得软烂发霉的干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味,可这却是牢房里唯一能算作是“床铺”的存在了。
伯尘被毫不留情地推进牢房后,身后的牢门“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牢房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声音犹如末日的丧钟,在伯尘的耳边嗡嗡回响,惊得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望着那冰冷且布满狰狞锈迹的铁栅栏,眼神里满是无助与绝望,心里不住地哀怨着:“我在仙界那可是自由自在、神通广大的呀,怎么到了这人间,就这么倒霉,被关进这么个可怕的地方了呢?
我明明没做坏事呀,真是太可怜了啊。”
想着想着,伯尘那本就单纯的心思里,此刻更是塞满了委屈,脚步也变得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小心翼翼地踮着脚,避开地上那些令人作呕的脏东西,寻到了一处相对没那么湿滑的角落,缓缓坐了下来。
他本就心地纯良得如同一张白纸,内心稚嫩得好似未经世事的幼童,对这人间的复杂与险恶可谓是知之甚少。
在仙界时,身边皆是祥和美好,哪曾见识过这般阴暗污浊的场景呀。
这接二连三突如其来的遭遇,己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心力交瘁之下,眼皮子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便靠着墙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伯尘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吓人,吓得他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小心脏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一般,怦怦乱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他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慌乱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个老人,之前一首悄无声息地靠在牢房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伯尘刚进来的时候,满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害怕之中,压根就没留意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那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得就像一道道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每一道沟壑里似乎都藏着说不尽的沧桑故事。
花白的头发稀疏地散落在肩头,有几缕还黏在了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一双眼睛虽说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睿智,可此刻也布满了血丝,正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打量着伯尘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老人见伯尘醒了,微微动了动身子,那动作迟缓又吃力,随后沙哑着嗓子问道:“小伙子,你这是犯了啥事儿呀,咋也被关到这儿来了呢?”
伯尘这会儿还惊魂未定,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咽了咽口水,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带着哭腔说道:“老人家,我真的好冤呐。
我今儿个在河边瞧见那些鱼可有意思了,心里想着要是能有几条玩玩就好了,可我身上当时没金子呀,我就想着跟那些捕鱼的大叔们商量商量,说十日之后用金子换,他们却怎么都不信我,非说我是骗子,然后就把我绑了,送到衙府去了。
那官老爷也不听我好好解释,不由分说地就判了我关九日,还说要是九日之后我拿不出金子,就得再关三年呢,您说说,我这不是太冤枉了嘛。”
说完,伯尘眨巴着那双清澈又懵懂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向老人,歪着头问道:“老人家,您又是为啥被关在这儿呀?”
那模样,全然就是个不谙世事,对人间种种复杂缘由毫无概念的孩童。
老人听了伯尘的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唉,我这事儿啊,那可真是一肚子的苦水,说起来都让人心酸呐。”
接下来的几日,伯尘和老人同处这狭小又压抑的牢房之中,相处的时间一长,彼此间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伯尘这才知晓,老人名叫赵前,原本守着一个简简单单却也满是温馨的小家,膝下有个乖巧可爱得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孙女,名叫赵小花,那可是老人的命根子,爷孙俩相依为命,虽说日子过得清苦,可每天倒也有平淡生活里的小幸福。
老人回忆起过往,浑浊的眼睛里先是泛起了温柔的光,那目光仿佛能穿越这牢房的黑暗,看到曾经和孙女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慈祥的笑意,缓缓说道:“我那小花呀,从小就懂事又贴心,总是帮着***活儿,看着她呀,我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可没一会儿,那温柔的神色就如同被乌云遮住的阳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愤恨交织的神情。
老人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眼里满是泪水,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继续说道:“有一回啊,我带着小花在镇外的一条路边摆了个小摊,卖点茶水,就想着挣几个小钱,好勉强糊口呗。
谁能想到啊,那天突然就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那些家伙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我们的摊子砸了个稀巴烂呀,茶碗碎了一地,茶水也洒得到处都是。
我这把老骨头想上去拦一拦,可哪拦得住啊,他们还丧心病狂地把我那可怜的小花给抢走了呀。”
说到这儿,老人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滚落下来,他用那颤抖的手抹了一把眼泪,抽噎着说道:“我当时感觉天都塌了呀,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来后,我是心急如焚呐,到处打听小花的下落。
后来好不容易才知道,那些没人性的畜生把小花卖到了镇里的怡香院,让她在那儿当起了小婢女呀。
我这心里就跟被刀扎了一样疼啊,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小花救出来呀。”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那干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心中的愤怒有多强烈。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带着哭腔吼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为了救小花,跑遍了能跑的地方,求了不知道多少人,可那怡香院背后的势力大着呢,根本就不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啊。
我实在没办法了,就跑去衙门,想着官老爷总能为我做主,帮我把小花救出来吧。
可谁知道啊,这官老爷根本就是和那些山匪、怡香院的人蛇鼠一窝、相互勾结呀,他不但不帮我,还嫌我烦,说我胡搅蛮缠,扰乱公堂秩序,最后竟给我定了个罪,就把我关到这儿来了,这一关啊,就是十年呐。
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这些恶人手里了,可怜我那小花,还在那火坑里受苦,我这心里的苦啊,真是没处说去呀。”
伯尘听着老人的遭遇,眼眶都红了,心里那纯良的本性让他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那遭遇苦难的老人一般,气愤地站起身来,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呢!
这也太坏了呀,那些人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官老爷不应该是保护大家的吗,怎么能和坏人勾结在一起呢?
老人家,您别难过,我一定会帮您把小花救出来的,我可不怕那些坏人!”
老人看着伯尘这副气呼呼又满脸稚嫩坚定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伙子,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你还太年轻,不晓得这人间的险恶呀。
那怡香院可不是好惹的,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哪能斗得过他们呢。
再说了,你如今自己也被关在这儿,自身都难保咯,还是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儿了吧。”
伯尘却一脸不服气,拍着胸脯保证道:“老人家,您别小瞧我呀,我肯定有办法的,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讲道理的地方,没有能管得了他们的人了。
我一定会帮您把小花姐姐救出来的,让那些坏人受到惩罚!”
老人看着伯尘那纯真又倔强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这小伙子太过天真,另一方面又被他这份善良和正义感所打动,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伯尘和赵老正各自怀揣着满心的无奈与悲凉,沉浸在这不见天日的氛围之中,冷不丁地,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声响猛然打破了原有的死寂。
起初,那声音仿若从遥远的深渊传来的闷雷,隐隐约约,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慌的躁动,伯尘瞬间警醒,睁大眼睛,紧张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清澈的眼眸里,懵懂的疑惑与不安交织在一起。
随着声音逐渐逼近,呼喊声、纷乱且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碰撞时发出的冰冷脆响,相互交织、纠缠,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着地牢汹涌而来,大有要将一切都淹没之势。
伯尘对这人间的复杂险恶知之甚少,哪曾见识过这般惊心动魄、混乱且危险的阵仗呀。
他的心一下子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面色有些发白,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赵老,声音带着颤音问道:“赵老,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赵老历经了岁月的风风雨雨,见过不少大场面,此刻脸上虽也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一边凝神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一边压低声音对伯尘说道:“听这动静,怕是有人来劫狱了,不过我看呐,这里面的事儿没那么简单,估计是***勾结的把戏,咱可得小心着点。”
不多时,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神秘人如鬼魅般迅速涌进了地牢。
他们个个身姿矫健,行动间透着一股凌厉的狠劲,那一双双眼睛在面罩后闪烁着冰冷的光,好似暗夜中的饿狼。
手中紧握着的利刃,在微弱的烛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原来啊,这些黑衣人此次前来劫狱,目标明确,正是狂刀门的二当家——王虎。
这王虎在狂刀门里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早些年跟着一帮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上沾染的血腥不计其数。
后来那帮派改名叫了狂刀门,他也仗着自己一身蛮横的功夫,坐上了二当家的位置,可骨子里依旧是那副凶残的山匪习性,背地里照旧干着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在这一方地界可谓是臭名昭著。
而这次劫狱的背后,果真是官老爷和狂刀门之间暗中勾结的一场阴谋。
那王虎可不是被镇上的官老爷给抓进来的,是前段时间,恰好有位巡抚大人路过此地,听闻了这狂刀门的恶行后,当机立断出手将这王虎给擒住了,然后就把他关在了这地牢之中,本想着待日后好好审理,给当地深受其害的百姓们一个公正的交代呢。
谁料想,这镇上的官老爷早就和狂刀门暗中狼狈为奸,为了把这王虎给救出去,便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劫狱的戏码。
只见那些黑衣人目标明确地朝着关押王虎的牢房奔去,手中的利刃高高扬起,随后带着一股狠劲朝着那牢门上厚重的铁链狠狠砍去。
“铛!
铛!
铛!”
火星西溅,每一下撞击声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伯尘那本就慌乱不己的心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他整个人都被眼前这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场面给彻底震慑住了,嘴巴大张着,半晌都合不拢,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这错综复杂又危机西伏的人间乱象。
一时间,地牢里乱成了一锅粥,其他牢房里的囚犯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炸开了锅。
有的囚犯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好似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曙光,那呼喊声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有的囚犯则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仿佛在祈求上苍庇佑自己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还有些脑子灵活点儿的囚犯,壮着胆子试图和那些黑衣人搭话,巴望着能跟着一起趁乱逃走,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地牢仿佛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弥漫着恐慌与混乱的气息。
很快,黑衣人便砍断了关押王虎那牢房的铁链,“哐当”一声,牢门被粗暴地推开,那巨大的声响在这喧闹嘈杂的环境里依旧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宣告着这场阴谋的得逞。
王虎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得意又张狂的冷笑,冲着黑衣人们一挥手,大声说道:“干得好,兄弟们,咱们走!”
然而,伯尘和赵老所在的牢门却并没有被打开。
那扇冰冷的铁门依旧紧闭着,将他们与外面这场混乱隔离开来,却也同样把他们困在了这狭小又令人绝望的空间之中。
伯尘看着那扇纹丝未动的牢门,心里又急又怕,暗自想道:“这可怎么办呀?
外面那些人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可现在牢门不开,我们难道就只能被困在这儿了吗?
万一等那些官兵来了,又会怎么处置我们呢?”
想着想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赵老,带着一丝期盼问道:“赵老,咱们的牢门没开,这可咋整啊?
那些黑衣人肯定不会管我们了,我们要不要喊人来帮忙呀?”
赵老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伯尘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伙子,先别急,这会儿喊人也未必有用啊。
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和官老爷勾结好的,就算喊来了衙役,说不定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到时候咱们可就更危险了。
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看看能不能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出去吧。”
伯尘听了,虽然觉得赵老说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焦急地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呀,我怎么这么倒霉,在仙界的时候哪会遇到这些事儿啊,这人间也太复杂、太可怕了。”
赵老看着伯尘那副焦急又稚嫩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伯尘啊,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黑的能说成白的,***勾结的事儿多了去了,咱们小老百姓有时候只能自己想法子保命咯。
你也别太害怕,说不定等会儿就有转机了呢。”
伯尘停下脚步,看着赵老,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嗯,赵老,我听您的,只是希望这乱子能快点结束,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而地牢里的混乱依旧在持续着,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将他们死死地困在了这黑暗与恐惧交织的漩涡之中。
劫狱事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地牢里好不容易才渐渐恢复了往日那令人压抑的死寂,只是那股子紧张与混乱过后的余韵,依旧萦绕在每个人心头,久久不散。
不知又过去了几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时间仿佛都变得模糊不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缓慢而煎熬地流逝着。
这一日,地牢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们严厉的呵斥声,打破了那惯有的沉闷氛围。
原来是有个被关押在此的囚犯,名叫***,被判定了***,即将被带去刑场行刑了。
***本是从边疆战场逃回来的。
想当初,他怀着满腔的热血与报国之志,告别了家中的妻女,毅然投身到那残酷的边疆战事之中。
在战场上,他也曾奋勇杀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便是他过往英勇的见证。
可战争的残酷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长时间的厮杀、恶劣的生存环境,还有那对家乡亲人无尽的思念,渐渐消磨了他的意志。
终于,在一次惨烈的战役之后,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的内心防线彻底崩塌了,鬼使神差地,他选择了逃离那片满是鲜血与硝烟的战场。
他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乡,本以为能就此和家人团聚,过上平静的日子。
可谁能想到,逃兵的罪名如影随形,很快就被官府给抓了起来,关进了这地牢之中。
自那以后,他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地煎熬着,心中满是悔恨与对家人的愧疚。
在这里关的时间久了,赵老也认识这个人。
平日里,两人偶尔也会聊上几句,彼此也算熟悉。
此刻,见狱卒们朝着这边走来,***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眼中满是绝望,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当狱卒们打开牢门,冲进去要拽他出来时,他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般,奋力挣脱开狱卒的手,朝着赵老所在的牢房方向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栅栏,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喊道:“赵老,赵老啊!
我这就要去了,我不甘心呐,我真的不甘心啊!”
赵老见状,赶忙凑到栅栏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怜悯与无奈,急切地说道:“***兄弟,你先别急,先稳一稳神儿啊。”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顺着他那满是胡茬、脏兮兮的脸颊滑落,打湿了一片囚衣,他哽咽着说:“赵老,我悔啊,我当初就不该当那逃兵,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更对不起家中的妻女啊。
我这一走,她们可咋办呐,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呀。”
赵老轻轻拍着他的手,想要给他些许安慰,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半晌才说道:“***兄弟,这事儿啊,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你当时也是被那残酷的战场给逼得没了办法呀。
咱都知道你心里的苦,可这国法无情,如今到了这地步,唉……”***听了,绝望地摇着头,哭诉道:“赵老,我在边疆打仗的时候,每天晚上做梦都是想着回家,想着能抱抱我的女儿,看看我那妻子的笑脸。
可真到了战场上,那血啊,流得跟河似的,身边的人今天还在说笑,明天就没了命。
我实在是怕了,我怕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这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啊。
我求求您,赵老,您帮我给家里带个话吧,就说我对不起她们,下辈子我做牛做马再去补偿她们啊。”
赵老的眼眶也红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兄弟,你放心,你这话我一定带到。
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多少知道些,你妻子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肯定会把孩子拉扯大的。
你就安心地去吧,别再有牵挂了。”
那***感激地看着赵老,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狱卒们己经不耐烦了,冲上来再次用力拽住他,呵斥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唠唠叨叨的了,时辰到了,赶紧走!”
***被狱卒们粗暴地拉扯着,身子踉跄了几下,但还是扭头朝着赵老喊道:“赵老,拜托您了,拜托您了呀!”
那声音里满是不舍与绝望,在这地牢之中回荡着,让每一个听到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赵老看着他被越拽越远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痛,嘴里喃喃自语道:“造孽啊,这都是造孽啊。”
周围牢房里的囚犯们听到动静,纷纷凑到牢门前,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
有的囚犯眼中闪过一丝兔死狐悲的怜悯,毕竟大家都被困在这地牢之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有的则是一脸麻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久了,似乎对生死都己经看淡了;还有的小声地议论着,感慨着这人世间的无常与命运的残酷。
伯尘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令人心酸的场景,他那善良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般,难受极了。
他转头看向赵老,眼中满是不忍与疑惑,小声问道:“赵老,他好可怜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当了逃兵呀,难道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赵老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缓缓说道:“唉,小伙子,这世上很多事儿不是咱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呀。
逃兵的罪名,在这国法里可是重罪,哪能轻易饶恕呢。
虽说他确实有苦衷,可国法无情啊,咱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了。”
***被狱卒们押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地牢外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或许是在向家人告别,又或许是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那绝望无助的模样,就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地揪住了伯尘那颗善良的心,让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伯尘深知自己如今深陷这人间的牢笼,法力被封,在这等棘手的事情面前实在是太过渺小无力,可他又实在不忍心看着***就这样被押赴刑场,生命就此消逝。
思来想去,伯尘突然想到了远在仙界的师父白凡,虽说师父平日里总是一副爱捉弄他的样子,可在伯尘心里,师父毕竟神通广大,或许会有办法改变这悲惨的局面呢。
于是,伯尘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向师父发出询问,急切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呀,师父,您看……您看能不能出手救救他呀?
徒儿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就这样丢了性命啊。”
在那仙雾缭绕、美轮美奂的仙界之中,白凡正慵懒地斜倚在一朵巨大的祥云之上,周围仙光熠熠,各种奇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营造出一片祥和且惬意的氛围。
他手里把玩着一颗散发着温润光芒的仙石,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好似对一切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
就在这时,微微挑了挑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没过多久,白凡那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就在伯尘的脑中响了起来:“伯尘啊,你这小家伙,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这人间的事儿,自有它的一套规矩在,逃兵按国法论处,那可是丝毫含糊不得的,为师怎可随意插手去扰乱这人间的秩序呀,你就别瞎操心了。”
伯尘一听师父这毫不犹豫拒绝的口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可他还是不愿轻易放弃,赶忙在心里继续哀求道:“师父,徒儿明白有国法,可他真的是事出有因呀,那战场上的血腥与残酷,咱们没亲身经历过,又怎知他当时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呢。
师父,您向来慈悲为怀,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发发慈悲救救他吧,徒儿求您了呀,徒儿实在是见不得这样的惨事发生啊。”
白凡听了伯尘这一连串急切的话语,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变得越发明显了,眼中的玩味之色更浓了几分,他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哼,伯尘,你这求情倒是求得起劲,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事儿为师要是真插手了,那可就是公然违背了人间的法则,到时候引发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且,你要是往后还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见着什么事儿都想让为师出手,哪天你自己也犯了糊涂,学着当逃兵,哼,那为师可连你都不救了,就任由你在这人间自生自灭,让你也尝尝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儿,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这般任性了。”
伯尘听到师父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害怕起来,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自己要是陷入绝境,师父却袖手旁观的画面,身子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深知师父虽然平日里总是爱拿他打趣、吓唬他,可一旦说出口的话,那向来是言出必行的,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己。
可看着不远处***那被狱卒拉扯着,即将被带出地牢,迈向死亡的凄惨模样,伯尘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难受得紧,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在心里回应道:“师父,徒儿哪会当逃兵呀,徒儿只是实在觉得***太可怜了,于心不忍才这般求您的。
您就再考虑考虑呗,说不定真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既能救下他,又不会违背那规矩呀,师父,求求您了呀。”
白凡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加重了语气说道:“伯尘,你莫要再纠缠此事了,人间的因果循环、律法纲常,那都是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自有它存在的道理,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为师这次是决然不会出手的,你且乖乖待在那地牢里,好好历练历练,也该让你长点记性了,别总是这么幼稚天真,以为凡事都能如你所愿,这世间的事儿,可复杂着呢。”
伯尘听到师父这般决绝的话语,心中满是无奈与失落,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眶泛红,眼神里尽是沮丧与悲凉。
他知道,师父一旦决定了的事,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了,如今***的命运,怕是再也无法扭转了。
而此时,***己经被狱卒们粗暴地拖拽着,朝着地牢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双腿上绑着千斤重石一般。
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声音虽微弱,却透着无尽的悔恨与对家人的不舍,那绝望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伯尘的视线之中,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了一道无法言说的伤痛,让他在这地牢之中,愈发感受到了人间的无奈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