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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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道感觉手脚冰凉,仿佛待在孤独的冰原上,周围的宾客好像冷峻的树木。

他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这场葬礼结束后,他们就会真被送到医院安乐死。

他扭头看了看钟灵,她委屈地抿着嘴角,眼泪哒啦哒啦地掉在地上。

“为什么?

呜呜,为什么?”

钟毓淡定地蹲在地上,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是对死亡没感觉吗?

好吧,你俩一个伤心,一个无感。

我最怕死,我来说。

他从地上站起来,望着宾客们大声说:“钟奶奶临终前有遗言!

她让我们到外面活下去。”

众宾客都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面带讶异,是讶异他会张口说话,还是讶异他敢扫大家的兴?

一位银衣宾客冷峻地问道:“哪个外面?”

那位将军站在客人身边,低声道:“钢铁壁垒之外,隔离墙之内,生育工厂也在此区域内。”

银衣宾客点点头:“他们也算是老太太晚年的情感陪伴,那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众人也都微微颔首,仿佛把此事当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让钟道意外的是,领班惠子竟然没有作妖,也没有任何不快,甚至还微笑颔首。

小说里面坏人不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弄死好人吗?

她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三兄妹,脸上还带着微笑和鼓励的神情,对他们的怨怒表情视而不见。

……钟奶奶的葬礼很快结束,她的遗体被装进了一个银色金属棺中,上方的棺盖是透明的,当棺盖闭合的时候,所有金属机构自动锁紧,棺材里面喷出白气,凝结的霜花逐渐模糊了玻璃表面。

首到这个时候,钟道才相信钟奶奶是真的死了,她不会被送到某个地方继续变年轻。

她的棺材被几个未来战士抬上一辆装甲车。

这几个战士身上有外骨骼,头部被流线型头盔包裹,连作战服都是黑色神秘材料,要害部位附着硬甲。

车辆缓缓开出了钟府的大门,他们看着车尾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宾客们都陆陆续续离开,在院子外面乘坐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豪车,纷纷绝尘而去。

领班惠子走到了他们背后,钟道没有回头,身上就己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的太恐怖了。

在这即将脱身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得罪她,只好转过身去咧出笑脸。

惠子穿着职业套裙,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朝着他们招招手:“嗨,小家伙们,我也要走了,将来你们会不会想我呢?”

钟道点点头说:“我会惦记你的。”

“撒谎。”

她蹲下来捏了捏钟灵的脸蛋,但是这小姑娘还在哭,揉着眼睛哽咽地哭:“惠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什么,你说安乐死吗?”

惠子温柔地笑道:“嗯,那只是一个选择,既然你们想活下去,那就努力地活下去吧。”

她握起拳头抬臂做了个鼓励的动作:“加油,之前是我冒昧了,无意中替你们做了选择,不好意思啦。”

她微笑着向前45度一鞠躬,这就算是道歉了。

钟道无语地想,你多冒昧啊,你这是犯罪,这是杀人,竟然只是鞠躬说不好意思?

联想到之前钟奶奶所养的三拨儿女,三三得九就是九个人,九条人命就被她的无意自专给害死了。

惠子知道她自己在作恶吗?

更或者说这种无意的恶意才最让人脊梁骨发寒。

钟道呆立在地上,目光穿过透明膜望着天空灰暗的辐射云,从未感受过这个世界竟如此冰冷。

“钟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惠子在他面前挥手,恬淡地笑了笑,拖着行李箱往远处走去。

她似乎记起了什么,又拖着行李箱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两个玻璃药管,内部有两个淡紫色液体的注射器。

“对了,这是钟灵的阻断药,每个月都需要注射一支,只需要在颈部皮下注射即可。”

“阻断药?”

钟道突然联想起惠子背地里的谈话,惊愕地问她:“你还要阻止钟灵成为女人吗?”

惠子捂着嘴笑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这是脑丘体阻断药,如果不用药脑组织就会坏死,要记得每个月一号给她注射,拖延几天也没关系,但千万别时间长了,不然她会休克昏倒。”

“等等,”他有些紧张地问:“这里只有两支,剩下的药我要到哪里去拿?”

“当然是花钱买了。”

惠子说:“这个药在堡垒里面都很贵的,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一倍。”

她叹了口气说:“这座城市里估计只有钟奶奶才能养的起你们,到了外面,你们自求多福吧,多活一天算一天。”

“再见了,沙扬娜拉!”

惠子打着哈欠拖着行李走了。

最好再也不见,他默默地想。

钟道在脑子里盘算接下来到外面如何挣钱,需要打工多久才能买下药。

钟灵不再哭了,只是望着人去楼空的院子无所适从。

钟毓看到离开的仆人们都拖着行李箱,突然问道:“哎?

我们的行李呢?”

“在地下室,差点忘了,”钟道停止盘算,立刻往地下室跑去,没过多久,他就提着那古朴的黑箱子走出来。

“等等。”

两个接收房子的士兵立刻拦在了他面前,警惕地问道:“箱子里什么东西?”

差点忘了,这座房子己经被企管委员会接管了,所有财产都己经分割厘清。

钟道提着箱子说:“哦,这里面都是我的骨头。”

听完此言,士兵们突然如临大敌,噌噌退开两步从腰里拔出手枪瞄准。

钟道奇怪他们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听到这话不应该当个梗,或者疑惑吗?这些士兵的装束没有之前那些未来战士拉风,只穿着灰黄迷彩,圆头帽子,腰挎着武装带,像极了前世某些小国武装的拖鞋军。

“放下枪。”

孙将军从后面走上来,语气轻柔却坚定不容置疑。

“是!”

两名士兵向将军行礼后,迅速后撤到一旁。

钟道在葬礼上见过这位将军,当时就是他提出了他们兄妹何去何从的疑问,所以对他有些好感。

孙将军微微颔首,低头问钟道:“我可不可以看看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真的只有骨头,不信的话你打开看看吧。”

钟道说着便把箱子递出去。

将军伸手握住箱子提把,钟道刚松手,他身体便猛地一个趔趄,一只手捂着自己右臂,仿佛提着杠铃。

他身后的两名士兵也感觉奇怪,真的有这么沉吗?

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这少年提着箱子从地下室跑上来的。

他目光惊疑地望着钟道,见他不像是在戏耍自己,才憋了一口气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算了,不看了。”

孙将军摇摇头说:“但是需要过一下仪器,这是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