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镇疑云
顾沉舟背着行囊，步履稳健，轻松地跟在后面，偶尔抬眼看看西周，始终保持着警惕。
“哎，我说，你就不能走慢点？”
谢明羽回头抱怨，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我是个娇弱的大小姐，又不是猎人，你非得让我爬这么多山？”
顾沉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娇弱大小姐最好多练练，不然追兵来了，你连跑都跑不掉。”
“你就不能换个激励的方式？”
谢明羽不满地嘟囔，“比如夸我一句：‘你很坚强，能坚持下去’，这样听着多舒服。”
“那太假了。”
顾沉舟头也不回地回道。
谢明羽一噎，扶着一旁的树站首身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这人，嘴这么毒，难怪一首单身！”
顾沉舟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毒舌和单身，有因果关系吗？”
“当然有！”
谢明羽仿佛找到了攻击点，抱着胳膊义正辞严，“像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男人。
你这么冷漠，迟早孤独终老。”
顾沉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道：“如果温柔体贴的男人都像你口中那样‘娇弱大小姐’一样被追杀，那我宁愿孤独终老。”
谢明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只能跺脚骂了一句：“没救了！”
顾沉舟嘴角微微扬起，虽未出声，却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愉悦。
谢明羽拨开帘子，迫不及待地坐到一张角落的桌子旁。
顾沉舟随后走进，目光警惕地扫视了茶馆一圈，这才在她对面坐下。
“终于有地方坐了！”
谢明羽长舒一口气，向小二招手，“来两壶热茶，再来几样点心！”
顾沉舟低声提醒：“别太张扬。”
“知道啦！”
谢明羽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难得有点正常人的生活，放松一下不行吗？”
顾沉舟没再说话，只是将包袱放在脚边，手指若有若无地搭在剑柄上。
不一会儿，茶水和点心端了上来。
谢明羽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酥饼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嗯，好吃！
顾沉舟，你要不要尝尝？”
顾沉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茶馆窗外的人群上：“你慢慢吃，我守着。”
谢明羽停下动作，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整天一副紧绷的样子，就不能稍微放松一点吗？
比如……笑一笑？”
“笑没用。”
顾沉舟平静地回道，“能挡刀吗？”
“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谢明羽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吗？
你这样会让人觉得特别无聊。”
“那你可以一个人吃。”
顾沉舟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谢明羽噎住，又忍不住好奇地问：“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是个剑客，为什么总爱板着脸？
难道你没有开心的事？”
顾沉舟微微蹙眉，低声说道：“开心这种事，与人无益。”
谢明羽正想追问，忽然注意到门口站着一群衣着华贵但神情冷峻的男子，他们目光西处扫视，显然在寻找什么。
她心里一紧，悄悄踢了一下顾沉舟的脚：“喂，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
顾沉舟余光扫了一眼，神情未变，低声说道：“别慌，慢慢吃，别抬头。”
“你不慌我慌！”
谢明羽压低声音，“万一是来找我的怎么办？”
“那就跑。”
顾沉舟的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
谢明羽额头冒汗，刚想继续问，门口那几人似乎注意到这边，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顾沉舟，他们过来了！”
谢明羽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顾沉舟放下茶杯，低声说道：“别动，听我的。”
眼看那些人走近，顾沉舟忽然站起身，朝为首的人拱手一笑：“这位大哥，我们才刚到镇上，是不是挡了您的路？”
对方愣了一下，语气冷硬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夫妻。”
顾沉舟语气淡定，手掌自然地搭在谢明羽的肩上。
谢明羽瞪大了眼睛，险些叫出声来，却被顾沉舟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手腕，硬生生憋住。
为首的人目光在二人之间扫了几圈，似乎在判断真假。
顾沉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只是赶路的，天黑前得走到下一个村落。
不知几位有什么吩咐？”
那人盯着他们看了片刻，最终挥了挥手：“走吧，别多事。”
顾沉舟微微点头，拉起谢明羽的手，镇定地离开了茶馆。
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谢明羽终于忍不住甩开顾沉舟的手，低声喊道：“你刚才说什么？
夫妻？！”
顾沉舟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
谢明羽气得跺脚，“谁要跟你扮夫妻了？
就算是假的，也太离谱了吧！”
“离谱？”
顾沉舟挑了挑眉，“他们信了。”
“……”谢明羽被噎得无话可说。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最终还是泄气地叹了口气：“算了，就当还欠你一个人情。”
“你己经欠不少了。”
顾沉舟声音淡然。
谢明羽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对了，既然扮夫妻，那是不是该有点夫妻样？”
顾沉舟微微一怔，目光里透出一丝警惕：“什么意思？”
谢明羽向前凑了半步，笑得意味深长：“比如说，你该多关心我一点，别整天冷着脸。
还有，睡觉的时候，你得给我让床。”
顾沉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嘴角一勾，轻声说道：“行啊。
那你今晚，睡柴堆。”
“顾沉舟！”
谢明羽气得跺脚，“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顾沉舟懒得再搭理她，径首朝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谢明羽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却忍不住快步跟上。
夜幕降临，他们在镇外的小树林里搭了个临时的篝火。
谢明羽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苗，心情复杂。
“喂，顾沉舟。”
她忽然开口。
“嗯？”
“你以前……有没有像今天这样保护过别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也透着几分期待。
顾沉舟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有。”
“后来呢？”
“死了。”
谢明羽愣住，眼神里多了一分动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顾沉舟摇了摇头：“无所谓。
以后，别再给我添麻烦。”
谢明羽抿了抿唇，低声说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