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宫女萍茹带着我进了大姐姐盛璃月所居住的玉安殿,她住在中殿。
我进去的时候,大姐姐盛璃月刚喝好补汤,她身侧的小宫婢收了汤碗,她抬起眼正对上刚进去的我。
盛璃月怎会长得如此好看,容貌婉约清丽,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而娇媚,皮肤白皙如玉,光洁细腻,仿佛可以滴出水珠。
她的双眸明亮而有神,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眼角流露出一丝俏皮的闪光,仿佛在挑逗着人的心弦。
眉如柳叶,修长而弯曲,在她那剔透的皮肤上勾勒出美丽的弧线。
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微微上扬的嘴角边带着一抹笑意。
她的身姿挺拔而优雅,宛若林中的百花绽放一般,即使怀着身孕,整个人看上去仍旧有些清减。
“是琅月到了啊。”
盛璃月语气平平,看到我的时候,眼底也没什么情绪。
宫婢示意我下跪行礼,我跪了下去,“臣妹参见欣嫔娘娘。”
大姐姐盛璃月的美丽里,藏着万分的心计与阴谋,只是彼时的我还太过单纯,看不出她平静神色下掩盖着的滔天巨浪。
“妹妹快起身吧,到底是亲妹子,姐姐有困难了,叫一声便进了宫。”
盛璃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又看向我,继续道:“妹妹进宫之后,要做的事情,本宫娘亲有没有和你说清楚。”
我点头,“主母都己嘱咐了,还请娘娘放心。”
盛璃月淡淡地笑了笑,又饮了一口茶,说道:“那就好。”
盛璃月让宫女萍茹带我去了偏殿,把我的行李都安置好了。
玉安殿的掌事宫女萍茹年纪比盛璃月还大几岁,跟了盛璃月很多年,她也是知道我进宫的事情的,见我收拾妥帖了,开口说道:“琅姑娘,欣嫔娘娘让奴婢关照您几句。”
我轻轻“嗯”了一声,“萍茹姑姑请指教。”
“指教不敢当,您进宫,一方面是来照顾欣嫔娘娘孕期的,一方面是要去给皇帝侍寝的,倘若以后怀上了龙胎,那也是琅姑娘的福分,但有句话,欣嫔娘娘让奴婢带给您:您在盛家是庶女,是大夫人的婢女生的,所以哪怕你以后得了风头,也是不能压过欣嫔娘娘的。”
我忙说道:“大姐姐多虑了,哦,不是,是欣嫔娘娘,她生的如此貌美,臣妹只不过蒲柳之姿,哪能与她相比,更不要提风头会压过她。”
萍茹很满意我给出的答案,松了一口气,说道:“奴婢见琅姑娘还是个懂事的主儿,以后咱玉安殿里,可都是自己人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外头有个小宫婢的声音传来:“萍茹姑姑,皇上过来了,宣琅姑娘觐见呢。”
没有想到皇帝今天下了早朝,便到了玉安殿里,听盛璃月提起,妹妹盛琅月己经到了,便想着先见一面。
我有些害怕地朝前殿走去,萍茹带着我,来到了皇帝面前。
我低着头,忙跪了下去,“民女盛琅月参见皇上。”
我只能看到他明黄色的龙袍和黑色的鞋靴。
“抬起头来吧。”
祁未渊的声音沉静而又带有威严。
我抬起头,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还算清秀的。”
他说道。
盛璃月神色淡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皇上喜欢便好。”
祁未渊“嗯”了一声,“就今晚吧。”
我忙惊讶地看向盛璃月,她也有些错愕,而后脸上又蒙上一层不悦的神色。
待皇帝走后,盛璃月和萍茹说道:“皇上也未免太心急了,今天璃月才刚进宫,就让她去侍寝了。”
萍茹轻声回道:“娘娘也知道咱们圣上是个风流的主,这后宫五年都未选秀了,这回也难得进了个新人。”
盛璃月看向我,神色不善道:“侍寝的规矩都知道吗?”
我吓得全身都有些哆嗦,眼泪便浮上了眼睛,带着哭腔请求道:“大姐姐,我害怕!”
那时的我,还把盛璃月当亲人的。
我害怕极了,进宫的第一天,第一个晚上,就要让我去侍寝了。
还没等盛璃月开口,萍茹己经带着教训的口吻规诫道:“琅姑娘,你失态了!”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也不顾什么失态不失态,伸出手,上前攥住了盛璃月的裙摆,“大姐姐,我不要去,我真的害怕……”可是盛璃月的脸上很冷漠,她别过了头,蹙着眉冷冷说道:“琅月,你不要在这里说胡话,反倒连累了本宫,宫里的女人能够侍寝,是天大的荣幸。”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颤抖,口里不断地叫着“大姐姐,大姐姐……”我不知盛璃月当年一个人进宫之后,是怎么面对冰冷的宫墙、威严的皇帝,还有暗箭难防的后宫纷争的。
可我知道,我是万万不如她的。
我的哭求没有一点用,傍晚的时候,我和盛璃月一起吃了进宫后的第一顿饭,天色刚暗,宫女萍茹便催促我去沐浴了。
盛璃月望了我一眼,没有多言。
我起身,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
萍茹边带着我前去盥室,边无奈地安慰说道:“琅姑娘可别再哭了,皇上顶不喜欢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新人了,你可别连累了我们娘娘呀!”
盥室里水汽氤氲缭绕,熏的我根本看不清,我止了哭声,任由着两个小宫婢服侍我宽衣沐浴。
内侍陈腾来接我的时候,萍茹塞了点银两给他,轻声道:“琅姑娘还小,请陈公公打点一二。”
陈腾接了,笑得眉开眼笑,可那笑容里又藏着精明,看起来有些煞人,他回道:“知道了,欣嫔娘娘的妹子,我理应照顾的,萍茹你客气了。”
我被一匹珍珠色的丝绢裹着装入了鸾车里,内侍陈腾带着我,来到了皇帝居住的麟德殿里。
两个小太监搬着我下车进了内殿,我听到内侍陈腾的声音说道:“启禀皇上,琅姑娘来了。”
那个晚上,又打了半宿的春雷。
轰隆轰隆,掩盖住了我呜咽的哭声。
即使走之前萍茹又叮嘱了一遍,让我侍寝时千万不能哭,可是当自己像个工具一样遭受祁未渊的发泄和施虐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侍寝结束后哭出了声来。
陈腾也听到了,吓得赶忙在外头适时喊道:“皇上,寅时三刻了,琅姑娘该回去了。”
我只觉得全身***辣的痛,背对着他,而他的手还放在我光滑的腰上,慢慢地碾拨。
“知道了!”
祁未渊向陈腾回道,想了想又说道:“留到五更吧!”
后宫里从来没有哪个嫔妃会留到五更再走的,最晚最晚也是寅时一到便要送走了。
陈腾在外头也正疑惑着想,这盛琅月都哭成这样了,皇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留她更久了。
祁未渊的手又抚过我的脸颊,他叫我,“琅月,朕在性事上许久未觉得如此酣畅了,你让朕有了些年轻的感觉。”
我想吐,我真的想吐。
祁未渊三十七岁了,他还在我面前讲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语。
我没有应他。
可他似乎很喜欢我,把我的身体扳过,让我再正面对着他。
他看着其实还算年轻,毕竟保养得体,生得又英俊,可我实在不想面对这张脸。
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赖以生存的任务。
根本不会是我的丈夫和倚靠。
即使我的下半辈子,都会在大魏后宫里,都会像今夜一样服侍他,可是我的心里,是不会把他当成丈夫的。
他抬起我的下巴亲吻我,边吻边说道:“琅月,想要什么位份?”
殿外春雷轰隆不断,我双眼淌泪,在昏暗的光线里望着祁未渊,木讷着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