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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具冰柜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时,沈砚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粉刷。那声音很轻,

像细密的冰屑在刮擦内壁,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微弱摩擦感。

殡仪馆深夜的值班室只有一盏惨白的小灯,光线勉强撑开一小圈昏暗,

灯下是他刚修补了一半的、属于一位车祸老人的面部。

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廉价线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生命彻底消解后的特殊气味。

沈砚没动,只是搁下工具,侧耳听了听。那刮擦声持续了大约五六下,停住了。

冰柜区深处重归死寂,只有制冷系统低沉的嗡鸣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单调地填充着这巨大的、盛满沉默的容器。“安静点。

”他对着那片浓稠的黑暗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提醒一个吵闹的邻居。

他的声音很快被空旷的厅堂吞没。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三个月前,

他拿着那份特殊的“人才引进”合同踏进这座位于市郊、被浓密松林半包围的南山殡仪馆,

成为这里最年轻的遗体整容师开始,类似的小动静就没断过。

走廊深处模糊不清的低语、某个空置停尸床上被单无风自动的窸窣……还有眼前这些冰柜里,

偶尔传出的、仿佛冻僵的手指在试图推开铁门的微响。沈砚知道它们是什么。打从记事起,

他就比旁人多看见一层世界。那些滞留在人间的影子,轻飘飘的,带着生前的执念或茫然,

在生与死的夹缝里徘徊。殡仪馆,这块巨大的磁石,自然吸引了更多这样的“尘埃”。

他习惯了。习惯了在给逝者梳理头发时,

避开那个蹲在墙角、面容模糊的半透明影子;习惯了在穿过空无一人的告别厅时,

无视长椅上坐着的、穿着过时款式衣服的老妇人;也习惯了值夜班时,

冰柜里这些不安分的“房客”们时不时的微弱***。他重新拿起粉刷,蘸了点肤蜡,

继续修补老人额头那道深可见骨的豁口。指尖稳定,动作精准。这份工作,

需要绝对的冷静和一双能穿透死亡表象、还原生命最后尊严的手。至于那些“额外”的观众,

只要它们不来干扰他的工作,不来触碰那些安息的躯体,沈砚便当它们是不存在的背景噪音。

补好最后一小块缺损,沈砚轻轻舒了口气,用干净的软布仔细拭去老人脸颊上多余的蜡痕。

灯光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似乎松弛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从值班室敞开的门外传来。

嗒…嗒…嗒…不是冰柜里的刮擦。是脚步声。轻得如同羽毛落地,

小心翼翼地踩在走廊冰凉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沈砚的脊背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瞬。

这脚步声很陌生,而且带着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像是穿着浸水的鞋子在行走。

嗒…嗒…嗒…嗒…声音停在了值班室门口外的阴影里,没有再靠近。沈砚没有立刻抬头,

只是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眼角的余光扫向门口那片被灯光切割出的、明暗交界的地带。

那里空无一物。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那儿。一种微妙的、带着潮湿凉意的存在感,

无声地弥漫开来,侵入了值班室灯下这点有限的光明。他慢慢抬起头,

目光投向门口那片幽暗。光线无法抵达的走廊深处,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很小,

大概只有四五岁孩子的身高。轮廓的边缘微微扭曲、荡漾,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在看。

最扎眼的,是那一片浓烈得化不开的红。一件小小的雨衣,塑料的质地,

在黑暗中幽幽地反着值班室漏出的微弱灯光,红得刺目,红得让人心头发紧。

雨衣的帽子低低地压着,完全遮住了面孔,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

雨衣的下摆还在往下滴着什么,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落在水磨石地面上,

却看不到任何水渍。小小的红色身影,就那样僵直地站在黑暗里,面朝着值班室的方向,

一动不动。沈砚的呼吸停滞了半秒。红衣小鬼……这几乎是所有灵异传说里最凶厉的符号。

一丝冰冷的麻意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他放在操作台边缘的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但长年的职业本能像一层厚厚的冰壳,

迅速压下了那瞬间涌起的惊悸。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重新落回操作台上老人的面容上。

冷静。他对自己说。无论它是什么形态,只要不靠近冰柜里的躯体,不干扰他的工作,

就不必理会。这里每天都有新的逝者进来,带着形形***未了的心事,

偶尔留下一个徘徊的影子,太正常了。这个红衣小鬼,或许只是又一个找不到归途的迷途者。

他拿起一把小梳子,开始梳理老人花白的鬓角,动作依旧稳定,

仿佛门口那片浓稠的红色和滴水的寂静从未存在过。然而,那湿冷的、被注视的感觉,

如同附骨之疽,牢牢地钉在他的后颈上,挥之不去。

嗒…嗒…嗒…那湿漉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没有进入值班室,

而是慢慢地、拖沓地沿着走廊,朝着更深处——通往冷藏间和无名遗体存放区的方向走去。

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制冷系统单调的嗡鸣里。沈砚放下梳子,

盯着老人安详闭拢的双眼,几秒钟后,才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后背的衣服,

不知何时,贴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接下来几天,沈砚值夜班时,那抹刺眼的红,

总会在深夜某个固定的时刻出现。时间点飘忽不定,

有时是在他刚处理完一具遗体、洗净双手的时候,

有时是在他对着登记簿核对信息、灯光昏沉欲睡的午夜。但那湿漉漉的脚步声,

总是先一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嗒…嗒…嗒…,如同一个设定好的、令人不安的闹钟。

然后,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便会准时出现在值班室门外那片浓重的阴影里。

它从不进入灯光范围。永远只是站在那片明与暗的交界处,低垂着被雨帽完全覆盖的头颅,

面朝着值班室的方向,沉默地伫立。那件塑料红雨衣,在值班室微弱的光线下,

总泛着一种粘稠、不祥的光泽。帽檐下的黑暗,深得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

它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最初的几分钟,到后来能站上小半个钟头,

像一尊被遗忘在黑暗中的、湿漉漉的红色石像。那种无声的凝视感,冰冷而执着,

穿透值班室的灯光,沉沉地压在沈砚身上。沈砚尝试过无视它。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修补遗体、整理工具、填写冰冷的表格。

他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用粉刷在蜡块上摩擦的沙沙声,用登记簿翻页的脆响,

来构筑一道脆弱的屏障,隔绝那无声的压迫。但眼角的余光,

总是不自觉地被那片浓烈的红所牵引,每一次瞥见,心脏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也尝试过“沟通”。在它又一次出现、长久地沉默伫立时,沈砚停下手中的动作,

隔着值班室的门框,对着那片阴影深处模糊的红色轮廓,

平静地开口:“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

甚至带着一丝回响。“尘归尘,土归土。”他继续道,语气平淡,

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有什么放不下,也该走了。

”门口的红色影子纹丝不动。帽檐下的黑暗,没有丝毫波澜。它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

像一滩凝固在黑暗中的血。嗒…嗒…嗒…湿漉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它似乎对他的话语毫无反应,只是像完成某种既定的仪式般,又一次拖沓着脚步,

缓缓地、固执地,朝着走廊尽头的冷藏间方向走去。脚步声最终被黑暗和机器的嗡鸣吞没。

沈砚靠在冰冷的操作台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这红衣小鬼的“执念”,

比他之前遇到的都要强烈和顽固。它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总在冷藏间附近徘徊?

那里存放的,大多是身份不明、等待认领或需要进一步处理的遗体。一丝疑虑,像冰冷的蛇,

悄然钻入心底。他回想起自己刚来不久时,老馆长在交接夜班时,

曾用烟斗敲着冰凉的金属门框,浑浊的眼睛扫过一排排沉默的冰柜,嘶哑地说:“小沈啊,

干咱这行,最怕的不是这些铁疙瘩里的‘住客’闹腾……是怕外头那些活着的,找不着门,

又放不下心的。”当时他并未深想。现在,这红衣小鬼异常执着的徘徊,

让他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冷藏间那扇沉重的、总是紧闭着的金属门。这天傍晚,

交班前下起了雨。雨势不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殡仪馆高大的玻璃窗上,

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外松林黑黢黢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被雨水冲刷后的浓重腥气,混合着馆内固有的消毒水味,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沈砚脱下白色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深灰色外套,正准备离开。

殡仪馆那扇厚重的、镶嵌着磨砂玻璃的对开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冷风和湿气裹挟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属于户外的雨水气息。来人是个女人。浑身湿透,

头发凌乱地黏在惨白的脸上和脖颈上,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往下淌着水。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她的眼睛异常的大,

深陷在眼窝里,里面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瞳孔却空洞得吓人,

直勾勾地扫视着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前厅,像两个燃烧着绝望火焰的黑洞。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件东西,抱得那样用力,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青白色。

那是一件小小的、鲜红色的塑料雨衣。雨水正从雨衣的边角滴落下来,

嗒…嗒…嗒…地砸在地上,声音在寂静的前厅里异常清晰。“妞妞?妞妞!

”女人嘶哑地喊着,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破碎而尖利,穿透雨声和空旷,“你在哪儿啊?

妞妞!妈妈来了!妈妈来接你回家!”她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

目光疯狂地扫过大厅角落、柱子后面、紧闭的办公室门,

仿佛她的女儿会突然从哪个缝隙里钻出来。

“这位大姐……”值班的前台是个刚来不久的小姑娘,显然被这阵势吓住了,

声音发颤地试图上前阻拦,“您找谁?这里是……”“我的妞妞!”女人猛地转向她,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的身体,“我闺女!看见没?这么高!

”她用颤抖的手比划着,位置大概只到她的腰部,“穿着红雨衣!鲜红鲜红的雨衣!

是我亲手给她做的!”她急切地抖开怀里那件湿透的小雨衣,

鲜红的塑料布在灯光下刺眼地晃动着。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雨衣小小的领口内侧,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哭腔:“看!这里!我给她绣的小鲤鱼!金线绣的!

保佑她平平安安,

乐乐……妞妞最喜欢这条小鲤鱼了……”她的指尖用力地戳着领口内侧一个模糊的金色图案,

那图案已经被雨水和反复的揉搓弄得有些变形,但依稀还能看出鱼形的轮廓。轰——!

沈砚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红雨衣!金线绣的小鲤鱼!

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深夜徘徊在走廊阴影里的、穿着红雨衣的小小身影!

那帽檐下的黑暗,那滴水的下摆……领口!他从未有机会看清那红衣小鬼雨衣的领口内侧,

但那抹浓烈得不祥的红,那湿漉漉的存在感,

此刻与女人手中这件湿透的、带着金色鲤鱼图案的红雨衣,瞬间重叠!一股寒意,

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

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女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哭喊、寻找,抱着那件小小的红雨衣,

像抱着她失落的整个世界。前台小姑娘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保安也闻声跑了过来,

试图控制局面。沈砚僵硬地站在原地,外套半搭在臂弯里,

冰冷的雨水气息混合着女人身上绝望的悲怆,狠狠灌入他的肺腑。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

那个徘徊在冷藏间门口的红色鬼影……难道……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混乱的前厅,

穿透层层墙壁,死死钉向通往后方冷藏间的那条幽深走廊。那里,一片死寂的黑暗。

“无名氏,女童,约四至五岁。发现地点:城西废弃水泥厂排污渠。初步判断溺水死亡,

死亡时间约72小时。体表无明显外伤,无身份证明物品。已冷藏。

”冰冷的文字印在登记簿的最后一页,日期是三天前。

沈砚的目光落在“冷藏位置:B-7”这行小字上。B区,

是专门存放无名遗体和特殊状况遗体的低温区。他合上登记簿,金属的封面触手冰凉。

前厅的混乱似乎暂时平息了,女人嘶哑绝望的哭喊声被厚重的门隔绝在外,

但那份沉重的悲恸,仿佛还粘稠地滞留在空气中。

那件鲜红的、领口绣着金色小鲤鱼的小雨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脑海里反复灼烫。

个红衣小鬼……那个总在深夜徘徊在冷藏间门口的、湿漉漉的小小身影……沈砚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他需要确认。必须确认。深夜十一点刚过,

整座殡仪馆彻底沉入死寂。只有制冷系统永不停歇的低沉嗡鸣,如同这座巨大坟墓的呼吸。

值班室惨白的灯光是这片黑暗之海里唯一孤悬的岛屿。

嗒…嗒…嗒…熟悉的、带着水音的脚步声,准时在走廊深处响起,由远及近,

停在了值班室门外的阴影里。沈砚没有抬头。他坐在操作台前,面前摊开着工具,

却什么也没做。他的全部神经都紧绷着,感知力像一张拉满的弓,

捕捉着门口那片阴影中的每一个细微动静。冰冷的注视感,如约而至。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带着一种潮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他缓缓站起身,

动作有些僵硬。没有像往常一样试图无视或“沟通”,他径直走向门口。

灯光将他自己的影子长长地投在走廊的水磨石地面上。门口那片阴影里,那抹浓烈的红,

静静地伫立着。雨帽低垂,帽檐下的黑暗深不见底。雨衣的下摆,

似乎还在无声地滴落着看不见的水滴。沈砚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与那红色身影隔着一步之遥。

他站在灯光的边缘,而那小小的鬼影,完全浸没在走廊的幽暗之中。

一股混合着水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他沉默地看了那低垂的红色雨帽几秒钟,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

朝着走廊深处——冷藏间的方向走去。嗒…嗒…嗒…湿漉漉的脚步声立刻跟了上来,

紧随在他身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那声音不疾不徐,像影子一样贴着他。沈砚没有回头,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正牢牢地钉在他的背上。沉重的冷藏间金属门滑开,

一股比走廊里更甚的、带着冰碴子气息的寒意汹涌而出,瞬间包裹了他。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泻下,照亮一排排泛着金属冷光的冰柜。巨大的空间里,

只有制冷设备运转时发出的单调嗡鸣,冰冷刺骨。B区在最里面。

沈砚径直走向标着“B-7”的冰柜。金属外壳摸上去像一块万年寒冰,

瞬间吸走了指尖的温度。他的手指在拉手上停顿了一瞬,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身后,

那湿漉漉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他猛地用力,沉重的金属抽屉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摩擦声,

缓缓滑出。寒气如同白色的烟雾,翻滚着涌出,模糊了视线。抽屉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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